艷絕人寰之後宮驚心 此情惘然逝如夢 第四十二章  吾不欲為娥皇
    我輕輕推開夜軒,讓他坐著等我片刻。然後抄小路引著小小和樂師們進了後園,到了夜軒面對的依水迴廊。

    小小穿了一件繡球綠繃花芙蓉紗綃衣裙,隨雲髻邊幾支點翠流蘇髮簪,整個人軟玉溫香,一副江南小家碧玉的清麗。塤聲先起,箜篌低鳴,瑟音纏綿,最後雪卉的玉笛才揚起空靈的聲響。不算隆重的音聲卻在秋初的夜空中迴盪,我開口輕輕的哼唱梵音,內功的幫助下更顯得聲音縹緲無依。

    我看見夜軒已經起身向這邊看來,連忙拉拉小小的水袖,她方才開口唱道:

    在那東方山頂升起皎潔月亮

    年輕姑娘面容漸漸浮現心上

    黃昏去會情人

    黎明大雪飛揚

    莫說瞞與不瞞

    腳印已留雪上

    守門的狗兒你比人還機靈

    別說我黃昏出去

    別說我拂曉才歸

    人家說我的閒話自以說得不差

    少年我輕勇腳步曾走過女店主家

    常想活佛面孔從不顯現眼前

    沒想情人容顏時時映在心中

    住在布達拉宮我是持明倉央嘉措

    住在山下拉薩我是浪子宕桑旺波

    喇嘛倉央嘉措別怪他風流浪蕩

    他所追尋的和我們沒有兩樣 ……

    一曲唱罷,餘音似在水面蕩漾,梵音隨著功力漸漸散去。夜軒已經往依水迴廊而來,雪卉帶著樂師,拉著我出了後園。我不解的看著她,雪卉搖頭道「小姐,雖然你願意做娥皇,可是你由親手將表小姐獻給皇上,雪卉實在不捨。」

    娥皇女英共侍舜!這時候我才反映過來我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看樣子小小已經對夜軒動了心,她要在夜軒面前表現,無非就是希望得到夜軒的眷顧。

    胸口氣悶得緊,真氣在體內叫囂著。我拉著雪卉飛身而起,足下生風躍出數丈,三兩下就出了皇宮,往東邊急行。雪卉在旁急忙勸慰道「小姐,你這樣出了宮,萬一皇上發現了可就出大事了!」

    我又飛馳了一盞茶才停了下來,看看周圍,自己已經到了一片不知名的湖邊。湖水上裊裊的水氣,心裡憋屈得不能言語,恨不得能大醉一場。

    雪卉見我已經怒火攻心,不能再受刺激便道「小姐,今日想必皇帝會寵幸表小姐。我回宮把綠鄂易容成你的模樣,就算皇帝來了也把他支走。你就在這裡好好待著,奴婢天亮之前來接你!」

    我點點頭,雪卉便閃身往皇宮的方向奔去。俯身脫下鞋襪,一步一步踏入湖中,想讓十月微涼的湖水使自己平靜下來。眼淚潺潺的流在面上,又滴滴答答的落入水中。

    湖水已經齊胸,雪白的縐紗浮在水面上,像是開出了一朵潔白的蓮花。小小和我入宮本就是迫不得已,初到宮中就被人下毒,又受到份位高的妃嬪打壓。對於她而言,或許得到皇上的寵幸才是最好的保護自己的辦法。

    雖然這樣,我還是無法心平氣靜,試問一個正常的現代女生,能夠容忍好朋友與自己分享男朋友嗎?更別提我已經是夜軒的妻,我已經在心中給他留了一個位置。

    一陣輕輕的古琴聲傳來,是一曲《漁樵問答》,琴韻深深,韻律飄逸瀟灑。我站於水中,聽著琴聲,不覺已經漸漸平靜下來。聽見一男聲道「不知姑娘為何煩惱?」他聲音琅琅如金石相擊,卻令人覺得溫潤如玉。

