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大空地東北不遠的地方有很多的蒙古包,是一個度假村,充滿著草原的氣息。我們來到一個大蒙古包裡,一整只烤全羊已經擺在桌子上了。一個小個子的人坐在桌子旁邊 ,一撮仁丹胡留在嘴邊,眼睛骨碌碌的亂轉,一看就是個很精明的人,我心裡想這傢伙應該是個日本人吧。他對面坐著一個馬臉的人,給人一種寡情薄義的感覺,眼神很凌厲,我和他對看了幾眼。在他們倆身後還站了四個人,看樣子應該是保鏢,隨從一類的人。賀叔叔進來了,坐著的兩個人站了起來,給賀叔叔鞠了一個日式的躬,然後熱情的擁抱在一起。然後賀叔叔拉著小個子給我介紹:「問天啊,這是我的合作夥伴,日本的柳生野男。」我們互相鞠躬,賀叔叔又介紹馬臉的人:「這位是黑澤雲。」我們又互相鞠躬,我心裡這個氣啊,和日本人接觸真麻煩,剛見面就成磕頭蟲了。賀叔叔又介紹我:「這位是我的世侄,笑問天,這位是他的女朋友林雪菲,這位是水女士。來來來,大家別站著,入座!」我心中暗喜,雪菲不好意思的拉著我。我們都趕緊入座,各種蒙古民族菜餚開始一道道的往上端 ,看著蒙古族的歌舞,喝著馬奶酒。宴會的氣氛很熱烈。可是我打心裡,不喜歡日本人。看著靈兒也高興的齜牙咧嘴,我想想也無所謂。管他是什麼人,和我也沒什麼關係。賀叔叔和柳生野男耳語一陣以後,柳生野男對我說:「笑桑,聽賀桑說你精通太極陰陽,奇門遁甲。」我趕緊搖搖頭:「不敢不敢,只是略知一二。怎敢說精通。」心裡卻在想這個柳生的漢語真不錯,應該是個中國通。柳生一笑:「您謙虛了,我有些事情想請教您。」我也跟著假客氣:「您太客氣了,大家一起研究一下吧。」「什麼是奇門遁甲呢?」他這個問題有點意外:「這個問題很深了,一時也說不明白,根據 易經 裡面所說,天下至數乃為五十,則以為圓滿,而遁去一個數變成四十九就充滿了無限變化了,就好像五十個人,有五十個座位,這樣就沒有變化,而去掉一個人,變成四十九個人。可是座位還是五十個,就充滿了無限的變化。所謂遁甲,就是這個遁去的一。掌握了這個遁去的一,也就掌握了無窮的變化。」也不知道柳生是不是聽明白了。他若有所思的喝了一杯酒。
宴會結束了,我們今天就住在這個度假村裡,我和賀叔叔住一個蒙古包,老姑和雪菲住一個蒙古包。剛安排停當,雪菲過來找我,要一起出去走走。賀叔叔笑了:「去吧,你們去走走,我可要先睡了。」我走了出來,和雪菲拉著手向湖邊走去。
查干湖真美,我一邊和雪菲聊著天,一邊看著天上的星星,尋找著「白煞位」的所在地。然而,卻不好確定,要是在湖裡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走才好了。我們邊說邊看邊走,不知不覺走出了很遠,今天的天氣很好,月朗星清,月光灑在湖面上泛著銀光,雪菲已經陶醉在這美麗的世界裡了。突然,我發現在面向湖面的一個高坡一輛吉普車停了下來,六個人匆忙的下了車,下了車往前一走不見了。雪菲也看見了:「誰啊,這麼晚了,幹什麼?」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拉起雪菲悄悄地跟上去了。那六個人在一個深溝裡,拿著地圖四下尋找了一陣,就在一個溝面開始挖掘。藉著月光,我看清楚了,應該是那兩個日本人和他們的四個隨從。雪菲也看清楚了,在我耳邊悄悄地對我說:「那不是什麼柳生和那個黑澤嗎?」我點了點頭,小聲地對雪菲說:「看看他們幹什麼呢?一定有陰謀。」不一會兒,那個溝面被剝離開了,露出了一個混凝土的門。那幾個日本人又擺弄了好一陣子,門開了。一閃身都不見了。雪菲看了看我:「問天,我們要去看看嗎?」我看著雪菲在黑夜裡像星星一樣閃爍著光芒的眼睛。我感覺到了他的堅定和好奇。「你怕嗎?裡面不知道什麼情況。」我對雪菲說。雪菲搖搖頭:「不怕,你一定能保護我。」我沒再說什麼,拉起雪菲的小手,向那個混凝土的門走去。
