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姑娘……」伴著一聲叫喊聲,三道光亮劃破天際,冬兒踉蹌著衝到雪姬的身邊,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絹帕,眼淚奪眶而出。
「王……」雪姬回過身來,剛好對上孤離夜陰鷙的雙眸,身上一個激顫,手還保留著被奪取絹帕的姿勢。
「王,這是水姑娘的絹帕,這上面有她最喜歡的龍貓……嗚嗚……水姑娘一定是被雪姬推下去了……水姑娘……」冬兒將絹帕呈遞到孤離夜的眼前,泣不成聲,要說這絹帕還是她給小小繡的呢,她並不知什麼是龍貓,這是小小說喜歡,又給她用神奇的機器看了圖片,她才照著樣子繡出來的。
「雪姐姐,你,你怎麼能把水姐姐給推下去呢?水姐姐……水姐姐……你在哪啊?」冬兒去找孤離夜,說小小被雪姬帶走了的時候,辰焰剛好在孤離夜的身邊,便也跟著一同過來了,此刻聽到小小落水,也是瞬時間淚如雨下,啼哭著跑到湖畔邊,蹲下身子,焦急地尋找著。
「不是我。」對著他冷如寒潭的目光,她的心也跟著一寸一寸涼了下去,剛剛的驚慌一掃而光,嘴角勾起一絲苦笑,她回答地如此坦然淡漠。
天地間風雲變幻,男子的臉冷冽陰沉,恍如來自地獄深淵的修羅,雙目微微閉合,他什麼也沒有說,而是直接縱身躍入寒徹的湖水之中。
「夜哥哥……」
「王……」
岸上,三個女子同時撲倒湖邊,大聲叫喊道,而湖面上早就只剩下一片水花,不見了孤離夜的蹤影。
「夜哥哥……」手狠狠抓著湖岸邊的石頭,兩條清秀的彎眉緊緊蹙到一塊,心被扎的疼痛著。
那可是鏡湖啊,存放月魄的魔湖,湖水寒澈透骨,無論是人,魔,還是神,一旦進入湖水中便會發力全失,只能依靠自身能力低於湖水的寒冷,如果強行動用靈力,則會被靈力反噬,若是不及時出來,恐怕只能是葬身湖底。
傳言沒錯,他愛她已經到了不計生死……
「難過?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陰沉的夜空下,雪姬已經恢復了剛剛的淡漠,一襲白衣,纖塵不染,目光帶著幾分鄙夷,瞟過地上的女子,冷冷地說道。
「雪姐姐,你在說什麼?什麼是我想要的結果,是你把水姐姐推下去的啊,都是你,是你害了水姐姐,又害了夜哥哥,你,你怎麼會變成了這樣呢,你好可怕啊,雪姐姐……」辰焰滿目委屈地轉過頭來,哭得是梨花帶雨,本就心有難過,此刻哭起來更是惹人憐愛。
「哼,我說什麼,你自然懂得,辰焰,我萬萬沒有想到曾經那個毫無心機的小丫頭,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真是替你可悲,王,他是不會喜歡這樣的女子的。」當然,他也不會喜歡自己這樣的女子,心頭扯過一絲痛楚,腦海中還保留著,他跳下去之前的那一幕憤怒與憎惡,雪姬的語氣中帶著不削的嘲諷,是對她的,也是對自己的。
眼淚與她不過比河水更為廉價,越過辰焰那張矯揉造作的臉,目光再次透射到湖面上,隱隱中帶著些許擔憂。
「雪姬,你別太過分,明明是你把水姐姐推下去了,現在還倒打一耙,誣賴好人,我一直都陪在夜哥哥的身邊,怎麼會推水姐姐掉進河裡呢,是你,是你嫉妒夜哥哥對水姐姐的寵愛,是你嫉妒夜哥哥堅持立水姐姐為後,所以你就將她推下去了,而且,你想要除去水姐姐,也不知這一次了,不是嗎?雪姬,你真是太壞了,就算沒有水姐姐,夜哥哥也不會喜歡你這種壞女人。」辰焰的語氣有些激動,兩隻小手緊緊抓著身下的石頭,一雙大眼睛惡狠狠地瞪向雪姬,這樣的表情好似恨不得將雪姬一口吞下似的。
不過也是,看著自己心愛的男子,為了另一個女人奮不顧身跳入湖水中,她又怎麼會不難過,這一難過,又怎麼不會不憤怒,這一憤怒,自然要找個發洩點,而悲催的雪姬變成了她發洩的對象。
「你說的沒錯,我是嫉妒水姑娘,我嫉妒她得到了王的愛,也嫉妒她可以坐上王后之位,可是,我絕對不是嫉妒最深的那一個,反而是你,水姑娘若是死了,最大的受益者非你辰焰郡主莫屬了吧。」相對於辰焰,雪姬淡定得好似在迅速著一場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而實際上,她也並無心情,在這和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浪費口舌。
只是……水綠色的眸子裡又多了一份擔憂,他,已經跳下去有些時間了,不會出事了吧?
「雪姬,你不要在這亂說,我只想陪在夜哥哥身邊,才不稀罕捨什麼王后呢,就算是水姐姐真的出事了,我也不會取而代之的。」辰焰被戳到了痛處,又礙於冬兒在場,不能發作,只能如此說道,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水姑娘自然不會有事,我說的不對嗎?」迎上她那雙驚訝的水眸,雪姬說的十分肯定。
那個人明明是自己跳下去了,又怎麼會是水小小呢?況且,辰焰雖然不大聰明,卻也沒傻到真的要了小小的命,她自當知道那個丫頭在王的心裡有多重的地位,一旦東窗事發,恐怕那丫頭就是她手中最後的籌碼了吧。
「你……」
「看,王,是王出來了……」愛主心切,冬兒雖然一直都在湖邊,可心裡卻亂得只有自己的主子,也顧不上她們吵些什麼,此刻看見水面上有了動靜,便馬上興奮地叫道,然,話音還沒落下,她便只剩下了失望,因為孤離夜是一個人浮出水面的。
湖水本就冰冷,而孤離夜又在沒有靈力護身的情況下在水底潛了那麼長時間,此刻出來,臉色一片慘白,連雙唇也看不出任何的顏色。
「夜哥哥,你怎麼樣了?」一見孤離夜遊到了岸邊,辰焰便趕緊伸出手,將他拉上來,關切地詢問道。
「雪姬,你竟敢傷害小小,真是長能耐了,來人,將雪姬送入凌雪崖的寒牢之中。」慘白的臉絲毫不影響他王者的姿態,孤離夜語氣堅決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