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無艷見他忽然轉了性子,凝神觀看,心中很是高興,靈魂傳音道:「看到沒有,走在最後面的那三人,才是最可怕的,修為高深,已經到了元嬰期,其餘的眾人,只不過螻蟻一般。」
張野腦中轟的一聲,果然不出所料,這三個老頭居然是元嬰期高手!
三個元嬰期高手,這是何等強大的勢力!
等看清那三人裝扮的時候,張野不禁悚然動容。
當先一位,文士打扮,面頰乾枯,頭髮花白,臉上毫無靈氣波動之相,倒像是鄉村中的一位酸儒,中間一位,面色死黑,一雙眼睛凸露在外,面相甚是兇惡,最後一個,乃是一個中年人,相貌平凡,面色冷漠。三人臉上都是一派祥和,沒有任何的靈力波動。
這樣的三個人,如果異地相遇,打死張野也絕對不相信,居然會是傳說中的元嬰期修士。
除了半狂道人、久久道人,李英秀、紫宸道人四個結丹期高手,和這三個不知名的元嬰期高手之外,還有一群築基期修士,大約三十餘個,戰戰兢兢,臉色慘白,緊緊跟在半狂等人身後,有幾個身上血跡斑斑,顯然受傷嚴重。
這些人,顯然經過無數惡戰才到了這裡。聯想起一路所見的死屍,張野的心中不禁一寒,這「浴血狀」果然名不虛傳,血流成河,但不知第一二層的修士傷亡如何?
他左看右看,只見最後三人實在太過普通,貌不驚人,靈力波動一絲也無,他心中納罕之極,精神念力傳音給新無艷道:「肥婆奶奶,你看清楚了嗎?這三個老不死會是元嬰期高手?」
新無艷冷笑道:「世人多以貌取人,哪裡懂得仙家無色無相之念,像你這般執著色相,修道一千年也休想得道!」
「這……」
張野被她一頓搶白,頓時無語,明白剛才的色念全被她知曉了,不禁有些訕訕然,只好裝作指揮蛛兒的樣子,充耳不聞。
就在此時,場中局面突變,只聽得轟隆隆數聲巨響,震得大地顫抖,張野心中一驚,凝聚精神念力,向場中看去。
吼!
只聽一聲巨吼,場中一名築基期修士啊啊驚叫,身子好似彈丸似的,飛一般向西北角紫金大柱投去。
那紫金大柱上,盤繞著一頭洪荒巨蟒的圖案,半邊身子已經化成真身,蛇頭上肉冠高高聳起,獠牙血口,一口將那名倒霉的修士咬在嘴中,卡嚓卡嚓數聲,將那名修士咬成數截,吞入肚中,血水順著口涎流下,觸目驚心。
張野嚇了一跳,忍不住縮了縮腦袋,外邊眾修士也是一聲驚呼,慌忙祭起護身法器,護住自身安危。
張野暗暗冷笑,這八根紫金大柱跟多晶窟路上禁制一脈相連,眾修士撞了進來,自然早驚動了大陣,紫金大柱上的靈獸甦醒過來,自然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
張野沒有想到的是,這圖案所化的神獸,居然也如此狡猾,居然暗中偷襲修士,而且審時度勢,毫釐不差,早看出了中間這一夥修士,實力最為弱小,猛然發動了攻勢,一舉成功。
「娘的,老子實力如此弱小,要是出現了,豈不是死得渣都不剩?」看著剛才那個修士慘死,張野暗暗心驚肉跳。
就在此時,只聽得又是一聲慘叫,又一名築基期修士被紫金大柱上的神獸擊傷,這次卻是一隻火鳳,遙遙吐出一團火球,將當先一名修士燒成焦炭。
這一下,所有築基期修士都失聲驚呼,慌不迭的轉身就跑,遠遠退開,觀望等待。
半狂道人等結丹期高手雖然不怕,但還是祭起了護身法罩,護住自己,三名元嬰期高手臉上卻甚是輕鬆,一步步行雲流水的走了過來。
紫宸道人當先施了一禮,道:「孽畜猖狂,請三位師叔示下,我等該如何做才好?」
文士打扮的那名修士微微點頭,轉身道:「比金道兄,離闋道兄法力精深,還請指點小弟,這等大陣該怎麼破才好?」
貌相兇惡的修士面無表情,好半天才道:「你浩然派號稱書簡大派,就沒有一點點玄機道陣法流傳下來嗎?」
另一名元嬰期修士也道:「我一道宗不擅長陣法之道,離闋參詳此陣半天,卻沒有看出一點破綻,慚愧啊慚愧!」
文士修士略感尷尬,倏忽之間,面色恢復如常,拱手道:「那玄機道乃是千年前的大派,陣法玄妙,典籍無數,但是奇怪的就是,一夜之間,道統頹落,連片言隻字都沒有流傳下來,我浩然派也沒有任何這方面的典籍,真是慚愧之極!」
離闋道人喃喃的道:「難道真的要強力破陣?否則這些「鐘乳瓊液」怎麼能取到?」
那貌相兇惡的比金道人喝道:「強破就強破,咱們天元派,一道宗、浩然派都是大名鼎鼎的修真大派,難道被這些孽畜就此嚇回去嗎?日後傳出去,沒的辱了師門名聲!金晟道兄,就由你來分派吧。」
