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貼在地上,感覺有熱氣隱隱的拂在臉上。一雙手扶著我起身,抬眼就看到皇帝的臉近在咫尺,直到他的手指觸碰到我的臉,小心翼翼擦去我淚水的時候我才發覺自己的失態,連忙福身道「皇上恕罪,臣妾失儀了。」
他離我很近,我可以感覺他的氣息噴在我臉上,略帶一點茶葉的清新味道「不知霂貴嬪為何哭泣?」
我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難道說「你長得跟我前男友一模一樣?」幸好安青上前道「啟稟皇上,貴嬪娘娘是因為看到皇上特地為娘娘佈置的白蓮,一時感動所致。」
皇帝微微頷首,安青起身退了下去。他拉著我的手說「這盛夏時節莫要在外面站久了,我們進屋吧。」
我的手心已經有點沁汗,可是他執意拉著,我又不便把手抽出來,只得任由他牽著進了景洪殿。進了殿,馬上有宮女來換了新的冰雕。他命孫富海去準備些清涼爽口的小吃過來,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我危襟正坐不知道應當與他說些什麼,小時候看電視劇的時候就常聽到一句「伴君如伴虎」。知道這帝王都是操控著人的生殺大權,旁人一個不小心就人頭不保。卻聽他閒閒開口「原來貴嬪不但會寫詩,這曲子也是唱的極好的。不知道是哪裡的曲子?曲調確是有些新奇。」
左思右想只得回道「回皇上的話,是臣妾隨意唱的,稱不上好。」
他喝了一口茶,似是有些乏了,靠在椅背上,手撐著頭說「其實你跟我說話的時候可以隨意一些,我看你在殿上的時候不是這樣膽怯的。」
我注意到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朕,於是跟他說話的時候也不再那麼謹慎。再者他和家明長得確是太像,要我一直對著張這樣的臉恭敬之至,恐怕也會不經意破功吧。
隨意的聊著天,他說他把那首《將進酒》裝裱了掛在御書房裡。剛從自己封地入京的七王爺,第一次在御書房看到的時候連連稱讚,連與七王同行的盧鴻昌大學士也嘖嘖稱奇。任孫富海說破嘴皮子也不信是女子所作,只得等到他下了朝親自與七王說明,七王和那盧鴻昌才信了。盧鴻昌是近年來最著名的大文豪,據說最近幾屆的狀元和探花皆是他的門生。離開之時還連連歎道「如此豪情與文采,可惜不是男兒身!不然老朽一定登門拜訪!」
他學著那老文人的舉止表情,只覺得十分可愛。和他說說笑笑,孫富海帶著人進來呈了許多可口的小吃。他又說本是想下了朝就過來,可是聽孫富海說我連午膳都沒有用就急急忙忙去給太后請安了,於是待我從慈寧宮出來後他才過來。
這皇帝對我是夠上心了,我不知道怎樣感謝他,只得裝作不經意的問道「不知道皇上為何把這興慶宮改成凝裳宮?」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面上竟然有些淡淡的酡紅。我這才想起他今年才滿20歲,男聲本來就晚熟,說來他不過是個大男孩罷了。他說「我是向蘇丞相打聽的,他說你那日進宮本來是要跳一曲《霓裳羽衣》舞的,因為五弟瞎起哄才沒有跳成。再者本來就要賜你宮殿,你又是個大才女,我總覺得這興慶宮太俗氣了。於是取你蘇霂凝的凝作凝裳,又與霓裳諧音罷了。可還喜歡?」
我看著他略略有些扭捏的樣子,真有些不相信他是已經有了幾十個妃子的帝王。輕聲回道「我很喜歡,宮裡的佈置我也很喜歡。謝謝皇上。」
他高興的笑了幾聲,我感覺心似乎被人用手輕輕的捂著。暖暖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間,孫富海進來問了,他說就在凝裳宮用膳。聽他說陪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覺得是高興的。心裡有一個小小的念頭在說「這次穿越就是為了讓你和家明再次相遇!」家明是因為移民而跟我分手的,天各一方的我們只能選擇分手。而現在我和夜軒是被牢牢的鎖在著辰宮中,再也不會有人拆散我們了。
安青和孫富海在旁邊伺候著用膳,用完後他又陪著我在冬暖閣中聊了會天。直到我乏了,他才回寢宮。本準備睡了,可是雪卉進來在房間裡站著,我知道她定是有話與我說。屏退了安青,雪卉從袖子裡拿了一顆白色藥丸出來說「小姐,把這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