門很重,我費了很大的勁才推開,看著門底下的螺栓和日本字,我猜這應該是個當年日軍侵華時候留下的基地一類的東西。一進去,是一個隧道裡面燈火通明,我不禁暗讚,日本鬼子真厲害,這麼多年了還有電。隧道很長,我和雪菲貼著牆壁,慢慢地向裡面走去。走了好一會兒又是一道鐵門,鐵門虛掩著,我沒有立即推開,我怕裡面有人,等了一會兒我才慢慢的推開鐵門,伸頭看了看裡面像個武器庫,各種槍械一應俱全,可是,我突然發現,這裡所有的槍械並沒有日本製造的,有勃朗寧,湯姆遜,托卡夫等等,甚至連八路軍的漢陽造都有就是沒有日本的,還有各種手榴彈,炮彈我都叫不出名字。我想這裡應該是個武器研究中心,專門研究除日軍以外的武器性能的地方。我來到一個桌子前面,拿起一把勃朗寧的小手槍,由於在大學裡受過軍訓對槍械多少明白點,我上滿子彈,把槍上了膛,遞給雪菲:「拿著,防身。」雪菲猶豫了一下,把槍插在後兜裡。我感覺這裡不簡單,非常不簡單。時時隱藏著危險。給了雪菲這把槍我心裡踏實多了。
我和雪菲在武器庫裡轉了一圈,這個武器庫裡有三個門,都是通往一個方向的,我看了看都是通往湖那邊的方向,而且地勢越走越低,難道這個基地修建在湖底下?我正在想著,雪菲捅了捅我:「問天,我們該走哪個門?」我看了看,說:「他們走的應該是中間的那個門,那個門虛掩著,不過我們要等一會兒再悄悄的進去。」這是一個鐵門,很重,我卻沒費什麼力就把它推開了,可見門軸製造的非常的好,我和雪菲蹲下身子,從開開的門縫中擠了進去。裡面也有燈,可是卻不是很亮,是一個長長的像大走廊一樣的空間,大約有五十米長,左右兩邊是文件櫃一直頂到天棚,裡面是密密麻麻的文件,外面是玻璃門,並且有日語的註解。我打開一個玻璃門隨手拿出一沓文件,全是日文看不太明白,可是裡面多次提到731,我和雪菲相互看了看,雪菲肯定地說:「這裡一定是731部隊的基地,就是那個魔鬼的部隊。」我沉重的合上了文件。甚至隱隱的嗅到了血腥味,這一定是一部血淚史。突然遠遠的前面傳來了一聲慘叫,在寬大的空間內,伴著回聲,說不出的淒厲。雪菲嚇的一抖,下意識的靠在我身上,我摟著著她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不行我們就回去吧,別嚇找著你。」雪菲沒說話,慢慢地緊繃的身體放鬆了,大大的眼睛裡又閃動著好奇的光。堅定地搖搖頭。我拿她沒辦法,我瞭解她的性格,拉起她的手繼續向前走。走得很慢,那淒厲的聲音好像還在長廊裡迴盪,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身不出的味道。當我們走到長廊的盡頭,空間豁然開朗了,好像一個大禮堂。有一排排高大的木架子,架子上是一個個一人多高的大玻璃瓶子。由於燈光昏暗我們看不清楚大玻璃瓶裡面裝的是什麼,我先走近看了看,這一看,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大玻璃瓶子裡是一個個的解剖過的人。這些解剖過的人用藥水浸泡在要水裡,而內臟則擺在旁邊。我正看著,突然我的手被緊緊的攥住了,我嚇了一跳,我回頭一看,是雪菲,她也跟了過來,幸虧緊緊的攥住了我的手才沒有叫出聲。「這,這,這是什麼?」我緊緊摟著雪菲對她說:「要是沒猜錯的話,這是當時731部隊做研究時候留下來的。這些人對於731部隊來說不是人,都叫馬魯達,也就是木頭的意思。」慢慢的雪菲恢復了平靜,從牙縫裡狠狠地迸出了兩個字:「禽獸。」我們慢慢地在這些木架子裡穿行,先兩排是成年男人,接著是成年女人。然後是小孩子,看著這些被製成標本的人,我的心在滴血,尤其是這些小孩子,就這樣一個一個的看著,突然,我看見一張扭曲的臉,而且這人並不在瓶子裡。我嚇了一跳,再仔細看,是柳生野男的一個隨從,他大張著嘴,眼珠突出,也被人好像解剖過,不過內臟都被放在地上。好像他也是這些標本裡的一員,可是我知道他應該剛死去不久。雪菲也看到了:「問天,他不是……」我點點頭。也許是看得多了吧,雪菲已經不像先前那樣害怕了。我俯下身子察看著個人的屍體,他的傷口很齊,好像是被什麼利器剖開的,散落在地上的內臟有破損,奇怪的是一點血都沒有。我正在看著,突然在他的腦袋裡傳出來呼嚕呼嚕的聲音,我奇怪的在他的腦袋上打量著,猛然間,一個巨大的鏊鉗從他的腦到裡面伸了出來。我嚇了一跳,一拉雪菲跳開了。一個長著巨大鏊鉗的蠍子從他的腦到裡面鑽出來,卡卡的用鏊鉗打了幾個響,大搖大擺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