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哭累了,便不管有個剛對她施暴的孤北臣躺在身側,趴在床上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噩夢,她眉頭皺了又皺,猛然驚醒。卻見窗外依舊是沉沉如水的夜色,就像她此刻迷茫的心境。
外間紅燭嗶嗶波波地響著。一隻燭火燃盡了,呲地一聲,放出一縷瘦細青煙,然後熄滅。室內登時幽暗起來。
孤北臣一手支頤,一手攬在紫蘇的腰間,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目光高深莫測。青絲傾瀉在紫蘇光裸著的雪白脊背上。帳內一派奇妮春光。
紫蘇手腕隱隱作疼,心中委屈更甚,卻感到身心疲累,她是再也沒力氣跟孤北臣鬧了。她甚至有些懼怕他的觸碰。更不想再看他,便有氣無力道:「侯爺不是要去定州剿匪麼,怎麼還不走?」
「這麼想讓為夫走?」孤北臣玩弄著紫蘇的髮絲,一直沉沉地看著她,似乎在琢磨。
紫蘇也不理她。愛走不走!翻身繼續睡。怎奈身體疼痛不堪,再睡是睡不著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孤北臣起身穿衣。鎧甲的摩擦聲響了片刻,便重歸寂靜。孤北臣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
恩銘在門外等候多時,此刻見孤北臣戎裝出來,面顯疲憊,便迎了上來,滿面擔憂道:「侯爺,此去定州,王爺只撥給您三萬人馬。人本來就夠少了,您前夜竟然還命兩萬五千人馬先行上路。此刻只帶五千人和神機營會不會太少了,萬一路上遇到農民軍阻擊,該怎麼辦?」
「哪有那麼多如果!」孤北臣絲毫不以人少為意,倒是沉沉地看了一眼臥室,從虛掩的臥室門縫,看到紫蘇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這才問道:「方纔只顧惱怒了,忘記問你老二的人傷了多少?」
恩銘道:「二爺那方共十九人,只留了一個活口。對二爺的威懾是足夠了。」
孤北臣滿意一笑:「兄弟們表現不錯,人人有賞!」微微沉吟:「老二雖對紫蘇別有居心,但是卻不傻。可是他今夜卻這麼沒有分寸闖進棹風齋撒潑,非但如此,還帶了那麼一大幫暗衛來……」孤北臣眉頭微皺,哼了一聲:「怪了!」
恩銘道:「屬下也甚覺奇怪。有一個弟兄道,二爺好像是和另一個人一起來到棹風齋的。然而那人神出鬼沒,兄弟們愣是沒抓著。」
孤北臣微微一凜,渾身升騰起凌厲的威勢:「查!」
「是!」
「留下神機營,悄悄看著夫人和二爺!莫要讓他們知道了。待發現宜蘭,把她帶回來。一根頭髮絲兒都不准損傷了。」
恩銘道:「可是,可是如果真是夫人讓二爺囚禁了宜主子,那我等該怎麼辦?」白紫蘇畢竟是夫人,帶走宜主子,恐怕也是妻妾之間的爭風吃醋,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摻和進主子的閨房之事總是不好。如若夫人再勾結二爺,那就是齊王府的醜聞,更更不是他該摻乎的事情了。
孤北臣冷笑一聲:「你倒精明。你只需牢牢看著夫人,也莫讓老二輕舉妄動,等本侯回來再處理不遲。」
……
等孤北臣一干人走了個乾乾淨淨。紫蘇從床上翻身下來。心突然疼了一下。胸中憋悶得緊。孤北臣原來知道她把宜蘭弄丟了的事。他明顯認定她和孤北莫是同謀嘛。他竟然還威脅她要掐死她。
紫蘇揮手揪起枕頭,狠狠地拍打,拍一下便怒罵道:「混蛋孤北臣!打死你,讓你找人看著我!讓你不信我!我要知道宜蘭在哪裡,一定將她掐死了,氣死你!讓你們今生不能相守!」
「一根頭髮絲兒都不准損傷!那我呢,把我手弄斷了,你就高興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