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王爺,馬圈裡少了五匹赤紅血馬,且看管侍衛全部暈迷不醒,似中毒了!」又是一個侍衛高聲前來,慌急的叫道。
景暗持的臉色一變再變,重重的一拳差點沒毀掉總個桌子,但已有半塊木屑無辜的掉落下來,斷不瞑目。
「追,把她追回來!」景暗持怒吼一聲,嚇的所有人作鳥獸散,眨眼間,諾大的帳蓬,只餘那一抹昂健華貴的身影,對著升起的朝陽,垂歎無奈,想他堂堂親王,竟然被一個女人慌亂了手腳,他嚴戒的軍隊,被她毒的四分無散,潰不成軍。
「廢物,一群廢物!」冷怒的喝斥,卻難壓心頭的痛苦,她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嗎?
景暗持第一次發現,身為男人,竟如此失敗,連挽留一個女人的心都做不到。
「王爺,還在為王妃失蹤的事情擔心嗎?」一道裊娜多姿的紫色身影掀簾進來,手裡捧著上好的烏茶,紫羅來表達關心之意了。
景暗持陰沉的臉色,因為她的關心有了一些的明亮,他苦歎了一聲:「我太縱容她了,才會讓她目無法記,胡亂而為!」
紫羅聞言,心一痛,一抹忌恨之色流轉在美眸間,裴依雲擅自逃走,景暗持反不追究她的罪責,到是把過錯全攬到自己身上來了,他竟愛她如此之深嗎?
她還有沒有機會?有沒有機會搶走他的心?
「呵,王妃仍是摔性之人,不掬禮節,卻更讓人喜歡,紫羅想學她的灑脫,還學不來呢!」紫羅心裡恨的牙癢癢,嘴上卻是溫軟的微笑著。
提及裴依雲的個性,景暗持也不免露了一絲姣寵的笑,要說這個調皮的王妃哪一點不好,就是她太倔強的個性和古靈精怪的心思,但正是因為有這些與常人不一樣的東西,才讓她像個發光體一樣,強烈的吸引了他的目光,越是靠近,越是沉迷,試問,這世上有幾個女人像她那般敢作敢為,卻不怕受罰的呢?
人走了,景暗持才終於發現裴依雲的特別之處,可,越是如此,越是心痛。
如此一個可愛的妙人兒,此刻怕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他吧。
見景暗持只抿唇溺笑,卻不回答,紫羅望著他倪自微笑的俊臉,一時間看的癡了,反映過來,卻是手中的茶盤抖出了滾燙的茶水,她一驚,趕緊微笑道:「王爺切莫心急,紫羅茶藝粗淺,為王爺獻上一杯烏茶解解渴吧!」
「有勞!」景暗持接過了茶,輕抿了一口,當下讚道:「紫羅姑娘茶藝如此獨到,此茶芳香醇厚,沁人心脾!不錯,不錯!」
受得讚美,紫羅滿心歡喜,掩唇謙虛的笑起來:「王爺太過獎了,紫羅真是受寵若驚呢!」
景暗持卻是自嘲:「如果她有你一半的體貼,本王就滿足了!」
見他又想起了裴依雲,紫羅的臉色蒼白起來,卻極力的隱忍著痛楚,低聲道:「王爺千金之軀,身份高貴不凡,又生作俊雅軒昂,是女子都仰慕不及呢!」
景暗持一怔,忽然歎笑起來:「你說的極其有理,可別人羨慕奢望的東西,在她的眼中,卻是一文不值!」
紫羅不由驚愕,難道裴依雲如此清高,竟然不愛榮華富貴?不貪權勢利益?
