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酒吧內,四處瀰漫著煙酒的氣味。
光怪陸離的燈光下,一股曖昧悄然的湧動著。
震耳欲聾的聲音搖擺著整個舞池,扭動的身軀將這次的瘋狂演繹的淋漓盡致。
遠離舞池的角落位置,坐著一抹與這個瘋狂的夜極度不相稱的身影。
他面前的那張圓桌上,擱放著幾瓶紅酒,整瓶的和已經空了的瓶子都有,身子向後靠著,寬大的手掌中握著一隻酒杯,裡面的酒紅色液體輕輕地晃動著。
他的目光已經有些迷離,如黑鑽般的眸子微微的瞇起,迷茫的視漫無目的的在這喧鬧的酒吧中穿梭。
桑柔,她今晚可會來?
猶記得,不久前的那一天,他也是坐在這個位置,滿懷期待的等待著那抹消失已久的倩影。
直到,熟悉的身影進入他的眼簾,他那如死灰般的生活重新燃起的一點色彩。
然而,才過了多久,在他努力地爭取著他的幸福的時候,真相卻又如此殘忍的將他拉回了原來的世界之中。
……
不管他同不同意,我一定要離婚,我說了我不愛他了!
……
那天,當他站在屋門外聽到這句話時,他很努力的告訴自己她只是在說氣話,一定是他先前還沒到的時候楚寒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可是,她這句話是說的如此的決絕。
甚至,連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不管他是否同意,她,都要離婚!
因為,她不愛他了!
呵……
多麼殘忍的答案。
它就像一盆冰冷的水,將他這些天以來的熱情全部熄滅。
閉起眼,他在心底嘲笑著自己的異想天開。
大掌驀然的緊收,端起酒杯,他一飲而盡。
然後身子前傾了幾許,抓起圓桌上還有一半的酒瓶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他現在,只想要麻醉。
最好,可以一醉不起。
沐宸御,竟有了逃避的一天。
……
我殺了自己的孩子,在他還沒來得及出來看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就將他扼殺在手術台上了!因為我不想和他有牽連,你懂不懂!
……
孩子……
他們真的有過一個孩子,一個聯繫著他們兩個人的寶貝。
可是,她卻將他扼殺在手術台上了。
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不想與他有任何的瓜葛。
桑柔,你真的變了麼,變得如此的殘忍?
是不是以前真的傷你太深,會讓你這樣的記恨我,這樣努力的與以前斬斷一切聯繫?
但是,我們的孩子是一條小生命啊,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酒杯,再一次空了,可是他卻依然清醒的很。
什麼時候,才可以醉?
沐宸御無力的向後靠去,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交給了身後的那張皮沙發。
閉著眸,酸澀的眼角處一顆晶瑩的水珠悄悄地擠出。
心口的那股抽搐感,狠狠地撕扯著他,連呼吸都變得萬分的困難。
☆……☆…雲台書屋首發…☆……☆
凌晨三點,酒吧內的人已經少了大半,當楚寒與梁白依踏入酒吧的時候,隨意的掃了下便看到了角落中的沐宸御。
無論到哪裡,他都是能輕易地脫穎而出,一下子就能聚集別人的視線。
然而,那個閃耀的沐宸御已經不再,在他們面前的只是一個喝醉了的酒鬼。
梁白依怔立在原地,傻傻的望著已經醉的一塌糊塗的沐宸御束手無策。
「楚寒,表哥喝醉了。」喃喃著,她別有深意的說著。
一年前,這樣的表哥也出現過,整日與酒為伴,可是最後還是恢復了那個耀眼的他。
這次,又是為了小表嫂吧。
楚寒冷著臉,大步上前將靠著沙發的沐宸御一把揪起:「靠!又出什麼事了!」看他的這一臉頹廢樣,楚寒就打心眼裡不舒服。
失去了鬥志的沐宸御,他一點都不習慣!
「喂!你輕點啦!」梁白依反射性的上前,將沐宸御從楚寒手中解救出來。
一見到梁白依,楚寒自然得留幾分面子,憤恨的瞪了沐宸御一眼,一把鬆開對他的鉗制,不意外的,沐宸御整個身子無力的靠向梁白依。
可憐的210使出全身的力氣支撐著站不住腳的沐宸御,心底暗自臭罵著楚寒的不厚道。
迷醉中的沐宸御讓楚寒這突來的舉動驚醒,倒在梁白依的肩頭,迷離地低喃著:「桑柔……」
是她來了嗎?
她來找他了,是不是?
他等了幾天,終於等到她了是嗎?
不自覺的,迷濛中的他努力的讓將力量往自己這邊拉了拉,他不想讓她累到。
不過,這個味道,又好像不是。
不是她……不是她……
「柔……桑柔……」如做夢一般的,他依然不停地呢喃著心中的那個人。
那低低的呢喃,似是思念,又如一種無奈的責備。
梁白依努力的撐著他的力量,一邊對著寒著臉的楚寒大喊:「快幫忙啊,我快支持不住了。」
(☉o☉)哦!
他到底知不知道表哥有多重,竟敢狠得下心讓她這個弱女子來全部承擔!
楚寒上前,將醉的一塌糊塗的沐宸御從梁白依的身上拉起,將他的全部力量都靠在自己身上。
「我們走。」淡淡的吐露三個字,架起沐宸御就往外走。
果然又是桑柔的問題,唉,傷腦筋。
「桑柔……」沐宸御順著楚寒的力道,步子踉蹌的走著,口中還念念不忘的呼喚著在他心底佔著重要位置的人。
梁白依跟在他們的身後,自然是替她那個早就醉的不省人事的表哥買單。
嗚嗚……
真是氣的跺腳啊!
萬惡的老闆啊,竟然在下班時間剝削勞動者的私房錢。
更可惡的是,這酒這麼貴!
喝它一瓶兩瓶的也就算了,但是用不用一叫就叫這麼多?他又喝不完,浪費!
不管,她要申請加薪!
將沐宸御丟進後車廂,楚寒才能稍稍的舒展下筋骨。
面對一直都喊著「桑柔」的沐宸御,沉思了良久,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結完帳的梁白依一出門,毫無選擇的進入後車廂,做好隨時都為他服務的準備。
「桑、柔……」依然是他的輕喃,只是這一刻,在梁白依的眼裡,他不是那個雷厲風行的總裁,只是個為情所困的平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