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秘書不在了,卻看見了其他的員工聚集在外面。
一見妍依出來,尷尬地閃在一邊,看著她。
妍依看著大家很平靜地說,「你們這是做什麼呢?別去好奇別人的閒事,這對你們並不好,去工作吧。」
員工們就都散去了,那個指路的女員工留下來,對妍依說,「對不起,剛才我不知道是您。」
妍依無奈地笑了一下,一邊走一邊說,「知道與否很重要嗎?」
女職員跟在身後,「請別誤會,我剛才那樣說是因為我剛剛看見您的時候心裡產生了一個想法,假如我事先知道您是樸總的夫人的話我就不會有了。」
妍依站下來,看著女職員,說「什麼想法?」
女職員臉上有了一絲羞怯,不好意思地說,「可以請您喝杯咖啡嗎?」
妍依看著她。
女職員有點兒難為情地說,「如果您實在是不願意,那就算了。」
妍依嘴角彎彎一笑,「好吧,只是時間不能太長,待會兒要去接孩子。」
見妍依答應了,女職員很高興,說話聲音就有些興奮了,「謝謝您,我不會耽誤您很長時間的。」
和女職員來到公司附近的咖啡館裡,找了一張臨窗的桌子坐下來,女職員要了一杯藍山,妍依要了一杯曼特寧。
女職員楞了一下,之後說,「夫人喜歡曼特寧?都說,曼特寧是男人的飲品。」
女職員的話讓妍依有一點沉思,她怎麼會不知道呢,現在這樣狀況的她似乎應該要有曼特寧的精神來鼓舞她支持她。
妍依的嘴角淺露出一彎笑意,輕輕說,「曼特寧,咖啡中的紳士——蘇門答臘曼特寧生長在海拔750~1500米高原山地的上等咖啡豆,寓意著一種堅韌不拔和拿得起放得下的偉岸精神。它代表著一種陽剛,喝起來有種痛快淋漓、恣意汪洋、馳騁江湖的風光,這種口味讓男人們心馳神往。有人說曼特寧厚重濃烈,是咖啡中的愷撒大帝,它的鐵蹄踏碎亙古的荒涼,縱橫黃沙的遙遠天涯;有人說曼特寧溫柔隨和,即便是心腸最硬的男人也會心甘情願地臣服於它的溫柔。不管人們怎樣去形容它,男人因為有了曼特寧而變得偉大;女人因為有了曼特寧而變得嫵媚;生活因為有了曼特寧而充滿成就和自豪……世界因為有了曼特寧而變得充滿陽光與愛。」
女職員驚訝地望著妍依。
妍依微微有些臉紅,「這是別人說的,不是我說的。」
女職員就放下驚訝之色,敬佩地說,「夫人,您真是好記性,竟然一字不漏地背了下來。」
服務生把咖啡端了上來,倆人拿起湯勺攪拌了一會兒後,妍依問道,「你剛才說看見我的時候有一個想法,是,什麼想法?」
女職員看著妍依,想說卻又不知該怎麼樣說。
妍依看到了女職員的樣子,就又說,「沒關係,你說吧。」
女職員停下手,「夫人,若是我說的您覺得不好,請您千萬別生氣好嗎?」
妍依看著女職員,停頓了一下,然後說,「只要不是過分的事情我不會生氣的,你說吧。」
女職員鼓起勇氣說,「是這樣的,我哥哥開著一家畫廊吧,也就是畫廊兼帶茶吧。場所很大,一層是茶吧,二層是畫廊,三層是畫室。哥哥一個人忙不過來,需要請一個幫手來幫他管理一下。」
女職員說完,妍依頓了頓,說道,「你的意思,是想請我去?」
「是的。」
「可我不懂畫,也不懂經營。」
女職員見妍依沒有生氣就高興地繼續說,「我知道您不需要這份工作的,樸總生意這樣好,根本用不著您出來掙錢。只是我哥哥很需要一個像您這樣穩重冷靜不急躁的人來管理畫廊。以前請過好幾個年輕女孩兒,雖說懂畫,但是她們的心很浮躁,根本不可能在畫廊裡好好工作。您剛才問我樸總辦公室在哪裡時我並不知道您是樸總的夫人,可那時候我心裡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了。等在辦公室那裡是在等您出來想和您談這件事情的,沒想到卻知道了您的身份。儘管知道希望很小,但還是想試一試。」
女職員說完後,端起咖啡喝起來,等待著妍依。
妍依開始想,是的,自己如果一直是樸振宇的夫人,那麼當然不需要這樣的一個工作,可是,徐倩倩在那裡步步緊逼著,萬一真的和樸振宇離婚的話,自己就要出來工作了,可是現在出來找一份工作很不容易,尤其像自己這樣年齡的女人就更不好找了。
