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的手抖了一下，他將目光轉移到了別處，慧痛恨他嗎？也許是因為愛的感覺太濃厚了，所以那種痛和恨才會深切。
澤此時的苦惱已經無法引起慧的共鳴，那種共鳴在信任瓦解後，變得越來越少。
「我和你離婚是個錯誤，慧，你太堅持了。」
「堅持有什麼不對，如果不是堅持，我現在也是小三兒……」
慧激憤地甩開了澤的手，從他出軌那天開始，她的心就已經不再屬於他了，但是也不屬於其他人，就如澤說得那樣，她太堅持了。
「他想讓你成為他的……」澤語塞了。
下半句會是什麼？情婦、小三兒……為什麼不說出來，慧在這個時候不需要自尊，現在小三兒這個三個字，非同一般，代表了勝利，代表了優秀。
「他沒你那麼直接。」
慧覺得自己的語氣輕蔑得不能再輕蔑了，直接否認了澤的推斷，雖然那個推斷可能是對的，肖總不以結婚為目的地接近著慧，只想將她佔為己有，玩弄於鼓掌之中。
當然，拋棄肖總沒有這麼直接不說，澤和千戀小妖的情史是怎麼開始的，是否也這麼直接，無從知道，因為澤沒有提過，慧也不想去問，所有的都只是慧的猜測。
她倒寧願澤只追求肉體，直接表白，而不是循序漸進，浪漫多情……
慧冷視著澤，試圖從他的眼睛看到一絲虛偽和狡詐，可是沒有……他的眼裡都是懊悔和自責，默然轉身的一刻，慧差點一衝動，伸手拽住他，慧知道這個動作的份量，她沒有勇氣那麼做，或者從心裡，她仍舊在排斥。
澤出去了，房間裡安靜了下來，慧凝視著那一滴滴下落的液體，就像看自己的心，一直這樣不斷地滴落，直到睡意漸漸濃厚，沉沉地睡了過去。
中午的時候，病房的門開了，慧以為是澤來了，然而看到的卻是拉著行李的媽媽，她風塵僕僕的從國外趕回來了。
「媽，下飛機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好去接你。」澤跟在慧媽媽的身後，討好地說。
「不用，我的胳膊、腿兒都還在……」慧媽媽的語氣就像對待敵人，絕不容情。
「我的女兒和我一樣，沒有眼光！」慧媽媽接著又是一句，慧聽得十分清楚。
澤灰頭土臉地跟在了慧媽媽的身後，一看就是被嚴厲地教訓過了，慧的媽媽回頭厭惡地看了一眼澤，又無比憐惜地看向了自己的女兒，眼神瞬息萬變，截然不同，歲月已經在她的面頰上爬滿了皺紋，當初的婚變，曾經深深地傷害了她。
慧委屈地撲到了媽媽的懷裡，有什麼能比這個懷抱更安全的呢。
一個同樣的原因，瓦解了兩代人的婚姻，慧的淚灑在了媽媽的衣襟上，為什麼愛情會變質，為什麼婚姻會破碎，所有當初對媽媽的抱怨和不解，此時都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