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陽光透過紫籐的縫隙,撒落進來,在白玉桌面上印上斑駁的光影。
「辣死了,笨冬兒,還沒把葡萄拿來……」小小不勝酒力,只是一點下去,便是暈暈乎乎,雙頰泛著誘人的酡紅。
「葡萄,我要吃甜甜的葡萄……」迷迷糊糊,小小擺弄著手裡的小酒杯,一個人無趣地自然自語,剛剛喝下去的酒,起了作用,整個人都感覺燥熱起來,還帶著莫名的興奮。
「水姑娘,好雅興,一個人在這自斟自飲……」冰冷地聲音,帶著一股濃重的殺氣與嘲諷。
「嘻嘻……我……」小小漫不經心抬起迷離的眸子,觸目眼底的白,讓她不禁打了一個激靈,嘴角的笑意瞬間僵硬。
「怎麼,水姑娘不認識了雪姬了?三天前,我們可是剛剛見過面的。」拔出手中的長劍,挑起小小的下巴,雪姬的語氣傲慢陰冷。
「三天前?」冰冷刺骨的感覺順著那劍鋒滑入身子內,身體的灼熱感陡然消散,小小瞠著一雙迷惑的大眼睛,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人。
「月魄……」回想起三天前,小小突然反應過來,脫口而出。
那晚,若不是因為雪姬沒有穿著白色衣裙,而是同眾臣民一樣,穿著帶帽子的大外掛,遮住了臉,小小應該早就認出來了吧。
「難得你還記得。」挑起她的小臉,水綠色的眸子停留在她的臉上,雪姬細細打量著,似乎在探究這個女子到底哪一點比自己更好。
「記得,記得,像雪姐姐這麼漂亮,這麼清麗脫俗,小小怎麼能忘記呢?」小手試探著搭上那把直指自己喉嚨的劍,小小笑得諂媚,心裡卻把某個白衣女鬼罵上千百萬遍。
混蛋女鬼,鴨蛋女子,下不出蛋的臭蛋女鬼……
儘管心裡憤恨,但小小謹記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所以她必須要討好這個讓人,至少不會讓那把劍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插入自己的喉嚨中。
「小嘴真甜,怪不得能討得王的喜歡。」見小小欲將手搭到劍上,雪姬先她一步,一隻手劃過劍面,立刻蕩起一陣響聲。
「那個,貌似是雪姬姐姐吧,雪姬姐姐,您別激動啊,雖然您劍術好,可小小心臟不好,您這劍離我太近了,撤遠一點,好不好啊,您把劍撤遠一點,我就告訴你一個關於王的秘密奧。」見劍身激盪,小小嚇得,迅速縮回手來,小臉盈盈地討好道。
別看她水小小平時是迷迷糊糊,莽莽撞撞,不過一到了關鍵時刻還真沒有那麼笨,小腦瓜一轉,只是幾句話的功夫,她便反應出來這個女子的來意。
那麼酸的醋味,還怕自己不知道這女鬼還是個妒婦嗎?
蝦米豹君,蝦米魔王呢?她水小小才不稀罕……阿嚏……
額……好吧!她承認,六界第一美男,那麼帥的男人,她還是很稀罕的,但誰叫她已經有了那個小鳴絕,又被這個妒婦給拿劍威脅,說說謊話,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懲罰吧。
「小丫頭,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水綠色的眸子全然沒有之前的溫潤,雪姬好似著了魔般,充滿暴戾之氣,心底只有一個信念,就是殺掉眼前這個女孩,因為她會搶走自己的王后之位。
手中的劍只是輕輕晃動一下,小小立刻感到一陣冰冷的刺痛。
「嗯……」清秀的彎眉緊緊擰在一處,琥珀色的眸子裡已然濕了一片,小小不禁悶哼出聲,雪亮的劍間,抵在她白皙的脖頸上,紅色的血珠順著那劍的頂端一點點滲出,慢慢綻開妖冶的花。
「說啊。」女子的聲音低沉陰冷,並帶著莫名的興奮,或許這就是豹的天性吧,再高貴的豹也禁不住血的誘惑,尤其是這麼甜美純淨的血液,手中的劍再次向前,只是一點,小小便疼得潸然淚下。
「嗯,疼……」儘管小小一再隱忍,可是那又一波加深的痛感,還是讓她眼底的淚,很沒出息地落了出來,劍尖的血順著那柔美的劍身,劃開一道道美麗的花束。
「疼,就快說!」看著眼底的紅,雪姬沒有絲毫的憐惜,只是冷冷的命令道。
巫婆,老巫婆……
小小擰著眉頭,努力忍著痛,倔強地憋回淚水,心裡暗暗地罵著,她知道自己的命,現在就在眼前這個老巫婆的手中,所以,想要活命,她只能自救。
「快……」
「我說。」在雪姬沒有繼續用力刺破自己的喉嚨前,小小十分艱難地搶先說道,儘管脖頸上的傷口很痛,痛到讓自己每說一句話,都艱難苦澀,可是她也明白,如果自己不開口,後果將不僅僅是痛吧。
見小小還算識相,雪姬並未再繼續深入,反正,她早晚都是自己的劍下之魂,她又何必在乎再給她一點時間,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正是這一點的時間,救了那丫頭一命,並讓自己陷入到更尷尬的境遇之中。
「我說,我不會做你們的王后,因為,我有相愛的人,並且我現在已經是他的人了……」小小一字一句,因為喉嚨不敢用力,說的十分生硬。
「不要說了。」她已經是他的人了,想起那晚,雪姬的手開始顫抖,樹林中她靜默一夜,只為看他如何和別的女人在床榻上繾綣纏綿,心被刀割地抽搐。
「你不用擔心,他答應過我會帶我走的,所以我絕對會……」小小並沒有搞清楚狀況,嗓音有些嘶啞,還在竭力解釋著,卻不知,這樣的話,將會更快將她帶去會見閻王。
「不要再說了……」腦子裡滿滿的都是那晚,紅燭張暖的景象,她再也受不了他們的甜言蜜語,他們的承諾誓言,思想接近崩潰的邊緣,雪姬歇斯底里地吼道,曾經他的手也牽過她的手,可是現在他只屬於她了。
不,她不要這樣,她不要他屬於任何人,王后的位子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手中的長劍猛然刺去。
小小睜大眼睛,看著一切突如其來的發生,就在死亡的邊緣,腰部被什麼一帶,剛好遠離了那鋒芒的劍鋒,投入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