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啊呀啊呀啊呀……」
肖水溪、韋雄兵在草地上翻滾閃避子彈,背靠背地,同時也向迎面撲來的保鏢開槍射擊。
瞬息之間,三名保鏢,也慘然中槍,不幸倒地身亡。
其他保鏢見來人凶悍,急閃躍於大樹後或是拐角里,不時探頭出來,開槍朝肖水溪、韋雄兵等人開槍射擊。
洪興堂的兄弟學乖了,全部伏地翻滾,一邊翻滾,滾向別墅,一邊開槍射擊。
子彈擊得石屑紛飛、樹桿直搖、落葉飄舞。
樓上的三名菲律賓女傭聞得槍聲與慘叫聲響,感覺不妙,急躍而下樓梯。
但是,她們一下子不敢跑出來,都站在大廳裡,趴在玻璃窗前,觀望別墅庭院裡的一場槍戰。
她們見子彈呼嘯來往,雖然心驚膽顫的,但也趕緊哆嗦著跑向別墅廳堂後門,去放狼狗。
數條狼狗由後門而出,憑嗅覺知道生人在前門,便疾跑向前門,冒著槍林彈雨,疾奔而來。
肖水溪、韋雄兵等人皆大吃一驚,急急開槍朝狼狗射擊,四條疾撲而來的狼狗,瞬間被眾人開槍擊斃。
倒地的四條狼狗,皆是四腿亂蹬,鮮血四濺。
「砰砰砰砰……啊啊啊啊……」
洪興堂的兄弟,因為要開槍射擊狼狗,就這麼一分神,七八個保鏢從拐角處或是樹桿後,閃身而出,握槍擊射而來,登時慘死數人。
剎那間,庭院裡的草地上,只剩下肖水溪、韋雄兵及兩名兄弟了,四人對八名保鏢,從槍戰角度來說,可是凶險異常,若是真功夫對打,或是能持續一會。
子彈不長眼,不認人,呼嘯往來。
一會兒是肖水溪、韋雄兵等人在草地上翻滾閃躲,一會兒是八名保鏢藏身於樹桿後或是拐角處,依靠樹桿或是石牆抵擋子彈。
雙方都在借遮擋物,慢慢向對方靠近。
「哎呀……媽呀……」
「啊呀……」
樓上的喬雅麗,正在用嘴巴含著何三金的命根子,聞得槍聲和慘叫聲,嚇了一跳,嘴巴一張一合,上下排牙齒一張一合,不慎將何三金的命根子咬傷了。
何三金疼得也是慘叫一聲,驀然雙手撐床坐起。
他的小弟弟剛硬起來,立時又被咬軟了,滑出了喬雅麗的嘴巴。
他本能地、憤怒地揮掌拍去。
「啪啪……哎呀……」喬雅麗猝不及防,雙頰挨了何三金兩記耳光,兩腮立時紅腫起來。
「死病鬼,老畜生,老娘與你拼了。」喬雅麗挨打,立時怒火中燒,便耍潑起來,雙手去握何三金的雙手,一頭撞向何三金的胸膛。
「啊呀……呼……」何三金胸骨「格格」作響,慘叫一聲,胸脯劇疼,氣血不暢,血腥上湧,暈頭轉向,眼花繚亂,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濺在喬雅麗的衣衫上。
他身子軟綿綿地仰躺而倒,粗息漸粗,雙目合上。
「媽呀,他死了?」喬雅麗又嚇了一跳,急急鬆開何三金之手,轉身跑出何三金的大臥室,朝樓下奔去,跑回自己的臥室,便關上房門,鑽到床底下去了。
槍聲、慘叫聲,將保鏢們都吸引到了前門去了。
後門無人。
苗靈秀領著阿嫻及兩名弟兄,隨即翻牆而入,各自掏出無聲手槍,沿著樹桿之後,快躍閃藏,不理會前門處的激烈槍戰,疾撲別墅大樓。
「爸……爸……爸……爸……你在哪裡?你還活著嗎?你還在這裡嗎?我想你!」撲入別墅大樓裡的一剎那,苗靈秀激動大喊,聲音顫抖,淚如雨下。
她高聲喊叫,腳步踉蹌,仿如喝醉酒一般。
她由一樓大廳,推開每一間房門,再躍步上樓,又推開每一層樓的房門。
阿嫻持槍緊跟,為她警戒身後,防止有人襲擊。
兩名兄弟守在別墅後門外,持槍警戒。
一樓大廳裡,三名菲律賓女傭,見苗靈秀執槍而來,嚇得哇哇大叫,急忙抱頭蹲地。
「爸……爸爸……嗚……撲通……」
「秀兒……孩子……終於把你給盼來了……嗚……」
苗靈秀歷經十幾分鐘的搜索,終於在三樓的一間大臥室裡,看到了癱躺於床的何三金,還看到了他吐在床前的一灘血,還有他胸前衣衫上的血。
她既激動又害怕,既興奮又傷感。
她呼喊著,將手槍別回腰間,撲倒於床前,一把抓住何三金的手,使勁地搖啊搖,珠淚噴湧而出,串串滴落於床前。
兩年來,她想念老父親的煎熬,擔心老父親的痛苦,都化作滾滾熱淚,泉湧渲洩。
剎那間,她芳心在顫動,嬌軀在顫抖,雙手在哆嗦,雙腿已發軟。
她眼前的老父親完全已經變形:乾瘦、鬍子拉扯、白頭髮稀稀疏疏、雙目無光、臉色蒼白、老人斑密佈、滿面皺褶、皮膚粗糙、偏癱在床、喘息粗重。
昔日的老父親雖然算不上英俊,但是,也是衣著光鮮、神采奕奕、腰板硬朗、滿頭黑髮、雙目炯炯有神、紳士風度、人見人敬。
世人對何三金均是頂禮膜拜。
無論是大陸官員或澳門政府官員想見他一面,都得事先聯繫,等待接見。
苗靈秀看到老父親慘象的剎那間,失聲痛哭,悲淚難止。
何三金本是痛不欲生,吐血之後,氣息漸弱,目泛暈光,陡見愛女,登時喜出望外,激動興奮,也是失聲而泣,老淚縱橫。
他緊握著愛女之手,也是顫抖地搖啊搖。
兩年辛酸,兩年悲苦,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
只是,他雙腿已不能動,想爬起身來,抱抱愛女,可是也無力起身。
淚水都模糊了父女倆的眼睛。
「爸爸……我接你回家,回我們香港的家,媽媽在等你,媽媽的眼睛都幾乎為你哭瞎了。嗚……」苗靈秀鬆開何三金之手,站起身來,又附身抱起他,再一把撲入他懷中,放聲大哭。
儘管父親身體乾瘦變形,但是,他的懷抱仍然是最溫暖的。苗靈秀伏於他懷中,這才有家的感覺。
「嗯!孩子,我們回家,我們要找何維強這畜生算帳,東亞集團,肯定被他弄得烏七八糟的了……嗚……」何三金乾瘦粗糙的手,拍拍苗靈秀的背部,在悲哭之中又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