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竟然下大了,我徑直的走向了雨中,我清楚的感到自己在流淚了,溫熱的淚水和著冰冷的雨水。
「紅顏,快進來,外面雨太大了,等雨小些再走吧。」他過來拉我的手。
「有出租車過來了,走吧。」我驀然看到前方有一輛打著空車燈的出租車,招手,就過來了。
他拉開車門,我進去,他也坐了上來。
「先送你吧。」他說。
我沒有說話,掏出紙巾擦拭了臉上的水珠,他沒有看出我的流淚,我也不想讓他看到。
晚上的車很少,白天裡擁擠堵塞的道路此時暢通無阻,大顆的雨點打在車窗上,我不想說話,我突然之間的變化讓他也有些納悶。
「回去好好休息呀。」他說。
我點頭,我們都累了,都需要好好休息了。
出租車駛進我家小區,到了家門口,他拉開車門,脫下外套為我擋雨,「師傅,稍等一下,雨太大了,我把她送進去,一會就出來。」他對出租車司機說。
「快點哈。」司機明顯的不耐煩,他們的時間是用錢來計算的,最煩的就是等人。
把我送到家門口,他突然抱住我,「紅顏,保重!」
我猝不及防,他已放手離去,那個高大的身影在雨幕中,孤單無奈,我情不自禁的喊出了「正揚」,可那聲音小得只有我自己能聽見。
我一直目送著他上車,關上車門,黑夜裡看不清他的臉了,可是我感到車子在駛去時他的眼睛在向著我望來。
我的淚已經決堤而出。
這是怎樣的感情呀,我被折磨得生疼,手不能及,每次的通話,見面過後,都是難以抑制的痛。
我要忘記,忘記,就像忘記秦成風那樣,可是沒有切膚的恨,我怎麼能夠斷然忘記?
晚上我失眠了,工作以來,我很少會失眠,輾轉反側,腦子裡全是沈正揚,他的臉,他的聲音,揮之不去,我的神經被擾得疲倦,卻平息不下來,不得已,還是吃顆安神藥吧,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那個小瓶,很輕,搖了搖,空的,我徹底無語,掛鐘已經指向凌晨2點,我要在黑暗中守到天明了。
失眠的時候閉著眼難受,我就乾脆睜開眼睛,盯著頭頂上的燈,那盞百合花水晶燈是我在眾多的水晶燈中一眼相中的,我衷情於第一眼的驚艷,很多事物皆是如此,當年愛上秦成風,後來喜歡沈正揚,第一眼的感覺總在冥冥之中暗示我,那是盛景的邂逅,總會在未來擦出命中注定的火花,事實證明,我一生中兩次與愛情有關的邂逅,都成了撲火飛蛾,第一次飛進火中後粉身碎骨,第二次在進入火中的一剎那,我停止了撲翅,當那炙熱的火光快要舔著我脆弱的翅膀時,我頹然停下,我感到了害怕,我想遠離火的炙烤,離去後,卻回頭留戀那如荼的火光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