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的罪犯注意力並不在他手中的人質身上,他認出了龍天輝,他就是要和龍天輝一起爆掉,他要的是龍天輝的命,他得意的囂張著,看著焦慮的警員們和他周旋,完全不在意他劫持的人質,她很配合他,他讓她往哪走她就往哪走,既不掙扎也不哀求,讓他可以不必分心,看樣子是個剛剛上大學的女孩子,刀架在脖子上,嚇得吧。
但是,那個罪犯到現在還記得當時的情景,那情景讓他明白了什麼是絕望,什麼是峰迴路轉,什麼是一著錯全盤皆輸!
那罪犯有很長時間都記得那個聲音,他手中的人質用很溫和平靜的聲音提醒他說:「後面是台階,你小心一些。」
那溫和的聲音讓他下意識的向後面看去,後面是台階,對方沒有騙他,只是他突然覺得右腳一陣劇烈的疼痛,他自信刀子架在人質的脖子上,炸藥的開關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人質絕對不會拿她自己的生命冒險。所以,還沒等他弄明白自己的右腳腳面為什麼突然有些劇痛感,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突然的隨著一股貫性向上躍起,自己拿刀的右手手腕似乎被某一種力量牽引,然後他清楚的看到自己的人質似乎要摔向後面,那刀子在人質面前刺向他的左手,他有些奇怪,想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刺自己,恍惚間,那刀子已經劃過他的手腕,卻並沒有刺傷他自己的胳膊,炸藥的引線突然間斷成兩截,他左手下意識的按著開關,有很小的回聲,清脆的卡嚓聲,只是沒有後續的巨大的熱浪和爆炸聲,再接下來,他發現自己仰面躺在地上,陽光燦爛的讓他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在閉上眼睛,手腕感覺到冰冷的手銬,他最後的印象是一張溫和微笑的面容,正安靜的看著他。
他突然想明白了,她不是普通的人質,是啊,那麼多,都那麼慌亂,為什麼她不動,任由自己抓成人質,在他手中,不掙扎不喊叫,配合他的行為,那是因為,開始她就有了對付他的主意,她知道他的每一個下一步,他沒再去想究竟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他劫持了一個把他送進監獄的人質。
當時龍天輝和在場的警員全部呆在當地,事情發生的非常突然,只是幾秒鐘,似乎就是眨眼間,罪犯就仰面躺在地上,老老實實的帶上了手銬,並且,沒有抵抗,很配合的交待了所有犯罪事實,甚至沒有上訴,沒有對法院的判決做出任何反應,就好像做夢一樣的進了監獄,開始了他的服刑生涯。
龍天輝看得很清楚,雖然只是幾秒鐘的事,卻整個連貫的讓他只想到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那就是「漂亮!」。
他不知道葉凡對罪犯說了什麼讓他突然回頭去看,但是他知道,之前葉凡對罪犯的配合不是因為她害怕,而是她在有意的讓罪犯忘記她的存在。那天葉凡穿了一雙高跟鞋,她在罪犯回頭的瞬間做了三件事,用鞋跟踩中罪犯的右腳,反握住罪犯的手把他翻向前面並且同時牽引他的左手用他左手鋒利的刀割破炸藥的引線,然後把他摔倒在地,取走他手中的刀子,用手銬銬罪犯的雙手。
這一串連續的動作她做得輕鬆漂亮,一氣呵成,絕不脫泥帶水,用得勁巧,力道正好,一個柔弱女子可以瞬間將一個五大三粗的罪犯摔倒在地,她的功夫一定不弱。
龍天輝的聲音在電視上繼續傳進葉凡的耳朵,「當時,她很聰明的制服了罪犯,避免了惡性事故的發生,她的冷靜和聰明讓我印象深刻,在那一刻我突然發現,其實女性在許多案件面前有著男性不具備的聰明和反應,也許就是在那一刻開始,她引起了我注意並最終成為我最在意的女人。」
「那龍警官可有向她表白?」主持人笑嘻嘻的繼續問。
「當然有,她還在考慮中。」龍天輝一直沒有說出葉凡的名字,他並不想令葉凡難堪,如果大家都知道了他這樣公開的表達他對葉凡的愛慕之意,只怕會開她的玩笑,她現在不在重案組,生性不喜歡多事的葉凡肯定不喜歡成為眾人的焦點。
「那我們就期待龍警官早日和心上人締結連理,到時候我們一定會前去討杯喜酒,今天時間已經超時,我們的採訪就到此結束。謝謝龍警官的到來,歡迎下個星期同一時間收看我們的節目。再見。」主持人笑著說著些場面上的話,並和龍天輝握手結束節目。
「可惜他沒有詳細的說出你們的事情。」魯瑞有些意猶未盡的說,「如果他講出來,一定是一場精彩的碰撞,他是不是很喜歡你,並且多次表白不成,才會想起選擇這種方式表達他對你的愛意?」
葉凡只是苦笑一下,現在可真是夠熱鬧的,林希晨和龍天輝似乎都擺明了要娶她,問題她真的是一個也不想嫁。
「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精彩的故事,是你想多了,我們只是合作的不錯的同事。」葉凡很勉強的說,「其實,這只是主持人的引導讓他說出一些有利於節目收視的花邊新聞,如果真的有這些事,我們合作三年,應該早有結果了。」
「也是,他和你共事三年,竟然到現在還只是表白階段,這要是換了希晨,早就拿下。」魯瑞笑嘻嘻的說,完全是無心。
葉凡低下頭,歎了口氣,覺得很煩。
到了中午下班的時候,她不打算出警署的大門,如果離開這兒,會有誰在外面等著她?吳夫人?龍天輝?還是要命的林希晨?她不知道,這三個人她誰也不想見,他們根本就是麻煩。
她決定直接簡單的叫盒飯吃,但是,電話卻不肯讓她得了清閒,是葉彬的電話,她歎了口氣,如果她不和自己的大哥解釋清楚,一向保守執著的大哥肯定不會放過她,難道真的要去醫院找醫生證明自己的清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