「如此說來,王妃還真是獨特之人呢,既然她不貪團權勢富貴,那她可有想要得到的東西?」
景暗持俊美的臉龐閃過一絲的憂鬱,緊了緊聲,低緩道:「有,她想要得到的東西,我沒辦法給她!」
「是什麼?」紫羅一時好奇,竟然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微微失態。
景暗持本來也沒有將她當作是下人,在她救了他一命之後,他就敬她為客,以禮待之,當下,雖然和她交談,卻也放下了心防,真心論之。
「她所追求的是自由之身,所向望的是廣袤天地,所渴求的是專一的心,而這一切,我都滿足不了她!」景暗持沉聲歎道。
紫羅怔住了,死死的睜大鳳眸,難於置信,這就是裴依雲的追求,她以為,她就算再清高,也拒絕不了權勢美色的誘惑,可偏偏,別人放不下的,她全放下了,別人民渴望的,卻成了她的希望,為什麼?為什麼她可以如此瀟灑?為什麼她明明不想要的東西,景暗持卻要強塞給她?而她,那麼渴望他的一個眼神,一個擁抱,也只能用裝病受傷來討要。
紫羅忽然覺得自己是個失敗者,她用機手段,耍盡心機,現在竟變得毫無爭奪的意義,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有跟她爭,她那麼高傲的扔下了,獨身離去。
越是想著她的好,景暗持越是坐不安寧,他放下茶杯,抱歉的說了一聲:「本王出去看看!」
紫羅望著那高貴健拔的身影,心像是重重的跌落下去,她緊摀住胸口,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行,她不能就此退出,她的任務還沒有達成,她不能就這樣退出,義父養育多年,恩同再造,她一定要完成使命,無論如何,她要讓景暗持娶她進門,她要當景王妃,就算裴依雲不要的東西,她也要視之為寶,用一生去珍惜。
景暗持衝出帳蓬,就看見幾匹快馬折返回來,一位重甲侍衛跑到他的面前,單膝而跪:「我們追蹤數十里,並未尋得王妃蹤影,王爺,你看該怎麼辦?」
景暗持的心在緊縮,冷著聲音大吼:「繼續給我找,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
「是,屬下這就去找!」那群侍衛還沒有見過景暗持如此黑沉可怕的表情,一下機顫,急急的駕了馬就走,王妃失蹤了,只怕王爺也快氣瘋了。
裴依雲其實並沒有走遠,她只是蹲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後面的一個小山洞裡,她一邊用手扇著風,一邊提了一壺的奶香茶仰頭大喝了幾口,她聽見馬蹄聲急急的奔來奔去,知道景暗持在找她,好在她比較聰明,用髮釵刺痛了那五匹馬,讓他朝著各個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所以,景暗持就算要找她,那也得費一番心思才行。
當然了,他就算想破腦子,也絕對想不到,她此刻也就離他不到千米遠,而她的身邊正放著大包小包好吃的東西,等著讓她平靜一下!
找尋事宜,一直持續到天黑,也沒有裴依雲的身影,景暗持急的瘋了,在帳蓬內來回的走動。
景遲風也急的不得了,天都黑了,七嫂孤零零的一個人又在哪裡呢?外面這麼冷,她有沒有帶夠衣服再跑啊?會不會凍出病來?一大堆的擔憂,讓景遲風坐臥不安,也跟著景暗持來回的走動著。
「王爺,依屬下看,王妃可能已經出了草原,此去東邊三十里就是家戶之家,王妃應該已經離開了!」楚進大著膽子說話,卻也只是猜測而於,不敢據實。
景遲風一聞,不由驚喜的點頭:「七嫂那麼聰明,肯定找到更好的辦法離開了!」
「遲風,你閉嘴!」景暗持聞言,氣怒的喝斥一聲,景遲風趕緊摀住嘴,這才知道自己一時嘴快說錯話了,這意思好像說明他非常贊同七嫂離家出走似的。
「王爺,明早要不要依計劃起程?」楚進不怕死的又出聲問道,眼下,也只有他能說話了,其他幾位將軍只能低著頭,眼觀鼻的一路看著自己的腳趾頭,哼都不敢哼一聲,所有的事情都拜託給了楚進。
景暗持臉色陰沉的坐下來,接下來是良久的靜默,所有人都吸緊了氣,深怕驚擾了他的心思。
景遲風看見這僵沉的氣氛也不敢出聲了,眨著一雙俊眸,直勾勾的盯著他的楚大哥,盯的楚進心慌意亂,俊臉緋紅,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和如此誘惑的目光看著他,天啊,他真是拿他沒辦法了。
「明早起程!」在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的心臟停頓時,終於,一道低沉的命令扔下,景暗持摔先出了議事帳蓬,快步朝著自己的帳蓬走去。
