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看也沒看,就拉開了房門,順勢將自己藏在了門後,一副隨便進的無奈,隨便吧,同情吧,慧現在就是情感的垃圾桶,什麼都需要,什麼都能裝得下。
不是有人說嗎,離婚不是一個人的事,親戚、朋友、扯上點關係的,都需要時間適應,慧給自己時間,也給大家時間,慢慢的適應吧,但願都不要太長。
然而站在慧面前的不是七大姑、八大姨,而是穿著灰色風衣的澤。
慧至少有一分五十秒的時間在反應,出軌的男人是敲錯了門,還是來拿屬於他的東西,或者……他是來看慧有多傷心的。
慧大腦的神經中樞開始亂髮指令,撲上去,依偎著曾經屬於她的胸膛,或者衝上去,給他一個耳光,告訴他,在她的眼前消失。
做潑婦,是女人發洩被傷害的最好途徑,可是她是白曉慧,她是白癡,她當然不會那麼做,她要保持離婚後的最優雅姿態,打腫臉充胖子。
不過她現在的形象卻沒有那麼清高……
慧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從早上到現在仍舊穿著睡衣,是否洗臉了,她已經不記得了,她赤著雙腳,披散著頭髮,嘴裡還叼著一塊早晨該吃,卻沒有吃,成了晚餐的麵包。
離婚對女人的傷害最大,這句話在慧的身上表現太過明顯,因為澤還是那麼的風度翩翩。
慧咬著嘴唇開始自責起來。
開門前,應該先看看門鏡的,事先做好準備,洗洗臉,梳個頭,換身衣服,至少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她現在臉色蒼白,眼窩深陷,一臉的倦態,還有那塊該死的麵包,不用說,別人也能看出來,她多麼的悲慘。
「你走錯門了?」
慧嘴裡的麵包掉在了地上,在親戚、朋友所有無謂的安慰之中,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澤的。
在離婚前,最需要安慰的女人是小三兒,在離婚後,最需要安慰的女人是前妻,澤現在突然出現,是不是想做到,所有男人不可能做到的事,安慰前妻?
「離婚是你提出來的……」
澤撿起了地上的麵包,走進了廚房,扔進了垃圾桶中,他剛打開水龍頭,就一眼看到了水槽裡的手機,橫屍其中,可憐可悲的,澤低垂下了頭,雙手支撐在白色的理石檯面上,良久的沉默著。
「我不該答應你離婚……我以為那是你需要的,事實上,不是。」
「那是唯一的途徑。」慧無力的回答著,冷靜,再冷靜,她提醒著自己。
「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只要你能接受……就像曾經的生活一樣。」
「接受什麼?你還是她?」
慧終於平息了心情,從恍惚中恢復過來「曾經的太過完美,我什麼都接受不了。」
他們已經無需再爭辯這個話題了,因為昨天就已經有了結果,她和他沒有了關係。
「衣櫃裡有很多你的衣服,最好早點拿走。」慧轉移了話題。
「我會抽時間一件一件的拿,直到你回心轉意……」
澤的話讓慧很吃驚,她終於明白了,為何還會有澤的睡衣,澤的外衣,甚至內衣,離婚只是澤的敷衍,他還在做著無謂的努力,既留住妻子,又不傷害小三兒,一個極力要做完美男人的澤。
「如果你不拿走,我就扔掉它們!」慧發狠的說。
「隨便你。」
「你……你出去!」
慧忍不住了,衝進了廚房,試圖將他推出去,可是澤卻發瘋的抱住了她,狂亂的撫摸著她的頭髮,親吻著她的面頰,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你給方雪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