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盤上雙腿,在半空中懸浮著,雙臂一揮,兩手中指無名指彎曲,向前平推。
這就是「降魔印」是使一切妄動,屬一切六大的妄動全部降伏,不但降伏外在世間也同時降伏內在身心,降伏內在五大的紛擾,也降伏外在山河大地的紛擾。
這是我以前不會用的手印,我一直沒有想明白「降魔印」的精髓所在,這是在這一刻,真正面對魔頭,在自己的精神和思想力量達到一定層度以後才明白的。
「降魔印」一下子使周圍的空氣緊張起來,無形,但是巨大的壓力,壓的彭惠德動彈不得。
他也瘋狂的運魔功抗衡。
全身的皮膚變得漆黑。
就好像一個被燒成炭的人。
而我的功力越強大我的皮膚就越是晶瑩剔透。
一黑一白的兩個人,在這陰暗的空間裡,在這山風怒號的絕地之巔。
進行著殊死的搏鬥,現在沒有眼花繚亂的招式,更沒有呼來呵去的助陣。
所有的一切都化繁為簡,只是簡單的相交,簡單的抗衡。
卻是毫無花巧的硬對硬。
我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噴泉,功力就好像是那泉水,無窮無盡。
原本就受傷的彭惠德,又被徐念雷打傷,現在面對我的壓力好像有點撐不住了,臉上流出了黑色的汗珠。
我閉上了眼睛,心生八卦,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以「降魔印」為心,八卦為殼,兩種功力同時發動,我的功力更加洶湧了。
彭惠德明顯的也感到了我的變化,臉上出現了絕望的表情。
竟自歎了一口氣:「千年之前,就只有今日,必斷送在個十零時修道的小子手裡。那時殺了你的父親,以為修改了天道,哎,天道悠悠阿!」
我心中的八卦,竟從我心中出,把彭惠德罩在中間,八個方位,分出八個力量,硬是把彭惠德扯成了八大塊。
每一塊都像融化在空氣裡,瀰散了。
只有彭惠德的頭在我的眼前越來越大,臉上那無奈和憤恨還有那心有不甘的表情,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裡。
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山顛,只有山風。
我獨自站在山巔上,愣愣的看著這一切,一霎時,大腦一片空白。
心中的感受是難以言表的。
我一直想做到的,現在我做到了,我的仇人,猖狂於人界的惡魔,眾叛親離的大魔頭。
現在真的消失不見了。
而我應該高興,可是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我想起了父親,爺爺,圓空大師,兩行淚水竟然滾滾而下。
突然感到胸中很悶,騰空而起,向彭惠德消散的那不知道多深的山谷裡飛去。
雪菲和秋珠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迴響。
可是那時候我卻聽不清楚他們在喊些什麼,一直向下飛去。
那深谷真的很深,風聲在我耳邊呼嘯而過,我用我能用的最快的速度向山谷下面飛去。
我不知道我想幹什麼,只是知道我這樣做心裡會感到舒服。
難道我對彭惠德竟有些留戀,竟有些不捨。
但是我知道,沒有強大的彭惠德,我不會有今天如此的成就,我的成長是在他的逼迫之下而成就的。
可是這個彭惠德真的讓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他影響了我的一生。
他讓我失去了父親,和我亦師亦友的圓空大師,還有父親的那些戰友,還有那無數的無辜的人。
在這一時刻,都討回來,以彭惠德的消散都討回來了。
可是那天平卻永遠都不可能平衡。
飛了一陣,我覺得好多了,也確認彭惠德真的不在了,在我的感覺中也徹底的沒有了。
我飛回到雪菲和徐念雷所在的山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