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琪大廈下面,我們把塗滿螢光粉的降頭蟲放飛了,飛起的降頭蟲果然飛不高,而且也不快。好像一個螢火蟲在夜空中慢慢的前行。我們也悠閒的跟在它的下面。慢慢的降頭蟲加快了速度,但是我們還是可以跟得上。它一直向南,我們也一路向南,穿過了幾條大街,來到一片樓群裡。這裡的樓很多,我們怕追丟了,六隻眼睛緊緊地盯著它,過了樓群,降頭蟲轉向東。飛到一條河邊,這條河叫南運河,是一條人工河,河的兩旁都是公園,在瀋陽大家叫這裡為「帶狀公園」因為公園都是沿河所建,好像一條帶子。我們穿過一片小樹林,走過一座橋。看見降頭蟲鑽進南運河邊的對岸上一所廢棄的房子裡。我們三個對望了一下,看來那個下降的人就在這所破房子裡面。我們戒備起來,我們從不同的方向鑽進房子,在後牆的低下我們看到了降頭蟲,停在地上。再仔細一看,一個人躺在那裡,降頭蟲就落在他的身上。徐念雷走過去,用塑料袋把降頭蟲裝起來。我也走過去,看了看躺著的人,用手一探鼻息,這個人已經死了。阿土用手摸了摸對我說:「剛死不久,還是熱的。」徐念雷也說:「不錯,如果死得時間長了,這降頭蟲也找不到他。」我低聲說:「快追!」外面的路是通往三個方向的,我叮囑他們打開步話機,就分頭追了下去。我沿著河邊向南,往前追出去很遠可是沒有發現。突然,步話機裡傳來阿土的聲音:「我這邊有發現,這裡有個人很可疑,現在正在河邊洗著什麼東西。」阿土是沿著河邊向北追的,我趕緊掉頭向北跑。半路上遇到了跑回來的徐念雷,我們都沒說話,默默的向阿土的方向跑去。跑了一陣終於看見阿土蹲在一棵大樹底下,向遠處張望著。我們趕緊來到他的身邊。見我們來了,阿土指著前面的一個人,只見那人正蹲在河邊的台階上,阿土趴在我耳邊小聲地說:「他剛才在洗手。」我又仔細的看了一下,他現在在脫外衣,把什麼東西抱在了外衣裡面,又撿了一塊大石頭,也放在外衣裡面,扔到河裡了。很顯然,他在毀滅證據。做完了這一切,那人像沒事一樣,繼續向前走去。阿土猛地要站起來,我拉住他,對著阿土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阿土又蹲了下來,看著那人走得遠了一點。我們才起來,在後面跟了上去。走了沒有多遠,前面的人突然站住了腳步。我們趕緊順著河堤的斜面蹲下。只見那人警惕的前後左右的四處看著,藉著矯捷的月光,我看見一張有很長刀疤的臉。一雙細長的眼睛,露著冷冷的光。他四處看了看沒有看見什麼人。向堤岸上面的樹林裡走去。我們三個散開,從不同的角度,跟在他的後面。那人走進樹林裡,就加快了腳步。我展開「鯤鵬飛騰術」飄到樹頂,這樣可以看得更遠,那人飛快的穿出了樹林,走進在樹林邊上的一個樓群裡。我們也快速的走進樓群裡。看見那人走進一個樓洞,一樓的聲控燈開始亮了一直到四樓。說明他到四樓了。我們剛想跟進樓洞。突然,聽到我的左前方有動靜,一個個子不高的年輕人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把很長的刀。我們停住了腳步,看著那個拿刀的年輕人。那個年輕人敞開著外衣,露出胸膛,一頭自來卷的頭髮,一雙大眼睛。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對我們說:「你們,是幹什麼的?」阿土迎了上去:「不幹什麼,溜躂,溜躂。」那個年輕人瞥了瞥嘴:「這裡不准溜躂,你們走。」阿土笑了:「你說不讓溜躂就不讓溜躂,我偏要去。」那年輕人打了個口哨,我們的四面八方都傳來腳步聲,又有八,九個人從黑暗處走了出來,而且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刀。徐念雷小聲地對我和阿土說:「這些人是新疆人,看來是瀋陽的新疆幫。」阿土小聲地問我:「怎麼辦?」我小聲地回答:「既來之,則安之,見見他們老大。」阿土點點頭,看了看圍上來的人,笑著說:「小朋友,我是阿迪江的朋友,來看看他。」