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打開的大門,慢慢地走了進去,可是一進去,一陣唸經的聲音在整個城堡裡迴盪,這經我聽不懂,應該不是佛教的經書,阿土小聲對我說:「這是穆斯林的古蘭經。」我恍然大悟,看來這異教冰屍公主真的是回教的。經聲過後,我們也走進了城堡,忽然後面吱呀一聲,我們一回頭,剛才被雪菲和靈兒打碎的大門,又出現了,而且一點損壞也沒有地關上了。我們已經不覺得奇怪了,這個世界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因為它是存在於思想裡的。站在城堡的寬闊的大院子裡,我們感到很熱,我暗暗地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幻覺。
這時候,一個美麗的身影出現在樓上的陽台上,正是那個美麗的冰屍公主。她一襲白衣,隨風飄動。晃是天人。睜著生著重瞳的大眼睛,天真地看著我們。她並沒有張嘴,可是聲音卻清清楚楚地在我們的耳邊響起,那聲音甜美圓潤,帶著一絲異域的風情的普通話:「你們好,歡迎你們來到我的思想世界,我說不上是邪惡的,可是卻是固執的,你們不戰勝我,我是不會讓你們出去的。」雪菲說話了:「可是我們還不知道你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
冰屍公主回答道:「我是回疆的公主阿邁烏丹,我們的部族,生活在沙漠的深處。我天生有兩個瞳孔,所以我們部族的大阿訇知道我會有心靈上的造詣,經過我自己的修煉我是離真主最近的人,所以,我獨自上了雪山,把自己冰封在萬年玄冰中,我把自己獻給真主,來免去我們部族的磨難。可是我的做法卻沒有能讓我的部族逃過滅族的磨難,還在千年後,被人從雪山裡挖了出來。我痛恨所有的不在真主阿拉庇佑的人。是你們讓我們經歷這樣的磨難。」她說的話讓我不可理解,因為我並不瞭解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雪菲顯然知道一些,雪菲說話了:「人與人之間的戰爭是世世代代不可避免的,可這最後都是民族大融合,人與人的關係應該是寬容的。」雖然冰屍公主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可是她的聲音裡卻帶著不屑:「他們屠殺我的族人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這些,別廢話了。讓我看看你們的力量。」話音剛落,天空一下子暗了下來,溫度驟降,狂風捲集著雪花向我們吹來,慢慢的雪越下越大,最後下來的不是雪花了。而是一個個的大雹子,有鵝蛋般大小。
阿土趕緊去摸身後背著的金剛傘,可是這時候才發現,我們在我們的世界裡帶著的東西,都沒有了。大家只好用雙手捂著頭,躲進門樓子裡。可是雪菲和靈兒都沒有躲,雪菲的身上閃耀著藍色的光芒,不管多大的雹子,都砸不到她的身上。靈兒更誇張,一根棒子舞的是密不透風,雹子根本近不了身。雪菲突然騰身而起,舉起了手了的刀。刀子變得無限大,向空中劃去,漆黑的天空,硬生生地被雪菲手裡的刀劃出一道口子。這口子越來越大,猛然間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響。天又亮了,漫天的大雹子都不見了,變得晴朗起來。雪菲懸在半空中,對我大聲說:「問天,我再和你說一邊,這裡的鬥爭是思想的鬥爭,你要強大起來。你要和他們鬥爭下去。」聽了雪菲的話,我不禁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我忘記了,這是思想的鬥爭,我看到的一切都可以是假的,我要讓我的思想強壯起來。
我慢慢地走出了門樓子,讓自己站在陽光下,這使我感到很熱,可是我沒有懼怕,我要和雪菲在一起。這時候,懸浮在半空中的雪菲會轉過頭來看著我,對著我笑了:「問天,我知道你會最快明白過來的,現在的樣子,有點意思了。」我不明白雪菲是什麼意思,當我再看向老姑和阿土的時候,我一樣看到了一樣驚異的表情。阿土大聲地對我說:「問天,你的樣子很不錯呢?」我不明白,看了看自己才知道。我身上的裝束都變了,我穿著一身銀白色的古代武士服,頭上還紮著白色的英雄巾。我雖然看不到自己的全貌,可是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一定瀟灑,英武。
我感到自己也騰空而起,這和我平時用的「鯤鵬飛騰術」不一樣,根據雪菲的說法,在這個思想的世界裡,只要是想就會有的。我很快升到和雪菲並排了。雪菲對著我點點頭,眼神中充滿了鼓勵。突然,對面金光閃現,全身雪白的「異教冰屍公主」也在我們的對面漂浮著。一陣輕脆的笑聲傳來:「好樣的,看你們怎麼對付這一招。」說完,她又消失了。
整個城堡都不見了,場景變成一個小山村,我和雪菲都穿著,結婚時才穿的喜裝。我們被一群人擁著進到一個房間裡,這裡是洞房,雪菲和我躺在炕上,雪菲枕著我的胳膊,甜蜜地對我說:「問天,我們終於可以成親了。能嫁給你真好。」我心裡激動極了,清清的摸了雪菲的臉一下:「我能娶到你才是幸福呢。」燈滅了,我們幸福的在一起。醒來的時候,雪菲已經是大著肚子的孕婦了,我在地裡幹活,中午就扛著鋤頭回家吃飯,雪菲挺著肚子做好了飯等著我。我感到很幸福,這就是我想像的生活,生活就應該是這樣與世無爭,相敬如賓。終於,雪菲要分娩了,我在院子裡焦急的踱來踱去,接生婆出來了,對我說:「你老婆難產,要兒子,就不能要老婆,要老婆,就不能要兒子,大人還是孩子,你要哪個?」
我的心裡一驚,捶著腦袋蹲到了地上:「為什麼會這樣啊?」可是接生婆卻只是問那一句話:「大人孩子要哪個?再晚都活不了。」我蹲在地上,腦子裡一片空白,到底是要孩子還是要大人,這個聲音在我的腦袋裡無限的擴大,怎麼辦,我該怎麼樣選擇。突然,我驚悟了,我為什麼要選擇,這些都是假的,假的,我對自己說。我開始想要擺脫,可是那個聲音「要大人還是要孩子」就像一個魔咒,緊緊的糾纏著我,我必須不斷的堅定我的想法,這是假的。可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回憶干擾著我,和雪菲結婚的場面,和雪菲相敬如賓過日子的場面,雪菲和我一起吃苦,為了青黃不接的時候吃一頓飽飯而上山挖野菜的場面。這些回憶,讓我心痛不已。回憶裡還有我們晚上在炕上聊天,希望有一個孩子。雪菲說,一定要給我生一個孩子。我的心在滴血,那個聲音又響起「要大人還是要孩子」我要雪菲,她是和我相濡以沫的糟糠之妻。我要大人。這話就要衝口而出了,可是我的理智,攔住了。
這些都是假的,可是我選擇了又會怎麼樣,萬一是真的呢?突然我明白了,為什麼那句話一直纏繞著我,因為不管是選擇大人,還是選擇孩子,都是我輸了。他就是要我選擇。這些都是假的,我的信念無比堅定,用情來和我對決,真是手段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