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愛成殤:蝶戀花 尋夫追愛 抉擇(三)
    孤北臣冷笑,沉沉地,堅定地說道:「兩個我都要。」

    貔貅眼眸深了起來,半晌,笑道:「涪陵侯太貪心了,太貪心的人往往什麼也得不到。我說過,只能放走五個人,留下三個人。宜蘭算兩個人,你也算一個,所以……」

    只有讓紫蘇離開一種可能。

    「夫人,過來!」貔貅眼底柔光閃了一下,向紫蘇伸出手來。

    然而紫蘇沒有過去,她看見孤北臣嘴角冷冷地抽搐了一下,然後面色平靜地說道:「我改主意了,選宜蘭離開,她留下。」孤北臣冰涼的手猛然握住了紫蘇的手,紫蘇便覺得有股強勢的氣息逼得自己無法反抗。或許是不想反抗吧。他選她陪葬,她是不是該高興呢?

    「她是我的妻,我們生不能同時,死則同衾。」只聽孤北臣聲音在耳畔響起,紫蘇突然想起新婚之夜上,孤北臣也是在她耳邊說著山盟海誓的話,她當時心裡緊張,並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她有時候也覺得那是他是為了去除她的緊張在敷衍她。這個男人的心思,她怕是永遠猜不透了。

    突然,響起一聲哭泣。

    宜蘭拽著孤北臣的袖子,淚珠滾下,臉龐如帶雨梨花,嘶聲喊道:「三郎……我不走!我不讓你跟這個狠毒的女人一起死,你要死就要跟我死在一起!」

    孤北臣大手撫摸著宜蘭美麗的臉龐,輕輕捧著她精緻的下巴,吻了一下她嫣紅的唇,道:「乖!別說什麼死不死的,你先走,我不久就回去看你。」

    宜蘭抱住他的腰,哭得肝腸寸斷:「你騙我,你騙我!」

    孤北臣乾脆點了宜蘭的睡穴,將宜蘭摟在懷裡,彷彿呵護著心愛的珍寶,扭頭對紫蘇道:「夫人,你願意陪我死麼?」就像在問,夫人你願意不願意陪我用膳。

    紫蘇耳朵像耳鳴了一般,嗡嗡作響,過了好半天,她才想起自己要問他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問題。

    「我問你一個問題,答應我不要騙我!」

    「你問吧。」

    「你是因為心裡有我,所以才讓我陪你死的麼?」紫蘇小心翼翼地開口,覺得自己快要哭了出來。她抬著頭,怔怔地看著孤北臣,他的夫君有著清秀的眉,深沉的眼,眼睛裡有一絲不忍一閃而過。

    孤北臣扭過頭不去看她,淡漠閉著的嘴唇輕啟,道:「我只是見不得她死!」

    紫蘇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原來他讓她陪他死,不是因為愛極了她,而是因為不捨得另一個女人死。一個女人總是希望與相愛的男人共赴生死。而他,雖然和她共同赴死,卻不愛她,只是利用她。

    她真是悲哀啊。

    唯一沒有悲哀的是,他沒有騙她。

    這似乎就足夠了。

    她得到他的致死相伴,宜蘭得到了他的孩子和愛。這個世界還是公平的。他如果不愛她,她也不會愛他,她會瀟灑地離開。

    哈哈,哈哈,紫蘇不禁大笑起來,笑畢,道:「我當然願意啊,涪陵侯。」

    孤北臣道:「好,很好。」對貔貅淡淡一笑,道:「就算我不愛她,她也願意陪我死!你看到了麼?你能得到什麼?」 孤北臣高傲地看著他, 嘴角勾起一絲只有勝利者才有的笑意。

    貔貅眼睛立刻深沉了幾分,眼底冷冷地閃過一絲犀利的白光,他沉鬱地,長久地看著孤北臣:「我是不能得到什麼,但是至少我們曾經相知相愛過,你呢,你得到了也不珍惜,反而作踐她對你的好,你會後悔的。」

    孤北臣淡淡道:「請閣下先將我的如夫人送走。我們的帳之後再算。」

    貔貅揮了揮手,接著便有兩個白衣人架著昏迷的宜蘭走遠。

    貔貅揮了揮手,接著便有兩個白衣人架著昏迷的宜蘭走遠。

    貔貅道:「出劍吧。」

    孤北臣道:「我沒有劍。」

    貔貅道:「沒有?那那晚重傷座山霸的劍是誰的?殺了那麼多村民的劍是誰的?你這個嗜殺成性的魔鬼!東鎮教的聖物藍離劍既然在你手裡,你和東鎮教有什麼關係?!」

    孤北臣哼了一聲,道:「閣下管不著!」雙目奇異地閃過一道血紅的厲芒,眉目本來有些清秀,此刻佩上那雙血紅的雙眸,看起來竟然有些妖異,竟然與東鎮教的白衣殺手神態有幾分相似。

    「看招吧。」孤北臣空手捏了個劍訣,向貔貅攻去,霸道地說:「與其我留下,倒不如閣下留下。」

    「但願你有那個本事!我會把你的藍離劍逼出來。其他人在旁邊看著,別加入,這是我和涪陵侯之間的事!」

    刀光劍影,織成緊密的羅網。兩人鬥成一團。

    紫蘇突然捂著頭,蹲在地上,只覺得頭痛欲裂。過了半晌,她才慢慢地站了起來,嘴角勾起一絲嘲弄的冷笑。

    慢慢地後退了幾步。

    等兩個男人發現,停下戰鬥的時候,她已經退到了石台的邊緣上。石台下是更深的深谷。

    孤北臣臉上一絲驚慌一閃而逝,眼睛瞇了起來,沉沉道:「你要跳崖麼?」

    紫蘇往後一看,正看到黑如冥淵黃泉的山谷,有一點暈眩,勉強站穩了些。

    下一刻,紫蘇將掛在腰上的象徵夫人的小玉珮取下來,向地上砸去。玉珮被摔成了碎片,冷冷笑道:「你不是本來就讓我死的麼,此刻又驚慌什麼!我這樣做是因為,我想讓你在這裡休了我。何為夫,何為妻?我從你身上都得到了什麼!?我不想再失望了。讓我死可以,但是千萬不要用夫妻同衾的名義,那是玷污夫妻這個詞。你休了我我也會陪你死的,你只要休書一寫,我立刻從這裡跳下去。你放心吧,黃泉路上你不孤單。」

    她不怕死,只是怕以為夫殉情的名義死。這情,是她求不到的,她不願枉死。

    她就是死,也要跟他脫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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