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們睡得很早。看來連日來的打拼和趕路大家都需要時間調整。睡到半夜的時候,我就醒了,再想睡,可是怎麼也睡不著。在床上烙了一陣大餅以後,我決定起來,到院子裡走走。我穿上衣服,來到院子裡。坐在桌子旁邊,看著夜晚的星空。秋夜,帶著一絲涼意,天空高原,月朗星稀。看著看著,突然想起了我拿回來的「措巴甲瓶」和裡面的「紫電神晶」我回到房間裡,把「措巴甲瓶」拿了出來。我把「措巴甲瓶」放到桌子上。藉著皎潔的月光仔細端詳起「措巴甲瓶」來。說實話,自從我得到這個瓶子,我還沒有仔細看過它。這個瓶子不大,只有二十多厘米高,在月光下閃著幽暗的光。上面是鏤空的纏枝花紋,我湊近瓶子,想看清楚上面的花紋。突然發現,在瓶子的中腰位置有一條很細很細的帶狀花紋,只有筷子般粗細。再仔細看,那不是一般的花紋,一概是一層浮雕,不過雕的什麼實在看不清楚。我來了興趣,又跑回房間,取來了手電和放大鏡。這樣我就很清楚地看見上面的浮雕了。那雕刻的刀法十分細膩,即使在麼小的地方,也雕的栩栩如生。好像是一個連環畫,講述著一個事情。開始是一座高山,在山頂上發著光。一個戴著大帽子的人,艱難的往山上走,向著發光的地方走。第二幅就是這個戴著高帽子的人,走到了山頂上。手裡拿著一個發光的東西,應該就是上幅畫的那個發光的東西。第三幅畫就有點奇怪了。那個戴著高帽子的人盤腿坐在空中,後面就是那高山。他整個人都發著光,高山的腳下密密麻麻的跪著很多的人。在向空中的那個人磕頭。在往下一幅,還是那個帶著那個高帽子的人,可是面孔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面孔了,而是變得青面獠牙,令人恐怖了。地上躺著無數的人和牲畜,看樣子是已經死了。我能感到這幅畫裡的那種死氣,那種肅殺。我始終不明白,是什麼人雕的這幅畫,儘管筆畫簡練,可是畫中的意義表現的淋漓盡致。而且可以蔓延到畫外,影響人的感情。我現在就深深地感受到畫中人的恐怖,那種面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恐怖。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那個原來高高在上帶著大帽子的人為什麼會變成一個青面獠牙的人,而又會死掉這麼多的人和牲畜。我已經深深地被畫吸引了,接著看下一幅。還是那個帶著大帽子的人,盤腿坐在那個高山的一個山洞裡,身邊放著那個放光的東西。那個人的臉不會超過小米粒大小,可是我卻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表情,是那種痛苦,悔悟,追悔莫及的表情。很且他的眼中流著液體,我能感覺,那不是眼淚,而是血,因紅的血液。我再向下看,那個戴著高帽子的人,在山洞中點起火,好像在燒造著什麼。這幅畫很簡單,就是這些,連那人的表情都看不見。我又看向下一幅,還是那個帶著大帽子的人,盤腿坐在山洞裡,面前放著一個小瓶子,看瓶子的形狀和大小應該就是我正在看的「措巴甲瓶」那個戴著大帽子的人伸著胳膊,胳膊上有一個傷口,正在滴著血,血一滴一滴的都滴進了瓶子裡。瓶子裡隱隱發著光,想是那個發光的東西被放在了瓶子裡。下一幅畫裡多了一個人物,看樣子是一個小孩子,那個戴著大帽子的人再對著小孩子說著什麼,小孩子一臉虔誠的跪在他的前面。我能感覺那個戴著大帽子的人說得很激動,那個小孩子聽得很認真。他倆的中間還放著瓶子。下一幅畫裡,那個戴著大帽子的人表情平靜,可是全身都是火,沒有一點痛苦,難受。也沒有別的。一切都歸於平和。而那個小孩子哭泣著跪在他的身邊,抱著瓶子。再往後看,就只剩下那個孩子了,在燒過的地方架起了什麼放到了瓶子裡。最後一幅就是那個孩子,抱著瓶子,跑下了高山。
看完了畫,我坐直身體,伸了一個懶腰。這畫畫得太小,儘管用了放大鏡,可是看起來還是很累。我揉了揉眼睛,突然感到身邊有什麼東西在動,嚇了一跳。一看才舒了一口氣,原來是那隻大公雞,就站在我的身邊。晃著大紅雞冠子的大頭,閃著大眼睛看著我。我伸手想摸一它下,可是大公雞機敏的閃開了,疑惑著看著我。我的手停在半空中,沒有收回來。我用真誠的眼睛看著大公雞,大公雞和我對視了一陣。慢慢的走向我,走到我觸手可及的地方。我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大公雞,我想我們之間已經建立了相互的信任。大公雞抖了抖身上的羽毛,站在了我的身邊。我的思緒又回到了「措巴甲瓶」的畫上,那一幅幅畫,在我的腦袋裡面又過了一遍。這些話說起來只是訴說了「措巴甲瓶」的由來,它是為了裝那個發光的東西而製成的。難道那個發光的東西就是「紫電神晶」?那麼說這個「措巴甲瓶」就是為這裝這個「紫電神晶」的?可是如果「紫電神晶」不裝在「措巴甲瓶」裡又會怎麼樣呢?難道真的會像畫上面畫的那樣,屍橫遍野,生靈塗炭?我想得頭都疼了,還是決定天亮了給雪菲看一看,或者有時間和孟老師一起研究一下。正想著,發現身邊的大公雞不見了,原來它跑向了,院子的另一邊,一撲騰翅膀,它飛上了院牆,我還以為他要逃跑。剛要起身去追。可是大公雞立在院牆上,一揚頭,一聲巨大的雞鳴聲從他的口中傳出來。令我為之一振,這雞鳴聲巨大無比,先前我們是領教過的,可是那時候大公雞還關在車裡,已經讓人受不了了。現在,就在我的面前,我的感覺自己的耳膜好像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三聲高亢的雞鳴以後,我的耳朵還在嗡嗡的響。大公雞叫過以後,跳下牆頭,太陽也在東邊開始露出自己的臉。我真的感覺,就是這隻大公雞把太陽叫出來的。我想去洗漱,剛一回頭,後面站了一排穿著睡衣,睡眼惺忪的人。大家都出來了,雪菲半睜著眼睛:「問天,這大公雞可真厲害,這叫聲,比打雷的動靜還大阿。」這時候大公雞又來到我身邊,我伏下身子輕輕的摸了摸大公雞的羽毛。阿土嘟囔著:「你能不能和他商量一下,別叫了。」大公雞似乎聽懂了我們的談話,晃了晃羽毛,神氣活現的看著我們。那神情就好像在說:「我就這麼叫了,你們能把我怎麼樣。」我笑著看著大家:「挺好,我就喜歡這隻雞,有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