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雲層的上面飛行著,一朵朵相似的雲彩飄了過去,澤覺得自己就好像固守到原地一般,絲毫沒有拉近他和慧的距離。
十幾個小時猶如一個世紀一般漫長,對慧的牽掛折磨著他,漫漫地黑夜更加重了他的憂慮。
第二天清晨,飛機終於在加拿大渥太華國際機場降落了,一下飛機,澤又撥通了電話,可是這次卻沒有人接聽了,望著廣闊的機場,澤變得茫然無措,心裡只有一個疑問,慧是不是出事了,她為什麼不接電話?
她在家裡還是在醫院?澤無從知道,這個女人……她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
一個單身女人,帶著孩子,還有一個年邁的婆婆,一旦出現什麼狀況,她該多麼無助,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助她。
澤握著手機,竟然有點痛恨自己了,他該留下她,就算她堅持,也不該放任她。
「慧,我來了,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來了……」
機場的出口處,他穿著一件半截的黑色風衣,一條茶色的水洗褲,風吹拂著他已經不再濃密的髮絲,卻依舊瀟灑如初。
深邃的目光望著機場長長等候出租車的隊伍,眼裡都是焦急和煩躁。
何時才能輪到他打到出租車?
這樣等下去,無疑是一個長長的問號,澤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耗在這裡,他要走出機場,出去打車可能更快一些。
澤提著行李跑出了機場,在機場不遠處的一條橫道上,都是穿梭的車輛,他伸出了手,寄希望能趕快攔到過往的出租車。
這時一個華人孕婦挺著大肚子站在了澤的前面,那肚子隆起的程度,應該有九個多月了,即將臨盆了,不知為何沒有家人的陪伴,她也在等待出租車,神色焦急。
澤只能後退了一步,將機會讓給了這個孕婦。
然而幾乎是一瞬間的,一輛呼嘯而過的轎車衝了過來,那名孕婦驚呼了一聲,一個後退摔倒在了地上。
「啊!」
孕婦摔得很重,身體痛苦地抽搐了起來,淚水順著面頰流淌了下來。
「我……誰來幫幫我……」
澤怎麼可能坐視不管,就算有天大的事兒,也要先救人,他放下了行李,慌忙地走上去,想將她扶起來,卻發現女人腿上的褲子已經濕了。
「孩子,我的孩子……」女人伸著手,抓住了澤,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我幫你,你不要動!」
澤扶起了孕婦,伸出了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將孕婦抱了起來,放在了後座上,自己也隨後坐在了進去,並用流利的英語催促司機趕緊開去醫院。
「最近的醫院,她動了胎氣,可能要生了。」
「幸虧最近這家,是最好的婦產醫院,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這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外國老司機,他用英語解釋著,然後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車子已經開出了很遠,澤才想起了他的行李,但是看到孕婦痛苦的表情,也只能任由它去了。
澤安慰著孕婦,讓她平靜下來,告訴她孩子沒有事,一定會母子平安的,可是他的心卻無法平靜了,他在擔憂慧,此時此刻,慧在哪裡,她會不會也處於某種疾病的折磨之中。
慧需要他,澤覺得脊背上都是汗水,他希望趕緊到達醫院,只要這個女人的家人來了,他就立刻趕到慧的身邊,希望慧能夠理解,他無法看著一個孕婦這樣躺在馬路上,就好像看到慧躺在陽台中一樣。
「你的家人呢?我打電話給他們!」
澤掏出了衣兜裡的電話,孕婦將電話號碼說了出來,澤馬上撥了過去,接電話的是一個男人。
當澤說了他妻子狀況時,男人不緊不慢地說:「好了,知道了,死不了啊,又不是第一次生,等我馬上過來。真是麻煩死了。」
聽了這個男人的話,澤差點將手機摔了,這是什麼男人?根本沒有把這母子放在了眼裡。
孕婦似乎想像到了丈夫會說什麼,無聲地啜泣了起來,手不安地撫摸著腹部,眼睛裡都是慈愛的光亮。
「他不會有事的,我們很快就到了。」
到了醫院,澤為孕婦辦理了出院手續,交了押金,焦急地等待著孕婦丈夫的出現。
那個男人果然出來了,到了醫院就大吵大嚷著:「煩死了,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我下賭注的時候生,害得我輸慘了,女人就是麻煩,怎麼不下子撞死了,我心裡乾淨!」
這個男人讓妻子獨自出門,自己卻豪賭了一夜,眼睛裡佈滿了血絲,神情猙獰。
澤憤怒地凝望著這個男人,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揮出了一拳,直接將那個男人打倒了在了地上。
「他媽的,你是誰,為什麼打我?啊,我知道了,你是我老婆相好的是不是?不然為什麼她跑出家門,那麼久不回來,你就好心送來醫院……」
男人立馬站了起來,瞪著眼睛衝了上來。
澤覺得自己真是好心沒有好報,竟然遇到了一個無賴男人,而且這個男人人高馬大,剛才那一拳純是僥倖。
接下來的一拳,當然是那個男人打了澤,澤很慘,頭撞在牆壁上,鼻子出了血,當澤試圖再上去反擊的時候……
他聽見了一聲尖叫,一個讓他無法再打出手的聲音。
「澤!」
是慧?
澤晃了一下頭,剛才那一拳很重,希望自己不是產生了錯覺。
「澤,是你嗎?」
又是一聲,那是慧的聲音……
澤萬分驚喜地放下了拳頭,轉過了身,看到了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綠色連衣裙的女人,那不是慧還能是誰?不過……那裙子很寬鬆,依稀地能看見她隆起的小腹。
「小心,澤!」
慧摀住了嘴巴,睜大了眼睛,那個高個子男人又衝了上去,揮起了拳頭……
澤又中拳摔倒在了地上,慧驚慌失措地走了上來,費力地蹲在了澤的身邊,看著他噴血的鼻子,眉毛揚了起來,看向了那個男人。
「混蛋,你要告你,你憑什麼打他?」
「他勾引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