阿土這句話一說,那些年輕人果然不動了,都看著那個自來卷。自來捲上下打量了一下阿土,說道:「你認識我們老大?」阿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自來卷想了一下,對我們說:「你們等一會兒。」說完走進剛才那個刀疤走進的樓洞。等了好一會兒,那個自來卷跑下樓來,對阿土說:「你們到底是誰?我們老大說不認識你。」阿土帶著笑意地說:「叫他出來,看看就認識了。」自來卷哼了一聲,對著圍著我們的人一揮手,那些人又向我們圍攏上來。我低聲對阿土和徐念雷說:「別傷到他們,制服就行了。」我的話音還沒落,那邊自來卷一刀已經砍向阿土。阿土不緊不慢的一躲。其他人見到自來卷已經動手了,也向我和徐念雷開始進攻了。一時間,刀光劍影,我閃開一個胖子看向我的刀,反手叼住他的手腕子,一擰,刀掉在地上。胖子被我一腳踢出老遠。徐念雷更是動作迅速,砍他的人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徐念雷已經在他後面出現了。一拳打在那人的腦袋上。那人丟下手裡的刀,抱著腦袋蹲下了。這些人雖然凶狠,可是畢竟是烏合之眾,沒一會兒,手裡的刀都被我們或打飛,或拿下。兩手空空站在那裡傻傻的看著我們三個。自來卷的刀已經到了阿土的手裡。自來卷還要往前上,阿土冷笑一聲:「還來,再來我可不客氣了。」自來捲心有餘悸的退了一步。其他人一見,也尷尬的站在那裡。這時候,一個聲音,從樓洞裡傳了出來:「朋友,我是真不認識你們,哥幾個手底下挺硬,是來,砸我的場子的嗎?」阿土小聲的說:「看來是阿迪江來了。」我大聲說道:「是阿迪江嗎?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我沒有惡意。」好一會兒沒有聲音,終於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巴郎,你把他們帶上來吧。」那個自來卷對我們一揮手:「跟我上來吧。」
我們來到四樓的房間,裡面到處都是伊斯蘭的掛畫和經文。屋子裡面瀰漫著羊肉的膻味,穿過客廳,我們來到一間房子裡,裡面一個戴著伊斯蘭帽子大鬍子的人坐在正中間的椅子上。用冷冷的眼光看著我們。他的身邊有兩個人,一個長著一張刀條臉,個子很高,坐在那裡還是比別人高出很多。另一邊做的就是我們一直跟著的那個刀疤。我坐在了他們對面的椅子上,阿土和徐念雷站在我的身後。大鬍子盯著我的眼睛說道:「我就是阿迪江,你們找我什麼事?」我點點頭,也盯著阿迪江的眼睛:「我叫笑問天,其實今天沒想過來見你,無意間跟著這位兄弟,來到這裡了。」我指了一下那個刀疤。阿迪江等了刀疤一眼,刀疤低下頭不敢看阿迪江,我感到了阿迪江在這裡的權威性,連這樣一個冷血的殺手,對他都如此敬畏。我繼續說:「其實你們做什麼跟我沒有什麼關係,但是我希望你也不要打擾到我,不然我不會客氣。」我的話說得很重,阿迪江眼睛瞪得像牛眼睛,憤怒的看著我。我沒有一絲的退讓:「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弄來的VX神經毒氣,可是我已經有朋友受害了?我想知道是誰向你買的毒氣?」阿迪江皺著眉頭沒有說話,一邊的刀疤「霍!」的一聲站了起來,有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著一支手槍,對準了我的頭。狠狠地說:「小子,你很囂張,看來你是不想出去了。既然你看到我殺了一個人,也不差你這個。」我向上撩了一眼那黑洞洞的槍口,哼了一聲:「我敢來,自然不怕你,你這樣對你自己沒什麼好處。」我的話音剛落,在我身後的徐念雷一晃,這是挪移,他們都沒看清怎麼回事,徐念雷已然笑吟吟的佔在我身後,不過,手裡多了一個彈夾。刀疤大驚,看了看手裡的手槍,彈夾果然沒有了。阿迪江也是萬分驚訝,我對他說:「我們一般不對付人,不知道你對我們的文化有沒有瞭解,我們是天師。」阿迪江想了一下,說道:「你是說降妖,捉鬼的天師?」