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海搶了一張報紙,瞟了一眼醒目的大標題,便激動異常地衝進周婷婷的辦公室裡。
他激動得忘記了敲門,推門而入,進門就高聲嚷嚷:「婷婷,好閨女,咱們不用辦小餐館都行了。娘的,咱們那麼辛苦,一天能贈多少錢?不過也就是三兩千元。你看看,咱們的真龍天子,紅透了全世界,轟動全球每一個角落。這個,各地的日報、晚報都轉載了日本年輕的名記者月島櫻花所寫的文章、她拍攝的大幅圖片。恐怕接下來,凌志聰隨便接拍一個廣告片,就夠咱們開小餐館奮鬥數百年了。」
他「啪」地一聲,將報紙攤在周婷婷的辦公桌上。
「什麼?」周婷婷拿起報紙一看,神經質般地站了起來,激動的淚水,霎時間就模糊了雙眼。
「喔喔喔……咱們發財了……咱們到日本找咱們共同的女婿去。丫的,再也不開小餐館了,盡受客人的氣。什麼菜裡掉入了一根頭髮,要咱們全免單!什麼飯碗不夠乾淨,要咱們倒賠錢。城監、警察、工商、稅務、質監,個個都得罪不起,他們來吃飯,咱們不僅要給他們免單,還得賠著笑臉。這開小餐館的日子,真他娘的不是人過的。」斧頭一幫弟子,隨後也紛紛湧進周婷婷的辦公室裡,吵鬧喧嚷起來。
他們一進入周婷婷的辦公室,便紛紛脫下伙夫裝或是服務員裝束,個個都是興高采烈,激動異常,全身亢奮,飽含熱淚。
在他們的心中,陳沖就是周婷婷的准丈夫,也就是斧頭幫中人的準女婿。
斧頭幫的人,人人都與陳沖有親戚。
親戚紅了,發財了,就得去找親戚。
否則,那還叫什麼親戚?
在斧頭幫人的心目中,他們現在去日本找陳沖,是理所當然的,是合情合理的。
說不定,他們到了日本之後,都能在陳沖的手下謀份好差事,個個泡上日本妞或是韓國妹,全都過上好日子,至少也能從大方大氣的陳沖手裡拿到一筆錢。
所以,今天他們從客人手中搶過報紙來看時,全都亢奮,全都激動,全都異想天開,全都熱血澎湃,全都眼含淚花。
周遊生前說過,陳沖給周婷婷的千萬禮金,斧頭幫中人,人人有份。
所以,斧頭幫的人,全當周婷婷是妹妹或是姐姐或是閨女看待。
而周婷婷也借陳沖、周遊施給眾弟子的恩威,順利地實施她對斧頭幫的改革,將斧頭幫的一幫人,改製成為婷婷家常菜餐飲文化連鎖有限公司的員工,從此走正道路,走自主創業之路。
但是,對於這幫人來說,以前混黑道,輕輕鬆鬆過日子習慣了,整天游手好閒,或是偶爾打打架架,或是喝著小酒、吞著花生米慣了,現在忽然要幹活了,要服務客人了,要點頭哈腰陪著笑臉了,那就非常的不習慣了。
只是,因為周婷婷背後還有一個強勢的陳沖。
所以,他們強忍著不習慣,跟著周婷婷辦餐館,服侍客人,終日陪著笑臉。
「啪!不行!咱們不能走,不能放棄開餐館。我們自己也要自強自立。我們這麼多人,豈能依賴凌志聰一個人?他的成功,我們當然要分享。可是,我們也要吸取血的教訓。大伙忘記了?我爸是怎麼死的?現在,我們自力更生,過平靜的日子,不好嗎?大伙還要記住,開餐館的錢,是凌志聰給我們的。如果這家餐館經營不下去,如果咱們不能開成連鎖餐飲文化公司,將來咱們還有何顏面去見凌志聰?沒錢就向他伸手?他欠咱們的?他沒欠咱們的。我也不是因為我是他的未來夫人,就想藏著他的錢,不肯花他的錢。至少,我們在沒有困難或是沒有遇到大困難的情況,不能找他的麻煩。他既然現在成功了,我們就要在背後默默地支持他。而不能去日本給他添亂。如果我們到了日本,讓那邊的記者知道了我們曾經是黑幫的身份,那豈不是給凌志聰惹麻煩,給他浴血奮戰換來的光榮抹黑?給他的華人功夫巨星身份潑一壺墨水?等我們把企業辦成功了,等我們洗脫身上的鉛華,再去日本找他,好嗎?」周婷婷抹抹俏臉上喜悅的淚水,情緒很是激動,拍著桌子,質問手下的一幫兄弟。
霎時間,她辦公室裡的人,全都啞口無言,個個低垂著頭,全像霜打的茄子。
汪大海趕緊穿回伙夫服。
其他弟子也默默地穿回服務員的裝束。
他們默默地走出了周婷婷的辦公室。
日本長崎,依海傍山,風景優美。
雲仙地獄山腰,水氣噴射,白煙裊裊,煙霧繚繞。
這裡雖然地名叫雲仙地獄,但是,不是真的地獄,而是日本著名的溫泉地。
山腰間有一排環形別墅區。
別墅區內,其中一幢三層的獨立小樓,即是9號樓,佔地面積約有千餘平方米,前庭後院,繁花錦簇,林高木秀。
別墅樓前有一個很大的草坪,草坪裡擺著幾張籐椅、帳篷、茶几。
別墅大鐵門前,還栓著兩條大狼狗。
何京聯等人荷槍實彈,在庭院內站崗。
庭院外,四個角落,也分別站立著四個彪形大漢,這四個彪形大漢便是田原利民配給陳沖的保鏢,也是前來監視陳沖的暗探。
一樓是傭人的住房、廚房、大會客廳、公共衛生間、保鏢房。二樓是陳桂枝、陳沖、金玲三人的三間大臥室。三樓是練功室,裡面擺設著各種健身器材。還有一個書房兼辦公室。
此時此刻,陳沖仰躺在二樓會客廳的沙發上,聽金玲念讀各種報刊雜誌刊載的關於陳沖的新聞。
因為胡士元的推薦,陳衝自己也不懂日文,所以,他請金玲當兼職秘書、翻譯。
金玲每天放學之後,就到陳沖的別墅來為他服務,晚上也住在他的別墅裡。
陳桂枝坐在陳沖的側旁,手裡捧著一大堆日文報紙,他只能看清陳沖輝煌時刻的圖像,而不識任何日文,正捧著報紙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