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寂寥,一條荒道旁青草萋萋,逶迤向西,道旁有一個小小的酒肆,酒肆前有一面殘破的招牌被風吹得晃晃蕩蕩,招牌上書三個大字「白酒李」
張野慢慢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桌子上有八九小菜,葷素相宜,雖然是山野小店,風味卻是絕佳,張野忽然又想起了水秀,心中不禁一酸。
正是那個溫婉清麗的女子,對張野慇勤服侍,噓寒問暖,如今卻遠在他方,思之令人不勝悵然。
張野忽然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無情冷酷,雖然和張二虎、水秀相處短短一年,但是一個豪爽仗義,一個癡情溫柔,都在張野心中留下了深深地印象。
這兩人,才是真心真意善待自己的人。可惜張二虎仙俗有別,日後只怕天各一方,水秀又不知道修煉成什麼樣了,張野每每念及,都是一陣喟然長歎。
坐在張野對面的一人,肥頭大耳,滿臉油光,油膩膩、胖乎乎的手指揮動筷子,吃得不亦樂乎,喉嚨中呼呼作響。
一會兒功夫,在他面前的一盤醬牛肉,一盤紅燒豬蹄,一盤清燉筍母雞便盡數落入他的肚子,穿著一色寬大道袍,污漬片片,髒得看不清原來的顏色,脫下一洗,只怕可以洗下半斤豬油。
他見張野停下筷子,嘴中塞滿了肉食,含含糊糊的道:「張兄弟,別客氣啊,等會大夥兒一起上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吃到葷食呢,奶奶的,你是不知道,一夥臭道士修道成仙,光是練氣打坐,從無酒肉之欲,可將老子的嘴淡出鳥來啦!」
張野微微一笑,讚道:「吞金仙師愛憎分明,胸襟坦蕩,這才是真正的神仙呢,讓我等凡人大開眼界啊!此番上得南承山,即便眾位仙師嫌棄弟子根骨淺薄,但是能親眼一見各位神仙顏面,也是小人祖上積德!」
吞金道人哈哈大笑,俗話說,前穿萬穿,馬屁不穿,他在天元派中,不過是一個外門弟子,並無靈根,只是依靠了派中一個築基期修士的顏面,才勉強當上了外門弟子,連修仙功法都不得傳授,只是為派中子弟採辦日常生活用品而已。
每每見派中內門弟子御空飛行,瀟灑俊逸,心中也甚是羨慕。這樣的一個人到張野的嘴中,卻仙師前,仙師後的叫得甜蜜蜜的,更兼有美酒好肉款待,直奉承得吞金道人心花怒放,暢快之極。
吞金道人心曠神怡之際,一拍桌子道:「你放心,那長松道人是我的至交好友,今年剛好是他負責下山接引本門的修仙弟子,到時候我跟他一說,你不就穩穩當當上山了嗎?別說廢話,來來來,喝酒喝酒!」說著將一大碗酒高高抬起,咕嘟咕嘟喝了下去,打了個酒嗝,酸臭逼人。
張野大鬧晉元城之後,便連夜逃出城外,晉元城內城外諸多妖精穿梭往返,追尋張野的蹤跡,張野哪裡敢輕易露面?
方圓數百里,唯有晉元城附近兩大修仙派方可安身,使邪魔外道不敢侵擾,在天元派和浩然派之中,張野選擇了天元派,浩然派重寶琅琊仙葫就在張野手中,張野始終做賊心虛,不敢貿然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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