想到這兒,妍依看著女職員輕輕地笑了笑,說,「我原來的專業是檔案管理,畢業後也工作過,只是結婚後有了孩子就放棄了,呆在家裡做了家庭婦女。孩子小時我很忙碌也就不覺得什麼,隨著孩子一天天長大,我的時間開始空閒了,我呢又不大喜歡去那些健身場所,或者娛樂場所,就覺得有些無聊了,也就時常想起以前工作的日子,覺得還是工作著挺好。可現在好多單位時間上很緊張,找一份可以不誤帶孩子的工作不好找。」
「是呀,的確是這樣的,不瞞夫人您,我的孩子就放在我母親那裡,一周才能見上一面。」
妍依輕輕笑了笑,說,「那你幫你哥哥管理這個畫吧不是很好嘛?」
女職員不好意思地淺淺一笑,輕聲說道,「我喜歡我現在的這一份工作,不捨得辭掉。」
妍依笑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後就又說,「那麼,這個工作只是管理畫廊嗎?那茶吧呢?」
「哥哥管理著茶吧,您若是答應了,時間上是不會太緊張的,不會影響你管好孩子的生活的。我給您哥哥的地址,您去見個面,具體的事宜你們再談談。工資哥哥已經對我說過了,平時每個月一千八百塊錢,遇到有畫展的時候,再加六百塊,中午還有一頓飯。夫人,如果您覺得工資少的話,您還可以和我哥哥談談。」
妍依知道這個工資在東川市來說不算少了,尤其是在這樣的清閒的場所裡工作,妍依從內心來說很滿意的,如果真的可以的話,那麼自己的生活萬一有什麼不測,也可以維持自己目前的生活了。
做了幾年富貴太太,妍依並沒有養成富貴病,她的內心,她的身體,她的生活還是以前的,沒有什麼改變,變化的只是多做了善事,這以後怕是做不了的,想到這個,妍依心裡有了些徐的難過。
她看著女職員,淺淺地笑著,「那好,我明天去看看。也許,我不行呢。」
「不會的,我說行就會行的。夫人,您知道嗎?您身上有一種氣質,一種讓人肅然起敬的氣質,畫廊就需要您這樣的人來才配那些個畫。」
妍依笑了,「看你說的,我哪有你說的這樣好。說了這麼長時間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董妍依,以後你可以稱呼我妍依。」
女職員這才想起來,就趕緊說,「對不起,到忘記給您介紹我了。我叫唐佳媛,您叫我佳媛好了。」說完就又把她哥哥的名片遞給妍依。
妍依接過來看了一下,說,「時間不短了,我要去接孩子了。」
看著那麼小的孩子上補習班,妍依心裡很難過,如今的生活是比自己那個時代好了很多,但是孩子的負擔也比自己那個時代重了,他們身上所肩負的責任不只是孩子自己的,還有著作為父母親不曾實現的理想接力棒。
妍依從內心一點兒都不贊成這樣做,可是卻又必須這樣做,因為學校裡的老師都知道現在的孩子大多數都上過不同程度的補習班,所以在上課的時候所傳授的課業上就不那麼細緻了,如果你的孩子不去上補習班的話,那麼有些知識孩子肯定是學不到的,妍依的兒子就是這樣的,沒辦法,妍依還是給孩子報了補習班。
昱浩一從補習班教室出來,就一路小跑來到了大門口,看見妍依就大聲喊叫著,「媽媽,媽媽,今天我們的老師表揚我了。」
妍依一邊伸出手迎接著兒子,一邊高興地問,「老師表揚你什麼了?」
昱浩高興地說,「老師說,我今天寫的字很漂亮,而且還很乾淨,沒有用橡皮擦過,是一次寫好的,所以老師就表揚了我。還給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優字呢,就是優秀的那個優。」
「是嗎?那我今天是不是要給我的寶貝獎勵呀?」
昱浩停頓了一下,之後說道,「媽媽要是給我獎勵,我是不會不給媽媽面子的。」
妍依伸手在兒子的頭上輕輕地拍了一下,嗔怒地說,「哼,學會貧嘴了啊。」
昱浩就拉住妍依的手,撒著嬌,「親愛的媽媽,我若是立刻就接受說好啊好啊,你會說我不懂事;我若是不接受呢,豈不是辜負了媽媽的一番美意,媽媽,你說我分析的對不對?」
妍依看著兒子,然後學著日本人的聲音,「你,現在,狡猾狡猾的。」
母子倆就哈哈大笑著,引得路人都看著她倆人。
妍依就趕緊摀住嘴,悄聲地噓了一聲,指指路人。
兒子也就偷偷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