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沖是南方近沿海的客家人。
他的房屋在五狼山腳下。
這一帶的房子雖然零零星星,因為很多人富起來後,到城裡買房子定居了。
但是,陳沖家的房子還是很大,儘管是泥磚瓦房。
屋前半部為半月形池塘,後半部為半月形的房舍建築。兩個半部的接合部位由一長方形空地隔開,空地用三合土夯實鋪平,叫「禾坪」(或叫地堂),是晾曬的場所。
陳沖就把車子停在「禾坪」裡。
禾坪旁邊,有口池塘,。
池塘是用石灰、小石砌起的石牆。
池塘主要用來放養魚蝦、澆灌菜地和蓄水防旱、防火,它既是天然的肥料倉庫,也是污水自然淨化池。
他停好車,已是晚上十點。
他的父親陳規、母親陳秀已經入睡,聞得房屋外有車聲響,急急亮燈起身,披衣開門而出。
「爸,媽,吵醒你們了。」陳沖見父母出來,急急牽著何麗娟的手,迎上前去。
「叔叔,阿姨,你們睡了?這麼早?怪不得計劃生育工作那麼難開展。」何麗娟急急鬆開陳沖的手,上前拉著陳秀的手,甚是親熱。
「亞沖?你們?」陳規一陣愕然。
「亞娟,你這閨女,好幾年沒到我家裡來了,怎麼今晚與亞沖一起回來?」陳秀拉著何麗娟進屋,也甚是親熱。
「爸,我沒考上大學,所以,我參加工作了,找了一份工。這是我頭三個月的工資,共6000元,你拿去買台電視,裝部電話,往後,與媽媽好好的改善一下生活,多買點肉吃,不要種田了。」陳沖則是拉著父親的手,不進屋,在大門口,低聲細語,又掏錢給他。
他既講真話,也編謊言。
「這……」陳規聽得陳沖沒考上大學,想大罵他一通,但是兒子又給錢了,一給就是「三個月的工資」。
6000元!
他不知該罵陳沖好,還是應該高興才對?
他迷茫地看著陳沖,手掌攤開,看到一大疊錢,不知所措,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是真的。
「爸,好好改善生活,進去吧,亞娟來了。」陳沖從他手掌心上拿起那疊錢,塞進他兜裡,扶著他進屋。
「阿姨,我想來你家的,可是我學習成績不好,所以輟學了,沒臉見你。」何麗娟在客廳裡坐下,與陳秀開起玩笑。
「你們,怎麼一起回來?」陳規走進屋裡,不解地問。
「我家也住附近,剛好亞沖有車,就一起回來了。順便探探你們。呆會,我還要回家,看看我爸,我媽。」何麗娟是少女,當然不敢講真話,也只好編謊言。
「哦,我去燒水,泡壺茶來。阿秀,你去弄點飯來。」陳規是老實人,不疑有他,只是心裡不高興。
畢竟,兒子沒考上大學,雖然剛才給他6000元,給了他一時的興奮,但是,他現在是失望蓋住了興奮。
「爸,媽,別弄了,我們都吃過飯才回來的。是和姐姐一起吃的。幫我弄好床鋪吧,我先送亞娟回家,然後再回來住。」陳沖也怕父親罵自己,連忙拉起何麗娟,要送她走。
「哎呀,我不走,我跟阿姨睡。」何麗娟卻捨不得離開陳沖,甩開他的手。
「對對對,跟阿姨睡。咱家的房子,雖然破舊點,但是,房子倒是挺多的。明天早上,再回你家。」陳秀見陳沖這麼親熱地拉著何麗娟的手,感覺他倆關係不一般。
她也挺喜歡何麗娟的。
之前幾年,每逢寒暑假,何麗娟都會到陳沖家裡來,幫忙幹些農活。
陳秀感覺這姑娘挺好,挺勤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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