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歌把我帶回到那年與秦成風相愛的時光,我唱這首歌給他,他說,紅顏,我的肩會是你永遠的天,我會一輩子愛你。
這就是他給我的誓言,在10多年後,當真成了留不住的塵煙,我們的愛戀,也成了我一生的哀怨。
曲調如傷,我唱時,淚已滿腮。
兩個男人,都靜靜地聽我唱著這如泣如訴的歌,我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我能想像,他們肯定聽出了我那段悲傷的過去。
我的眼淚,也明明白白地出賣了我的感情。
唱完,沒有掌聲,我聽到了他們發自內心的歎息。
過去了,都已經過去了,再唱這首歌,這是無意中的緬懷,我曾經為這樣的愛情全心付出過,終了,也不過是塵煙,已隨風飄散,只落了些余煙,未曾散盡。
「陸老師,你不去當歌星,真是浪費了。」陳東又開玩笑了。
「是呀,唱得真好呢。」余偉也開始附合。
兩個大男人,一唱一合的讚揚著我,剛才因歌曲而引發的憂傷,也一笑帶過。
「老余,咱們陸老師不僅歌唱得好,古箏也彈得好呀,我還記得那年血液公司團年,陸老師露了一手,那叫一個驚艷呀,把我徹底征服了,要不是我早有了瀟瀟,陸老師也結婚了,我肯定去追她了。」
重逢後,我是第一次,聽他自己說出瀟瀟的名字,我和余偉下意識的面面相視,然後又同時把視線轉回他的臉。
他也彷彿回神,瀟瀟的不自覺叫出,可能也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他停頓了一下,我和余偉都把心緊張的提了起來,我們以為他又會觸名生情了。
他吸了一口氣,迅速的轉移了話題,「老余,你來一首吧。」
余偉接過麥克風,「下面,是我們的情歌王子,余偉先生獻聲,大家鼓掌歡迎。」陳東自個兒先拍起手來,我撲哧一笑,為他說的「獻聲」二字。
余偉也不介意,點了一首歌,我沒想到,他竟然點了《黃昏》。
「依然記得從你眼中滑落的淚傷心欲絕,混亂中有種熱淚燒傷的錯覺,黃昏的地平線,割斷幸福喜悅。相愛已經幻滅。」
在這裡唱歌的我和余偉,我們都曾經受了愛情的傷,所以我們唱的歌,也是這樣的傷情。
他唱得很好,他的聲音也很有磁性,我閉上眼睛,彷彿就是我那天在他車上聽到的原唱。
「你們是怎麼啦,這麼快樂的日子,淨唱些傷心的歌。」陳東嚷道,但我看見他在聽歌的時候,沉鬱的表情。
有人說,人在悲傷的時候,聽類似的歌,會讓人哭的。
昏暗的燈光下,我看不到他是否哭過。
「換一首,歡快的,就那首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咱們一起唱。」陳東說著就上前去調。
歡快的曲調響起,我們來了個大合唱,這首歌才能與外面的歡慶融合,今天不該懷舊,今天是歡樂的聖誕平安夜。
陳東又開始瘋起來,他拎著一瓶啤酒,邊唱邊喝,還塞給余偉一瓶,兩人用酒瓶碰著,清脆的玻璃相撞的聲音,也成了和諧的伴奏。
「陸老師,快,一起。」陳東把我也拉了起來,我們就在那個小包房裡,無拘無束的唱著聖誕歌,碰著啤酒瓶,然後他們倆用力過瓶,把啤酒瓶給碰碎了,啤酒澆了一地,我們都尖叫起來,他們更瘋了,又各自拎起一個瓶子,準備繼續碰撞,我還保持著一線理智,阻止了他們的瘋勁,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不小心被玻璃碎渣傷了不說,人家還得讓賠錢。
不撞瓶子了,他們就開懷暢飲起來,非得讓我也跟著一起喝,都這份上了,我也豁出去了,難得這麼開心,就一醉方休吧。
後來,我們誰都沒有聽見平安夜的鐘聲,在鐘聲敲響之前,我們都醉了。
不過能不能聽到,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那天都非常的開心,我從來沒有那樣放鬆過自己的心情,那天我是真的快樂了。
余偉也非常周到,他的後背箱裡,還買了給箏兒的聖誕禮物,是一個推車娃娃,男人怎麼都喜歡給小女孩買娃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