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清黯然無語:霧島龍一確實非常痛苦,那晚他在黑澤月的打擊下,差點自殺。
冷雲飛也黯然著續道:「二十歲那年,他在父母八週年祭日之時,到酒吧喝得大醉,卻和一個肥胖的老女人發生關係,這種打擊對於他而言,無疑極其沉重,他再也忍受不了那種痛苦的人生,為免他徹底的崩潰與瘋狂,我就適時的出現了。其實,我是為了保護他而出現的人格。怪不得我演起殺手來駕輕就熟,原來他就是個殺手,在七年前,我的軀體完全是他的,所以我的動作也特別像他。」
「大哥,你恨他嗎?」沈梅清忽然輕聲問道。
冷雲飛沉默了。
「大哥,你能說出你的真心話嗎?」沈梅清雙眼澄澈。
冷雲飛嘴角露出蒼涼的微笑:「當我知道是他奪走你的貞操之時,我恨不得殺了他。那晚他想要殺我時,我也想一刀把他給砍死,可當最後他想自殺時,看到他絕望的眼神,我忽然間覺得他……挺可憐的。」
「你會有這想法,證明你是個善良的男人。」沈梅清柔聲道:「大哥,我就是喜歡你的善良,你的大度,你的負責任呵。」
「我並不大度。」冷雲飛又一次苦笑。
「不,你很大度,你明明知道那晚和我……是他而不是你,可你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起,你還要與我結婚。」沈梅清眼中泛出淚花。
「因為我愛你,清兒。」他吻住她眼中的淚珠,顫聲道:「我不能沒有你。」
「我也是。」她流著淚道。
兩人深深地擁吻著,互相汲取對方的溫暖。
「大哥,你現在和他共為一體,你能接受他也愛我嗎?」她小心翼翼地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冷雲飛痛苦地捂著頭,忽然緊張地抓住她的手:「你總是說我和他一模一樣,難道我和他不單長相似,氣質也相似嗎?」
「是的。」
「這確是奇跡。」冷雲飛淒然道:「很多人格分裂者氣質毫不相同,我卻幾乎是他的翻版,看來他確實極度厭倦殺手生涯,才會把我分裂出來,我是他精神的延續,也許,他不當殺手的話,就會成為第二個我了。」
「大哥,你千萬不要鑽牛角尖。我相信,經過治療,你會慢慢好的。」
「但願如此。」
此時,冷雲飛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是劇組的電話,原來冷雲飛幾天未出現,杜導抱著試試的心理打來電話。
冷雲飛接了電話,說他受傷,不能去劇組,
杜導與鳳舞翩當天就來了,見冷雲飛受傷如此嚴重,驚問其故,冷雲飛含糊其詞,只說不幸中了流彈,杜導安慰他,讓他寬心養病,希望他傷癒後馬上到劇組拍戲,這部戲已經不能再拖了。冷雲飛面露抱歉之色,說他傷好後一定會對劇組報到。
自此冷雲飛安心地在家裡住下,他身體健壯,在沈梅清的精心照顧下,傷口癒合和很快。還沒一個月就全好了,他很快到劇組報道。臨走前又吻了一下沈梅清,道:「清兒,我去香港拍戲了。今天是最後的一幕,我要把電影拍完。」
「好的,大哥。」沈梅清溫柔地道。
晚上冷雲飛準時回家。一回家就抱住她,說《極地孤狼》已全部拍完,殺青的當晚,有記者前來採訪,他向記者及在場的所有人宣佈,他正式退出娛樂圈,他的決定令記者大吃一驚,冷雲飛的事業正值如日中天之際,卻激流勇退,在娛樂圈中以前是絕無僅有的事情。但劇組的人卻並未露出驚異之色,冷雲飛最近總是無緣無故地失蹤,令他們焦頭爛額,偏偏短時間又無法找到與冷雲飛長相相似的替身演員,杜導若不是看在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的份上,早就把他痛罵一頓,投資者若不是看到在他是個大牌明星的份上,早就把他踢走。實在無法可想之時,導演想把原本最精彩的重頭戲模糊處理,幸好冷雲飛及時回來,完美的拍完全部電影。
冷雲飛退出娛樂圈的新聞,在短時間內成為各大娛樂版的頭條。
電影《極地孤狼》趁勢推出,引起巨大轟動,一時之間,全民觀影如潮,比起《劍神》的盛況,有過之而無不及,不久,該片代表國家參加國際最大的電影節:卡斯電影節,獲獎機會甚大,投資方與劇組名利雙收,笑得合不攏嘴。
冷雲飛退出娛樂圈後,第二天就帶著沈梅清到江南遊玩。
因冷雲飛是天皇巨星,十分引人注目,他粘上鬍鬚,化妝成相貌普通的中年人,與沈梅清一路細細品賞。
江南是沈梅清千年的故鄉,她很早就想去看了。開頭是因為囊中羞澀,搬到冷雲飛家,冷雲飛給了她一大筆錢,她把時間安排得滿滿的,全都用來學習,後來又發生那麼多事,所以沒時間出去遊玩。
這次終於可以回「故鄉」,沈梅清心情之好,可想而知。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杭州西湖美如處子,揚州瘦西湖綽約婉麗,周莊依水成街,蘇州園林甲天下,無不讓沈梅清心醉神迷。
不過沈梅清游江南之後,越發覺得江南已不再是她以前的故鄉,江南名城的商業氣息太濃,處處顯示出現代的氣息。能保存真正古風古味讓沈梅清恍若回到故鄉的江南小鎮,少之又少。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沈梅清悵然。
幸好「民以食為天」,吃的東西幾千年不可能有大的改觀,還能顯示純正的江南風味,西湖鱸魚,西湖蓴菜湯,都讓沈梅清食者大動,大快耳頤。
白天他們盡情地遊玩,晚上沈梅清會給冷雲飛進行針灸療法,之後出外散步,回來後在賓館中盡情地纏綿。
這種日子過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當然,沈梅清也有悵惘。
因為自冷雲飛醒來到現在,霧島龍一一直沒出現。沈梅清再也無法在冷雲飛身上,感覺到霧島龍一的存在了。
連冷雲飛都覺得他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