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雲的第一站,是倚情閣,她放下不她的御大哥,每一次想到他的琴聲,她的心就會很痛,很自責,所以,她做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把他贖出來,用她全部的家當,五百兩銀票。
白天,倚情閣是不做生意的,只有在臨近傍晚時分,這裡才是最熱鬧的地方,所以,裴依雲進去的時候,遭受到了阻攔,兩個凶漢站在門口,凶巴巴的叫嚷:「現在不做生意,晚上來吧!」
「我找你們老闆有事情商談的!」裴依雲說著,從懷裡拿出了幾塊碎銀,放到了那兩個大漢的手中,示意通融。
兩個大漢對視了一眼,這才變得好說話了:「你既然是找我們老闆的,那好吧,請跟我進去。」
「等一下,你不能跟來!」裴依雲進去了,冷露想跟著進去,卻被另一個大漢攔住了。
裴依雲轉過身來,又往那個大漢手中塞了銀子,懇請道:「他是我哥哥,請你們放他進去吧!」
那兩個大漢無非就是想賺點錢,拿了錢,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麼了,就讓冷露一起跟著進來了。
裴依雲看了冷露一眼,他今天表現的很乖,至少沒有一拳把那兩個大漢的牙給打下來,而是,一句話也不說,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當起了最安靜的保鏢。
這樣的冷露,讓裴依雲很是驚訝了一下,不過,心裡卻安心不少,至少,他並不像那些殺手一樣,視人命為草芥。
「你很有錢嘛!也救濟一下我吧!」在上樓的時候,冷露終於出聲了,卻是打趣她。
裴依雲割了他一眼,沒好氣的笑道:「你殺一個人就可以賺好幾百兩銀子,你會沒錢嗎?」
冷露被她一句話反駁的再也答不上話來,只得繼續跟著她往樓上走去。
那個大漢很奇怪的多看了兩眼冷露,剛才裴依雲已經暗暗的透露了他身為殺手的身份,所以,那個大漢抹著冷汗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暗中防備,自己的小命會不會被隨時取走。
這是一間很優雅的臥室,門緊閉著,大漢低聲道:「我們老闆正在裡面跟琴師說話,你請等片刻吧!」
一聽到「琴師」兩個字的裴依雲,腦子一片空白,不顧大漢的攔阻,她一把將門推開了。
裡面坐著的兩個人都被嚇了一大跳,當看見走進來的俏美女子時,坐在琴幾前的御千尋,臉色頓時就變了,一片的陰沉。
這裡的老闆娘站在一旁,見有人硬闖進來,大聲喝斥:「什麼人這麼沒規沒矩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冷露的劍,快如閃電的駕到了老闆娘的脖子上,冷笑道:「這就是規矩,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冷露,別這麼暴力,我們是來談條件的!把劍放下吧!」裴依雲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看樣子,冷露的個性還是沒有改變。
冷露威脅的瞪了多嘴多舌的老闆娘一眼,這才把劍拿開,老闆娘早就嚇的腳軟了,看見裴依雲才是發話者,只好白著臉問道:「你、、你們要幹什麼?」
「我來贖一個人!」裴依雲一邊說著,一邊把懷裡的銀票啪的一聲放到了老闆娘的面前。
老闆娘是一個見錢就雙眼發光的人,看見那幾張銀票,頓時就欣喜起來:「呃,不知道姑娘要贖什麼人?有話好好說嘛!」
裴依雲緩緩舉起手來,指著坐在琴案上,面無表情的御千尋道:「我要贖他,從今天起,他不會在你這裡彈琴了!」
「啊、、、」老闆娘很顯然是被她的話給嚇了一大跳,看看裴依雲,又看看坐著不動的御千尋,這才驚叫道:「姑娘想贖御公子嗎?可是、、可是、、這恐怕有點困難!」
「有什麼困難?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都行!」裴依雲有些生氣的叫道,難道老闆還想敲她一大筆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可不介意冷露把劍再耍一遍,嚇唬一下她。
「不是錢的問題,御公子在我這裡彈琴,這可都是他自願的,我沒有跟他簽什麼合同,他要走,隨時都可以走的,姑娘,你看、、、」老闆娘很是為難起來。
「什麼?御大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下子,換裴依雲震驚了,她難於置信的盯著御千尋,美麗的眼中,滿是不解,心疼。
御千尋緩緩的抬起頭來,俊美如斯的面容,依舊是一片的陰沉,他自嘲起來:「這是我個人的選擇,與你無關!你莫要再來打擾我彈琴,走吧!」
「御大哥,你還在恨我嗎?為什麼要折磨自己?你不該在這種地方彈琴的!」裴依雲痛苦的叫起來,她不要他在這裡拋頭露面,她不要,他是最高雅的琴者,他是高貴的皇室後裔,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呢?
「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那你認為我該去哪裡?」御千尋終於也生氣了,他壓仰的怒叫道。
裴依雲渾身僵硬,只感覺淚水嘩嘩的落下來,接著,就看見冷露的劍指向了御千尋,直取他的胸口。
「不、、不要」裴依雲驚叫起來,飛身撲過去,就看見冷露的劍架在了御千尋的頸項上,只需要一用力,就能滲出血來。
「冷露,你住手,你不能殺他!」裴依雲嚇的心臟都緊縮了,淚水也忘記掉下來,她撲過去,驚恐的大叫。
御千尋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很明顯,他在維護裴依雲,在為她打抱不平。
「又是一個被你搶走心的可憐人嗎?」御千尋看著裴依雲,嘲笑起來。
裴依雲只感覺心像被針刺過了,痛的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御大哥,為什麼你的話要那麼的傷人?
「我不准你讓她哭泣!」冷露目光凶狠的說道,他的劍,已經挨近了他的肌膚。
御千尋不躲不閃,只是依然孤傲的冷笑:「是嗎?她的睛淚對於我來說,已經不值錢了!只是,她為什麼要為我哭,我不在乎,也不想知道!」
「御大哥、、、」裴依雲只感覺天暈地暗,這就是曾經珍愛她的御大哥嗎?這就是說過要愛她一生一切的御大哥嗎?為什麼?為什麼他變了,變得如此冷漠,如此的疏離?
「這種男人,你還為她擔心什麼?」冷露惱火了,朝著裴依雲大吼。
裴依雲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去,她究竟在幹什麼?她到底在做什麼啊?以為自己可以解救他的,沒想到,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幫助,他是自願沉淪的。
「是、、我傷害了你,我對不起你,御大哥,你不要原諒我,就讓我欠著你的吧,下輩子一定還給你!」裴依雲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弱,最後,那抹纖弱的身體再也站不穩,緩緩跌落。
「依雲、、」
「啊、、」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兩道身影同時衝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