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師師的母親兩天前就住進了醫院,容師師手機短信通知了天明這個消息。天明本想早過去看看,不過連續兩天打鐵,加之事情多多,竟然一直抽不開身。
今天下午終於有了時間,天明準備探望一下容師師的母親。容師師的母親紫雲縣人民醫院治療,天明按照地址,很快找到了病房。國內小縣城的醫療條件不是一般的差,二十平方米的小小病房裡竟然擺放了三張病床,顯得格外擁擠。
藥劑的氣味加上病房內的異味夾雜在一起朝天明撲面而來,一瞬間,天明差點扭頭就走。皺了皺眉,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進入。病房長約六米,三張病床橫放著,病床之間相隔大約一米。
容師師小妞陪護在最靠近裡面的那張病床,床上躺著一名四十許的婦人,眉目間依稀有容師師的樣子。天明確定這一定就是容師師的母親了,露出笑容,輕喚道:「師師。」
容師師猛然抬起頭,滿是憂愁的俏臉上剎那間綻開燦爛開心的笑容:「大哥哥,你來了!」她歡喜地連忙起身迎過來,從天明手中接過水果和一大塑料零食。
天明笑道:「師師,阿姨的病好些了嗎?」
容師師低下頭輕輕一歎:「有點好轉了,大哥哥,來見過我媽媽吧。」
兩人往裡走,床上的婦人正微笑著看過來,目光中滿是感激:「你是天明吧?真不知道怎麼謝謝你。」
天明笑道:「阿姨別客氣。」然後扭頭奇怪地看向容師師。
容師師微微一笑:「大哥哥,要不是你出錢幫我媽媽看病,師師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天明立刻明白了,容師師一定把自己說成了出錢為她母親治病的人。大約「賣身救母」的事情不好告訴母親,只好把事情推到天明身上。
天明有些汗顏,他感覺自己並沒有做多少事情。
「我可以叫你天明嗎?」師師的媽媽用商量的語氣問,葉天明這個恩人在她內心中顯然有極重的份量。
「當然可以了阿姨。」天明一笑。
「天明,你的錢我以後一定會想辦法還你的。」師師媽歎息道,「只是我的身體……唉,恐怕需要一段時間,也不知是不是會好起來。」
天明連忙道:「阿姨不要多想,先治好了病,其他事情以後再說。只要放寬了心,病一定會好。」
說了幾句,天明才知道師師媽名叫賀珍,而她得的病是由心肌病變引起的心衰。心衰的全稱是心力衰竭,又稱心肌衰竭。
心肌收縮能力減弱,心臟的血液輸出量減少,供血量不足以滿足機體需要,並由此產生一系列症狀,造成水腫,肝痛,腹水,呼吸困難等,有時使病人十分痛苦。
好在這種病並非無法治癒,通過綜合的治療後可以大為改善。
正說著,這時臨床一名病人的親友前來探望,七八個人擠進狹窄的病房,顯得又吵又鬧。床上躺著的是一名少年十六七歲,頭上包著紗布,天明判斷八成是和人打架造成。
探望的親友中有一個黑矮的青年人,這人說話很大聲,似乎生怕十里外的人聽不見。此刻青年人囂張地揮揮手,大咧咧地道:「表弟你別擔心了!你明天就找幾個人把那小子揍一頓,要他一條胳膊給你出氣!」
他如此說,自然想顯示自己很牛逼,周圍人果然都投來關注的目光。黑矮胖子有幾分得意,點上一根煙,開始講述自己於某年某月某日,於某地打敗某某牛人的光榮往事。
這種人天明見多了,一張嘴能吹,實際上可能是個軟蛋。
矮黑胖子一抽煙,其餘五六人也都點上煙,一起噴雲吐零,小小的病房內被弄得烏煙瘴氣。賀珍本來就呼吸困難,再被煙一嗆,立刻痛苦地咳嗽起來,臉色發白。
「媽勒逼!」天明大怒,心中罵了一句,強壓著怒火,冷冷對眾煙民道:「幾位,請不要在病房裡抽煙,我這邊的病人不能聞煙氣。」
十幾道目光都朝天明看過來,目光中包含滿不在乎和冷漠,似乎在說:「別人不能聞煙氣關我屁事!」那矮黑青年人斜眼看了天明一眼,「呦!怎麼著,這是你家?不讓我抽煙,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天明緩緩站起身,冷冷道:「再給你一次機會,掐掉煙,滾出去!」
幾人都變了臉色,黑矮胖子冷笑一聲:「我日他媽的!還遇到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