    以我的功力尚只知道他在湖邊竹林內,可見此人功力已到絕詣,無人能及。我淡淡回道「讓公子見笑了,小女子只是一善妒村婦罷了。」

    琴聲繼續悠長的傳來,他又道「姑娘有什麼煩心事,盡可對小生道來。小生盡力開解姑娘。」

    我本不欲回答,可是心中極為憋屈,便冷聲說「因為我的好朋友要嫁與我的丈夫。」

    聽得他淡淡的笑了兩聲道「古有娥皇女英,姐妹尚可共侍一夫。你朋友嫁與你丈夫,豈不是親上加親?」

    他不提倒也罷了,一提娥皇女英,我更加怒火中燒。冷哼一聲「是我用一曲《六世**喇嘛情歌》,把自己的朋友送上了丈夫的床!」語畢一掌拍在水面上,頓時十丈內水花飛濺而起。

    一個身著月華色長袍的男子從竹林中走出來,他說「如果你實在不欲與她共侍一夫,大可不必再回家去。成全他們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我也想不回去,可是事與願違,我一失蹤,只怕是夜煌皇朝都會被夜軒和丞相爹爹掘地三尺。悶聲問道「可有酒?」

    他點點頭,在岸邊一塊青石上坐下問「要喝什麼酒?」

    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不禁破涕為笑道「白玉腴酒你可有?」

    他也不回我的話,獨自步回竹林,片刻之後抱著一個大酒罈走了過來。我指著酒罈道「莫非我們要對壇而飲?」

    他笑著搖搖頭,變魔術似的在他剛在坐的那塊青石下取出兩個白玉碗,斟滿酒遞給我。我仰頭喝盡,暖氣從腹中開始漸漸蔓延。他看著我道「你就不怕我下毒?」

    我搖搖頭道「你應該還毒不倒我,況且你為何要毒害於我?」

    他喝盡白玉碗中的酒,又給兩個碗都斟滿酒道「你御風而行時如九天玄女,站於池水中似洛神下凡,此刻更勝出水芙蓉幾分,就不怕我起歹心?」

    我指著他道「你琴音如伯牙在世,面如冠玉,劍眉星目。又有一身絕世好武功,你就不怕我起歹心?」

    本只是想與他開個玩笑,不料他卻面染紅霞,故作鎮定道「我喜歡你這爽朗的性格,來!乾杯!」

    白玉碗相碰發出玎璫之聲,我小聲說「是干碗。」

    我與他坐在池邊青石上暢談一整夜,喝完整整一壇白玉腴酒。他名喚薛玉,這秋水湖和附近的紫竹林皆是他的地產,湖邊還有一棟依水而建的竹樓,名叫秋水小築。

    雪卉喚我醒來時天已大亮,看看周圍發現是身在佈置雅致的房間裡。估計是昨夜我喝多了,薛玉把我帶回秋水小築了。

    我起身半靠著,就著雪卉的手喝了些清水。她急急道「卯時不到我就已經趕到了這裡,可是進了竹林之後發現有人布了太極八卦陣。我不會解陣,功力又不夠破陣,只能在林外等著。方才有名公子出來引我入林,才找到小姐。」

    我淡淡的笑著,領了領散亂的長髮「昨夜皇上可是宿在東殿的?」

    雪卉搖搖頭道「不是,只是鳳鸞春恩車來接了表小姐去甘泉宮。辰宮裡除了小姐之外,所有的妃子侍寢都是送去甘泉宮的。」

    夜軒這樣做難道是想證明我在他心中是不同的?其實於我而言,怎樣都是相同的,他畢竟還是寵幸了小小,我又問「皇上可有發現我出宮了?」

    雪卉扶我起身,一邊伺候著我梳洗一邊說「綠鄂易容成你的模樣,稱病在床。皇上來探視時也急急打發他走了,現在對外說得是誰也不見,皇上也准了。」

    我坐在銅鏡前,由雪卉給我梳了一個最尋常簡單的髮式,慘笑道「想必六宮皆知:霂昭儀善妒,連自己的妹子受寵都不待見。現在氣得躲在西暖閣以淚洗面呢。」

    雪卉看我一臉蒼白淒惶的神色,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我,靜靜的為我換上宮裡帶來的乾淨衣裳。忽聞窗外傳來一陣簫聲,清揚飄逸的簫聲彷彿安撫著我倉惶的心情。簫聲盡,聽到薛玉琅琅道「何必庸人自擾,不如對酒當歌來得瀟灑快意。」

    不待我回話,他的腳步已經遠去,只餘空氣中傳來微不可聞的歎息聲。

    PS:帥帥的男二號出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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