所有人都鬆下一口氣,這才搖頭歎氣的四處散開去。
「楚大哥,你說七嫂會不會有事啊?」景遲風一個上前就挽住了楚進的手臂,擔憂的問道。
一旁的衛子方看著眼睛都噴出火來,冷笑一聲:「她就算死了,也是自己找死的,怪不得別人!」
「喂,你說話客氣點,不准罵我七嫂死!」景遲風一聽,頓時就不滿了,昂著下巴叫罵。
衛子言早就不客氣了,脾氣一倔,也火起來了:「我就是要說,我不但要說她,我還要說你,你趕緊把我師兄的手放開,兩個都是大男人,抱在一起,不覺得嘔心嗎?」
「你、、我就是要抱,我不得要抱,我還要抱著他睡,你有意見嗎?你在這裡說我的同時,你自己又在想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景遲風小孩子氣的罵回去,卻將腦袋緊緊的靠到楚進的懷裡,一副獨佔的模樣。
「你管我想什麼,總之沒有你無恥!」衛子言氣的俊臉脹紅,對著景遲風也大吼起來,惱羞成怒。
楚進被他們兩個人吵的頭都痛了,一聲喝斥:「夠了,你們不要再爭了!」
「楚大哥,明明就是他先吵的,我只是擔心七嫂而於!」景遲風見楚進生了氣,語氣頓時就軟下來,很委屈的叫道。
衛子言冷哼一聲,楚進只好上前安慰道:「師弟,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王妃失蹤了,我們都很擔心,你早點回房休息吧!」
「我今晚要跟師兄住一個房間!」衛子言任性的叫道。
「這,肯有不妥吧!」楚進一臉的為難,低聲勸道。
「有何不妥?在山上,我們就是睡在一起的,你知道我是易寒體質,我怕冷,師兄,你不疼愛我了?」衛子言雖然脾氣暴烈,但怎麼說也才十多歲的少年,此刻,見景遲風獨佔著他最喜歡的師兄,一時怨怒上來,也可憐楚楚的要溫暖了。
「睡在一起?」景遲風腦子一震,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了,只有這四個字,那麼無情,那麼有力的撞擊著他的心口,讓他痛的閉上眼睛。
楚進一見事情越來越不可收拾了,又急又不安,趕緊將景遲風摟入懷裡,輕聲安慰道:「遲風,你別多想了,山上本來就不多房間,再說,當時我們都還年少的!」
衛子言見楚進竟然去哄景遲風,氣的哇哇大叫:「師兄才不是年少呢,當時師兄還會吻我的臉,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好了,子言不要鬧了,趕緊回去睡吧!我把我的被子讓給你!這樣,你就不會怕冷了!」楚進怕事情惡化,一聲低喝,打斷了兩個人的爭風吃醋。
其實,衛子言那小小的心思,楚進是明白的,就算他是根木頭,這樣的曖昧多了,他還是能體會到,可是,他怎麼能對小師弟有妄念呢?更何況,他的內心早就被一抹孱弱纖白的身影給佔據了,再也分不出別的心思去容納別人的愛。
景遲風氣的眼淚刷刷往下掉,一把打開楚進的手,再也不想理會他獨自衝了出去,楚進急急的想要追上去,卻不想,身後忽然貼來一抹身子,將他緊緊的抱住,衛子言帶著哭腔的叫道:「師兄,我也喜歡你,我也喜歡你啊!」
「子言!」楚進知道無法再逃避了,只好轉過身來,扳正了衛子言的身體,歎了口氣:「子言,師兄對不起你,師兄只怕無法接受你的愛意了!」
「為什麼?你既然喜歡景遲風,為什麼不喜歡我?他也是男人,你都不嫌棄他了,為什麼不要我?」衛子言激動的叫著,最後還是哭起來。
楚進替他擦乾眼淚,溫聲勸道:「雖然同樣是愛,但我對你只是兄弟之間的情,我和遲風、、、」
「騙人,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你說這些傷心的話!」衛子言痛苦的低吼,一步一步的退出了帳蓬,心已經被傷害了。
是夜,裴依雲擁著一床厚厚的被子,在狹隘的山洞裡縮成一團,好在這裡是背著風向的,所以不算冷,忍忍一夜就快過去了。
她不想現在逃,她知道景暗持的人馬會四處找她,所以,她只能等到他們離開後再走了。
為了追尋專一的愛情,她真的放下了很多,包括那個奪走她身心的男人,她是真的喜歡他的,雖然他有時候不近人情,有時候霸道冷狠,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滿身都是缺點的男人,在她看見他第一眼的時候就被他的慵懶高貴迷惑了,從此帥哥是路人,眼裡也只剩下他那抹俊美的身影。
但,這都不是重點,也不成問題,既然她無法喜歡別人,就找一個別人來喜歡她嘛,並無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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