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著黑竹溝,就見到黑霧湧動。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還晴朗的天,開始飄起小雨了。
小雨打到人的人身,涼絲絲的,舒服極了。
走到山腳下的彝族寨子裡突然發現幾個拿著火把的村民在一片竹林邊。
這麼晚了不睡覺,在這裡幹什麼?
我們趕緊趕上去,走近了一看,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羊的屍體。
它們是被什麼東西撕碎的,到處是羊的頭顱,四肢,內臟,鮮血,好像這是一個羊的修羅廠。
讓人慘不忍睹。
這是怎麼回事,我想旁邊的村民打聽,可是村民們搖搖頭。
直到一個老人走過來問我:「你們是幹什麼的,怎麼這麼晚到這裡來了?
他們不懂漢語,聽不明白你說什麼。」
我趕緊回答:「大爺,我們是來這裡玩的,本來想找個地方住,可是這麼晚了不好意思打擾別人,看見這裡有人過來看看。
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野獸?」
老人搖搖頭:「不知道啊,要是野獸,幹什麼不吃,光禍害啊,這麼多羊也吃不了啊,幹什麼都撕的一塊一塊的?」
正在這時,一個村民指著林子裡向著老人喊著什麼,老人對著我說:「竹林裡有動靜,我去看看。」
我們趕緊跟了上去。
在竹林裡只見一個胖乎乎的東西,正拖著一隻羊。
好像拖累了,靠著竹子在喘氣。
我們一靠近,這東西凶性大發,開始撕扯著手裡的羊。
不幾下就把羊給撕爛了,把肉扔得到處都是,我在一細看,我的媽啊,這不是大熊貓嗎?
怎麼大熊貓會幹這種事,它們不是只吃竹子嗎?
印象中那個憨憨可愛的大熊貓不見了。
這個熊貓瞪著血紅的雙眼,嘴邊泛著白沫,正在掏那隻羊的腸子。
把腸子掏出來,用前掌一擠腸子裡的糞便,就把腸子塞進嘴裡。
血水從它嘴裡流出來,把身上白毛的地方都染紅了,說不出的恐怖和詭異。
這是我第一次在自然環境中見到大熊貓,沒想到竟是這樣子。
我看了看站旁邊的老人,只見老人面色凝重,我把想問的話又嚥了回去。
老人鎮定的指揮村民拿著火把靠向大熊貓。
這隻大熊貓雖然凶殘,可是對火似乎還是有一定的畏懼的。
老人利用這一點,慢慢的把大熊貓向村子裡面趕去。
大熊貓一手拿著沒吃完的腸子,一面躲閃著村民的火把。
最後被逼進了一個大倉庫裡。
老人跑過去,把倉庫的門關上,上了鎖。
所有的人都輸了一口氣。
老人看看我:「走吧,年輕人,你們跟我走吧,到我家去。」
我感激地點點頭:「謝謝您。」
在老人的竹樓裡,我們圍坐在地上,喝著彝族人自家釀的米酒。
老人叫根巴,我叫他根巴老爹。
他是這裡的村長,妻子前些年去世了,孩子在外面打工,這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我把嚥下去的話吐了出來:「根巴老爹,你們這的大熊貓都這樣嗎?」
根巴老爹愣了一下:「你說白熊啊,我這裡管你說的大熊貓叫白熊,他是我們黑竹溝的山神。
是最吉祥的動物,從來沒出過這樣的事情。
一定是我們做了什麼錯事,山神爺發怒了。」
我點點頭:「是啊,這大熊貓還真是凶啊,你們要把它怎麼辦啊?」
根巴老爹想了想:「明天要我們祭祀山神,然後把它放回去。」
「可是,根巴老爹它們還會出來傷害牲畜,甚至傷人嗎?」
老爹搖了搖頭:「哎,誰知道啊,希望不會吧,睡一會兒吧,明天有很多事情呢。」
可能是太累了,這兩天也沒休息好。
這一覺睡了好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老姑早就起來了。
站在邊窗邊望著黑竹溝發呆。
聽到我醒了,回過頭來:「你醒了,問天?」
我伸了個懶腰:「是啊,老姑幾點了?」
老姑看看表:「已經下午兩點了,再過一會兒根巴老爹他們的祭祀就要開始了。」
「是嗎?」我一下子精神起來。
和老姑向祭祀的地方走去。
就在那個大倉庫的門前,祭祀的用品已經擺在門前了。
前面一個大火盆燃燒著,一群村民臉上塗著黑色的油彩。
圍著根巴老爹跳著古老的舞步。
根巴老爹站在中間手裡拿著一面手鼓,一邊敲,一邊念著我不知道什麼意思的咒語。
突然,老爹的雙手向天伸開,全身像打擺子一樣的劇烈抖動著。
一邊原來跳舞的村民,也不再跳舞了。
只是雙腿叉開,雙手撐在膝蓋上。
低著頭嘴裡發出「呼嘎,呼嘎」的聲音。
祭祀的儀式結束了。
村民們打開了倉庫的門,然後躲了起來。
我和老姑了也被根巴老爹拉到了一旁。
我躲在暗處靜靜的等著,等了好久,才看見那隻大熊貓慢悠悠的從倉庫裡踱了出來。
晃了晃大腦袋,蹣跚的向溝裡走去。
我對根巴老爹說:「老爹,我要進溝。」
老爹看了看我堅定的眼神:「孩子,小心點,前些日子有一個考察隊在溝裡失蹤了。
我能感覺到你不是一般的人,去吧,這個拿著。」
說著老爹遞給我大竹筒:「這是旱天雷,有什麼危險也許能用得上。」
我感激的接過「旱天雷」放在背包裡,向根巴老爹道了一聲謝。
和老姑跟著大熊貓向溝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