那文士打扮的金晟道人臉上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笑容來,略一定神,道:「那好,就由我來分派,我觀此陣,八根紫金大柱乃是陣器,只要毀掉陣器,此陣必破,我等三人,分別狙殺三根紫金柱子上的護陣靈獸,而其餘的眾師侄,兩人一組,分別圍殺其餘五根紫金柱子上的靈獸。靈獸死後,便毀掉紫金柱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畫出地圖,仔細分佈,將半狂道人等人分組,闡述清楚,紫宸道人搶先和李英秀並為一組,這樣一來,半狂道人便和嘯雲道人並為一組,久久道人單獨面對一根紫金大柱,沒奈何只得挑選了幾個築基後期的修士並組,相互策應。
張野借助蛛兒之眼,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不住的呵呵冷笑,新無艷滿頭霧水,道:「這金晟道人分得很好啊,就是易地而處,我也只能這樣破陣了!」
張野靈魂傳音,哈哈大笑,懶洋洋的道:「是啊,分得極好,死得極快!」
新無艷驚訝的道:「此話何解?」
張野呵呵冷笑,道:「陣法之道,乃兵法之道,講究的是聯合縱橫,牽一髮而動全身,如常山之蛇,擊首則尾應,擊尾則首應,擊中則首尾相應,所以能以弱勝強,以少勝多……」
張野說了半天,新無艷兀自呆呆不語,張野歎了口氣,道:「簡單的說,金晟道人強力破陣,也不是不行,但是每一根紫金柱上的神獸都必須有人騷擾攻擊,否則八根紫金柱子之間,相互聯合,支援圍攻,就是大羅金仙也非陷落陣中不可!」
新無艷恍然大悟,道:「你是說他們還有兩根柱子沒有兼顧,就無法破陣嗎?」
張野哼了一聲,道:「當然,每根柱子上,都應該有人緊緊相逼,逼得柱子上這些靈獸各自為戰,才能削弱陣法力量,一舉破陣!」
他一句話說完,忽然心中一動,賊忒嘻嘻的道:「仙子,你想不想搶奪鐘乳瓊液?」
新無艷知道他素來詭計多端,眉頭微微一皺,道:「當然想,你這壞蛋又有什麼害人的主意了?」
張野笑道:「這鐘乳瓊液是玄機道一千多年的積累,乃天地靈氣匯聚而成,我有一計,可奪得此寶,但是你得聽我的話才是!」
新無艷半信半疑,且不說這陣法之力渾厚磅礡,無人可敵,就連那邊三個元嬰期高手,也絕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想從這三人手中奪得鐘乳瓊液,簡直千難萬難。
但是張野語氣之中,自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新無艷素知他精靈古怪,說不定真有什麼辦法奪取寶物,便點了點頭。
張野笑嘻嘻的點點頭,利用靈魂傳音,兩人慢慢商議起來。
金晟道人吩咐停當,命令其餘修士退後,三名元嬰期高手,五名結丹期高手和許多築基期高手,祭起法器,各自按照不同的方位,齊齊向不同方向的紫金柱子攻了過去。
紫金柱子上的八大靈獸感應到了陣法外面強大的壓力,都齊齊咆哮起來,一隻隻搖頭擺尾,大張血口,無數光影在虛空之中,爭相搖晃,一股股凶煞猛惡的氣息從陣中湧了出來,刺得修為稍低的修士心中發涼,臉上慘白。
金晟道人心中也沒有什麼把握,他自家知道自家的斤兩,若論單打獨鬥,紫金柱上任何一隻靈獸,他都有信心將之煉化降伏,但是涉及到陣法之道,他一丁點把握都沒有。
雖然如此,作為大家的主帥,金晟道人還是只猶豫了半晌,終於下達了衝鋒的命令。
正在此時,百餘丈之外,忽然暴起一股強大凌厲的氣息,猶如海上巨浪,層層疊疊的奔湧過來,那種無以倫比的強大氣勢,頓時將前衝的諸人驚得住了腳步。
前有陣法靈獸,後有絕世高手,眾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什麼!這人竟然也是元嬰期高手,好像還是元嬰後期,天下之大,怎麼又出了如此高手」
第一時間感應到了那股強大的氣息,金晟道人不禁大吃了一驚。
晚上八點第三更,今天爆發一萬字,謝謝各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