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到底有多少錯過?其實我們錯過的實在太多……
慧回憶著當初去咖啡廳見青悠然的一幕,在那個門口,熟悉的身影,假如她能追上去,一定能看到澤的眼淚。
假如她推開了咖啡廳的門,悉心地觀察高志彬的神情,也許她能夠懷疑。
假如她詢問澤出現的原因,高志彬就不會默認他是青悠然。
無數的假設,是出軌的陰影,讓慧不願面對現實,寧願活在理想之中,就如澤分析的那樣,高志彬是青悠然,玫瑰就會再次綻放。
慧甚至在幻想著,她推開了咖啡廳的門,走了進去,在熟悉的位置上,看到的是澤……
僅僅是那樣一個瞬間的假想,就讓她淚光閃動,無法遏制心中的傷感,就算她如何的堅強,也明白了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她的堅持讓她錯過了澤。
揭示了青悠然的身份後,看似平靜的生活已經不再平靜了,慧和高志彬的心底都儲存了一個人,就是澤,他們心照不宣,卻沒有願意去將這個人再從心底提起。
高志彬不能否認,他奪走了屬於澤的幸福,在咖啡廳裡,接過玫瑰的那一瞬,他就輸給了澤,在澤走出了咖啡廳之後,就已經贏得了慧的諒解。
飄揚的煙霧不能讓高志彬尋求到一絲的解脫,反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慧給予高志彬的愛,是由沉痛難以自拔的絕望中轉變而來的,所以他是慧的臨時小島,當這個島一直維持著平和穩定的時候,疲憊的人已經不願離開,即使距離這個島不遠的是一座更理想的去處。
毫無疑問的,澤已經根深蒂固在了慧的心中,很難從慧的心中剔除了。
看著客廳裡,表情調皮的女兒,和滿面笑容的慧,母女兩個互相依偎在一起,那是一副讓高志彬不忍捨棄的畫卷。
高志彬扔掉了煙蒂,每個人都有個人主義最高的道德境界,就是自私,高志彬試圖用這點也掩飾心中的不安,他愛慧,也愛這個家,作為男人,他能做的,不是讓出心愛的女人,而是更好地呵護她。
解開了一個結,又多了一個結,這就是生活。
客廳裡,慧梳理著女兒的髮絲,和女兒一起輕聲地哼著歌曲,那是欣悅今天音樂課上學的,慧一邊哼著歌,一邊抬頭向書房裡看去,當目光和高志彬的相遇時,露出了一個讓高志彬釋懷的微笑。
高志彬捏住了額頭,可能真的是,他想的太多了。
慧在高家的家居企業裡,漸漸地佔據了重要的地位,很快成了高志彬不可或缺的幫手,因為她對高志彬的幫助,得到了婆婆的讚賞,原本對離婚女人的那些歧視,也因為慧的嫻淑和能幹變得煙消雲散。
公司,家裡,丈夫,孩子,慧的生活充實得讓她無暇去思考,一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時鐘。
她有時候有種奇怪的感覺,她似乎在極力表現自己,壓制自己,無論在家裡,還是在外面,她要所有的人知道,她是賢妻良母,是個好兒媳。
可是青悠然的身份被揭露,還是帶了婚姻生活的隱患,那是慧索不希望看到的,高志彬不像以前那樣坦然了,儘管他不再提到那件事,但是他的眼神也暴露了他太多的擔憂。
高志彬在擔憂他的婚姻,擔心他和慧的關係。
「你的扣子……」
慧的目光落在了高志彬白色的襯衫上,他的扣子扣錯了,第三個扣子繫在了第二扣眼兒中,卻渾然不覺,繼續向下繫著,高志彬的眼睛佈滿了血絲,神情疲憊,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錯誤,他昨夜一夜沒有睡好,吸煙吸到了半夜。
「有嗎?」
「第三個扣子……」
高志彬低下頭,笑了一下,重新解開了扣子,繫了起來。
「我來吧……」慧湊了上去,拿開了高志彬的手,幫他繫著扣子,當聞到他身上濃重的煙味兒,不覺皺起了眉頭。
「以後不要吸煙了。」
「一時戒不了,睡不著就吸了幾支。」
「你最近好像經常失眠。」
「可能太累了,工作壓力大。」
襯衫的扣子繫好了,高志彬握住了慧的手,歎息著將她擁入了懷中,輕聲地說:「我答應了你幾次戒煙,都戒不掉,越煩惱的時候,越想吸,怎麼辦?」
「吃點糖,我今天去給你買糖。」
「好主意,如果是你買的,也許會有效。」
兩個人相視而笑,高志彬拿起了外衣,提前趕去公司了。
慧收拾了一下家,將女兒送到了學校,開著車,直接去了商店,在到達單位之前,她要買點糖塊,幫助高志彬戒煙。
車子剛在商店的停車場停下來,幾個男人衝了上來,將慧圍住了,慧第一反應就是,她遇到了劫匪,她匆忙地將皮包拿了出來,一個單身的女人,在車庫的角落裡,怎麼可能對付這三、四個男人,能做的就是交出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
「不要你的錢,要教訓你,叫你以後別裝什麼可憐!」
話音一落,一個耳光打了過來,慧根本沒有躲避的餘地,皮包脫手飛了出去,她覺得眼冒金星,面頰火辣辣地疼痛,身體傾斜在了車身上。
不為錢,為了什麼,一定是認錯人了,慧回到國內,相夫教子,規律生活,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高志彬為人斯文,更不可能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兒,就算商業上有競爭,也沒有必要對付一個女人啊?
慧扶住了車門,摸了一下面頰,氣惱地回頭質問:「你們認錯人了,我叫白曉慧。」
「臭婊子,打得就是你!」
當那個傢伙的第二拳揮來的時候,旁邊的男人攔住了他。
「打個耳光得了,她可沒叫你打她。」
「MB,要不是因為她是女人,我就打死她,賤貨,我們走!」
那個男人嫌惡地吐了一口口水,帶著幾個男人離開了。
慧仍舊處於驚恐之中,他們認識她,專門為了她而來,她做了什麼,讓他們對她這麼痛恨?
慧撿起了地上的皮包,拉開了車門,驚魂未定地躲避在了車裡,不敢再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