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景暗持便出了帳篷,餘光一掃,忽見火堆旁躺著一抹暖黃色的纖影,心思一緊,快步走過去,就看見裴依雲側著身子縮成一團,藉著火堆的溫暖,睡的沉香。
她昨夜是在外面過的嗎?一陣莫名的心疼感讓景暗持捏緊了拳,明明是關心的臉,卻在對上那緩緩睜開的美眸時,又冷若冰霜。
「王爺、、要起程了麼?」裴依雲痛苦的爬起身來,皺眉問道。
景暗持捏著的手掌鬆開,淡淡道:「為何睡在這裡?若是著涼了怎麼辦?」
裴依雲一怔,再看看四周,昨天一個不小心竟然在這裡睡著了,她拍了拍腦袋,乾笑了兩聲。
但情況好像被他說中了呢,她舉起的手成直線垂下,渾身酸痛,頭腦的痛緊似一陣。
「王爺、我、、」裴依雲正想出聲說明情況,但見景暗持已經起身進了紫羅的帳篷,裴依雲只得放棄,俏美的小臉也素成了白色。
紫羅替他擋了一箭,他去關心她是應該的,但為什麼她會覺得酸酸的呢?這是吃醋,是忌妒。
裴依雲理了理衣服,也跟著進了帳篷,她得關心一下羅紫的病情,希望她快些好起來。
腳剛伸到帳篷裡,忽然聽見紫羅虛弱的打抖的聲音:「王爺,好冷、、抱我!」
裴依雲神經一繃,探頭望去,只見暖色床鋪上,紫色的身影被那有力的手臂給摟了過去,只聞景暗持低柔的嗓音響來:「好些了麼?」
「嗯,王爺,是紫羅不好,誤了你們的行程!」紫羅貼在景暗持的懷中,滿是自責。
景暗持擰了擰眉宇,低聲道:「不要想這些,把傷養好!」
裴依雲本來就酸酸楚楚的內心,此刻更像是有千百萬隻螞蟻在啃咬,咬的她心浮氣燥,翻了酸罈子,她看著紫羅依靠的那個位置,應該是她的才對,但現在,她觸手不及了。
若是換別的女子,定是傷心難過的轉身離開,躲到角落獨自神傷了,但裴依雲不是,別人讓她不爽,她就拉著他們一起鬱悶。
她整了整表情,緩步走進了帳篷,見到此情此景,她無視,揚著笑容問道:「紫羅妹妹,你的傷可有好些?」
景暗持見她進來,臉色有些不好看,紫羅丹風眼一抬,碧秋水色間暗藏一抹惡恨,只瞬那既逝,下一秒又換作了蒼白虛弱的模樣,卻假裝驚慌的從景暗持懷裡掙脫出來,垂著眸直求饒:「王妃恕命,賤女並非有心冒犯王爺金貴之軀,賤女只是、、、」
「只是受傷了嘛,我瞭解!」裴依雲不由變了色,想不到這個紫羅竟然很知情識趣,但她這麼一來,倒顯的她小家子氣了,裴依雲秀眉擰的緊,看見景暗持臉沉的發青,知道紫羅這一番謙虛的結果後,就是暗示她得滾開了。
裴依雲別有深意的看了紫羅一眼,她也正好抬頭看著她,那雙鳳眼中並沒有看見慌怕之色,反倒是有種暗中挑釁意味,但很快,她就垂眸輕咳了起來,姣軀顫抖,模樣楚楚姣憐。
裴依雲一驚,恍然明白,原來,紫羅並非如她想像般的單純救王爺,她根本就是在不知不覺中與她爭寵,天啊,這個女人的心思真可怕,難怪之前她一臉羨慕的說王爺很寵愛她,原來她並不是羨慕,而是忌妒,現在撿了個機會就想藉機上位了。
「還不出去!」見裴依雲呆呆的站在一邊,景暗持低斥一聲。
裴依雲只覺得內心翻騰,痛怒的瞪了景暗持一眼,轉身就出了帳篷,只聞身後紫羅的姣聲軟語:「王爺,且讓王妃留下吧,反正紫羅悶的慌,王妃性情那麼好,可說說話兒!」
景暗持一口否拒了:「不必了,你好生休息吧!餘下路程,你就和本王共乘,養好身子再說!」
「紫羅如何擔當得起啊?請王爺莫要讓紫羅為難,王妃她、、、」紫羅誠惶誠恐,卻是受寵若驚。
「無須理會她!」景暗持對她溫潤的笑了笑,起身離開了,紫羅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身影,臉色並無得意,卻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