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靜好,滿室馨香,夏桀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傾國傾城的女子,靠在床頭之上,她的手,還停留在他的脊背,保持著一個想要溫暖他的姿勢。
薄唇微微一展,他輕輕的起身,不想驚醒睡夢中的美人,在身子側到一半的時候,他忽而眼中一動,就抬起了那隻手,將臂上衣袖一點一點的捲起,一道淤青進入他視野之中,他先是一怒,繼而想到昨晚之事,看著那個明顯符合他手印的青色痕跡,眼中掠過愧疚,輕輕揉弄著軟玉一般的手腕。
漪房本就睡得不沉,被夏桀一碰,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到夏桀為她低頭揉著淤青,先是怔了怔,後忙把手縮了回來,拉著袖子遮上,嬌嬌笑道:「我沒事呢。」
夏桀不理她,復又拉出她的手,把袖子撩開,瞪著那淤青,揚聲道:「來人。」
一名小宮女走進來,夏桀頭也不抬,道:「把軟玉膏拿進來。」
小宮女臉紅的看了看夏桀捧著漪房的手溫柔揉搓的樣子,迅速低下了頭,退出去,捧進了膏藥,也順便告訴了外間等候已久的李福,已然無事的消息。
碧綠的軟膏被夏桀挖出一點,輕輕塗抹在漪房的手上,指腹緩緩揉搓,漪房手臂上的淤青隨著膏藥的滲入,變得淺淡了些。
可夏桀看著,還是不滿,他凝眉,捧著漪房的手,自責道:「是我昨晚沒有控制好力道,傷著你了。」
漪房就軟軟的一笑,眼珠轉了轉,撲到夏桀懷中,揪住他領口道:「那皇上好好補償臣妾好不好。」
夏桀經過一夜休整,原本的頹廢怨恨早已散去,他把漪房抱到腿上,掐了掐她的小下巴,狠狠親了一口,才道:「不是說過,只有你我二人的時候,不要以臣妾自稱。」
漪房就低了頭,裝著知錯的樣子道:「我知道了。」
夏桀被她的小女兒嬌態逗得哈哈大笑,僅存的滯悶氣息都閒散無蹤,望著漪房的眼中,寫滿柔情蜜意。
「可是委屈我的小漪房了,那你告訴我,要怎麼補償你?」
輕吻了吻漪房的眉心,夏桀將手伸到她胸前的豐盈處,粗造的掌心緩緩滑動,意有所指道:「不如讓我伺候你沐浴更衣如何。」
漪房被夏桀磨弄的嬌喘噓噓,好不容易按住了夏桀的手,漪房撇了撇粉嫩的唇道:「你就會欺負我。」
夏桀挑眉,在她如玉的脖子上親了一口,留下一個深深的紅痕,又把自己的脖子伸過去,一隻手扯了扯衣襟,露出前胸道:「那換你欺負回來,如何?」
漪房被這樣一弄,羞紅的低了頭,無論夏桀怎樣大笑哄慰,都不肯再抬頭了。
夏桀心情愉悅,抱著漪房又溫存了許久,恨不能時時刻刻陪伴在她身邊,只是昨夜之事,朝政之事,李家謝家,還等著他去處置,逼不得已,只得在哄著漪房吃了半碗碧玉梗米粥之後,就去了前殿。
等到夏桀一走,漪房就把翠兒叫了進來,吩咐她去找兩個宮中的老嬤嬤過來。她不是有心想瞞著夏桀什麼事情,在這深宮之中,尤其是龍陽宮裡,就算她想瞞下什麼事,也是瞞不了的,她想知道,只是關於鳳舞長公主的事情,鳳舞長公主既然如此盛寵,宮中的老人就都該知道才對。
不知道為何,漪房的心中,在聽到碧家和太皇太后當年所做的那些事情開始,就不由自主的把鳳舞長公主和碧如歌以及王嬤嬤聯繫起來。
這個疑惑太大,對她干係牽扯也太多,她一定要弄清楚不可。就算不能知道全部,也要大概知道一些這位長公主的往事。
「娘娘,崔嬤嬤和鄒嬤嬤帶過來了。」
「老奴參見娘娘。」
崔嬤嬤和鄒嬤嬤不知道寵冠後宮的漪妃找她們到底是為何事,一朝天子一朝臣,她們也不是隨在太皇太后身邊的舊人,不能像王嬤嬤一樣在宮中有著超然的身份地位,是以面對漪房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膽戰心驚。
但這份心驚看在漪房的眼中,恰好如了她的願。
她如今身在龍陽宮,而且這些嬤嬤又是宮中的老人,不能隨意用刑,何況她也不喜歡用那些殘酷的方法來對待宮中的下人,若是這兩位嬤嬤找過來,跟她擺足架子,裝糊塗,她顧忌重重,就會有些為難的,但現在分明是她們先怕了她,事情倒是好辦了許多。
「起來吧。」
見到崔嬤嬤和鄒嬤嬤戰戰兢兢的起身,漪房先是一笑,接著就擺弄起了床邊上的一個銅鈴,銅鈴隨著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可聽在兩個本就心中有驚懼的人耳中,無疑跟催命符一般。
看到兩個嬤嬤的臉色越來越白,漪房心知火候一到,就笑道:「兩位嬤嬤可是在宮中呆了三十來年了?」
兩個嬤嬤對視一眼,不知道漪房此話為何意,崔嬤嬤就老實道:「回娘娘的話,老奴二人十一歲入宮,算起來,如今在宮中已是呆了四十八年了。」
四十八年!
漪房算了算時日,夏桀登基之前,做了十來年的皇太弟,如今登基十一年,就是二十一年,而先皇和鳳舞長公主的事情,大約是在四十年之前,那時夏桀尚未出生,所以這兩個嬤嬤在宮中呆了四十八年,必然是知道鳳舞長公主的事情!
心中一喜,漪房面上不動聲色,蹙眉緩緩道:「近日本宮查閱皇家典籍,想要在來日腹中骨肉出生祭祀皇家先祖陵寢時無一缺漏,可沒想到這麼隨意一查,竟發現了些有趣的事情,所以特找來兩位嬤嬤詢問一二。」
崔嬤嬤和鄒嬤嬤聽的心中一跳,還是不動聲色道:「不知道娘娘想問何事。」
漪房看出她二人面色有異,掩住眼底的精光,面上笑顏如花,聲音和悅道:「本宮翻閱典籍之時,發現皇上的姑姑,鳳舞長公主,一生未嫁,不知道這是為何,兩位可知道?」
漪房本意只是想接著試探一二,沒想到她剛說出鳳舞二字,兩人已然嚇得直接跪倒在地上,磕頭如搗蒜,慌亂求饒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當年老奴二人雖侍奉長公主,可老奴二人只是公主宮中的粗使宮女,什麼也不知道,娘娘就饒了老奴二人一條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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