我笑了:「有些見識,不錯,我們就是。我不想和你們成為敵人,所以特意來和你談談。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是誰買走了你們的毒氣?」阿迪江還是有點難以置信的看我們,我指著刀疤,繼續說道:「這位仁兄殺的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他?」阿迪江的態度緩和了一點:「我們是替別人做的。」我笑了,我就是想聽他這句話:「那是不是和買毒氣的是一夥人?」阿迪江終於點了點頭。我說:「其實我知道哪些人是誰,只是想向你求證一下,現在我都知道了。謝謝你。另一個目的就是想和你們說明白,不再和我們為敵,我不需要你做什麼,只是你不要幫他們也不用幫我。」阿迪江不說話了。我感覺他有點動搖了:「不是什麼錢都好賺的,那是個難以想像的惡魔。死在他手裡的人已經不計其數了。而且,替他買過命的最後都會被殺人滅口。今天那你們殺的那個就是個降頭師,剛替他用降頭害死了王江,也就是另一個替他辦事的人。」沒想到阿迪江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臉的激動:「什麼?王江死了?」看到阿迪江的反應我說:「怎麼?你認識王江?」阿迪江重重的坐回到椅子上:「何止是認識,是很不錯的朋友。而且,我和那個人認識還是王江介紹的。他真的死了?」可能是這一連串的難以置信,讓阿迪江有些接受不了。阿迪江在不停的搓著手。我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阿迪江。過了好一會兒,阿迪江才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對我說:」好,我跟你說,我是見過那個人,可是他到底長得什麼樣子哦物業沒看清楚。因為他當著臉,他……「剛說到這裡,突然間,停電了。整個屋子陷入到黑暗中。這電停的蹊蹺,我一揮手「碧桃木劍」已經在手裡,我小心戒備著,顯然,坐在我對面的阿迪江也感到不對,向四處看著。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藍色的光影,從窗戶飛了進來,電光火石的飛向阿迪江。阿迪江來不及反應,愣在那裡。一直不做聲的那個高個子動作奇快掏出一把刀,砍向拿到藍色的光。那藍色的光來勢一緩,繞過了那把刀,繼續襲向阿迪江。這時我已經來到阿迪江的身邊,把阿迪江向旁邊一推,橫劍擋住了那道藍色的光。我感到劍上受到了很大的撞擊力,我運功抵抗。「碧桃木劍」上碧光大盛,一時間碧光和藍光交相輝映。徐念雷無聲地來到藍光的後面,手中的金黃色的毛筆劃向藍光。我馬上感到我的壓力減輕了。一變招,手裡的「碧桃木劍」拍在藍光的上面,只聽見「阿烏!」一聲鬼叫。體個通體幽藍的鬼魂,被我拍在地上。我沒有回頭,對阿土說:「阿土,護住阿迪江。」阿土應聲到:「是!」手持著鏟子擋在阿迪江的面前。倒在地上的鬼魂一撥攏彈了起來,凶相畢露。看都沒看我我一眼,又向阿迪江撲去。此時,阿迪江身邊的刀疤已經反應過來了,又拿出一把手槍。對著藍色的鬼魂,就是幾槍。子彈穿過鬼魂,差點打到我和徐念雷。徐念雷大聲的罵到:「蠢貨,你那東西沒有用,一邊呆著去。」刀疤不敢再開槍了。那藍色的鬼魂原勢不變,繼續向阿迪江撲去,阿土護著阿迪江往後退。我和徐念雷一劍,一筆在後面向那藍色的鬼魂點去。那鬼魂腦後又出現了一張臉,比前面的還要可怕。反方向伸出兩隻手,向我和徐念雷抓來。我對徐念雷大喊一聲:「念雷,接著。」說者左手在口袋裡掏出兩卷硃砂繩,一卷丟給徐念雷。徐念雷伸手接過。我一拋硃砂線,纏在了藍色的鬼魂伸過來的鬼手。徐念雷也學著我的樣子,纏住了另一隻鬼手,我倆移形換位。兩隻鬼手被我們交叉著纏上了。我們又同時一抖硃砂線,兩股硃砂線一起套在了這藍色的鬼魂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