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我麼?」他挑起她下巴,不容她看別處,有些霸道的眼神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文漪還是不肯看他,開始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是我忘記了什麼麼?」
「是,你忘記了你曾經愛過我!」他的眸子黯淡下來,折騰了這麼久,他們連孩子都有了,可是她卻一直疼著別人的孩子。
文漪不喜歡這樣的他,這樣的眼神和他絕美的面龐不相稱。
他說,是的,你忘記了你曾經愛過我。如果你也曾經對一個人說過,是的,你忘記了你曾經愛過我,你就會知道,這到底有多痛。
「不,我沒有忘記,我沒有忘記……我看到你心會跳的很快,可是卻想不起來,心跳的越快就越痛……」
剩下的話和眼淚被悉數的堵了回去。真的不想失去她,所以回到他身邊去吧,
只是,我一定會把你帶回來,安全的毫髮無傷的帶回來。
纏綿許久,他們終於達成一個協定,他會等她,等她下定決心。
看著她輕快地背影。
「漪兒,對不起,不是有意騙你,我只想等你完全康復,到時不管你有沒有記起我,我都會帶你走。」
「漪兒,既然你忘記了,我們的過去就由我來保管!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
*
「娘親啊!」小傢伙一個勁兒的撒嬌。
「怎麼了啊!不想學習了是不是?」
「不是啊,娘親,父王說,今晚無論如何不准我來打擾你們了。」小傢伙委屈極了,就要流下眼淚來。
什麼,文漪腦子頓時炸開了一般,轟轟作響。什麼叫不要打擾我們!
她似乎忘記了他們是夫妻,可是,方纔她還和澈……
「不行,心兒,娘親想你,想和你在一起睡的。」
「恩恩,我也想。」小傢伙面露喜色,止不住的點頭。
可是一隻大掌卻覆上了小傢伙的頭,情若面無表情的站在小傢伙身後。冷冷的命令道:「心兒,看著父王!」
小傢伙聽到聖旨一般,乖乖的回頭,怯怯的看著自己的父王,所有的委屈在看到他的眼睛那一刻全部縮回去,「父王……」
「回自己的房間去!」小傢伙這輩子最聽父王的話了,從出生到大都只有父子兩個人相依為命。
小傢伙走後,文漪顯得非常的侷促不安。
「宮主,我先睡了。」
「我說過我是你丈夫,不是你的宮主。」語氣是那種極度的不耐煩,好像也是,這句話他對文漪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
文漪知道他不耐煩了,說真的,她對這個丈夫沒有什麼好感,幾乎是第一面她就不喜歡他,真的不知道她是不是心兒的親娘,她怎麼就會和這個男人生了孩子呢!
文漪也就不在這稱謂上糾纏了,遂改了口,「情若,我先睡了。」
文漪背對著他,所以她並沒有看到男人嘴角勾起的一朵笑容,那只是單純的一個男人的笑。
文漪把床鋪好了,鞋都脫好了,磨蹭了半天,最終還是穿了鞋襪,道了句:「情若,心兒說,昨晚做了噩夢,我想去陪他睡!」
是麼,心兒一大早的就跟父王說,跟娘親睡了一晚,一夜無夢,想夜夜都和娘親睡在一起。怎麼,她還是討厭他麼,就算是忘記了前塵往事,安排了這樣一層曖昧的關係這個女人還是會討厭!
「心兒為何做噩夢?」
「心兒他,我覺得很對不起他,關於他的童年,我真的很抱歉,我會用餘下的一生好好的補償他的……」
文漪說這就要往外走,可是走不動,被情若拽住了。
「你倒是個好娘親,可不是個好妻子……」
文漪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的側臉,他的話沒有溫度、沒有起伏,沒有對她作為一個好娘親的褒獎,也沒有對她是一個壞妻子的責備。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直覺的討厭!」
他在陳述一個事實,而非對文漪的詢問。
文漪呆若木雞,難到他對自己也這樣嗎,詮釋起來竟然是如此的精確。
「過來。」他拉著文漪在桌前坐下,沒有很溫柔、也沒有很粗魯。
然後文漪看見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文漪以為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竟然把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用被子接住流落的鮮血。
文漪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也不敢貿然阻止,只是看見他手腕上還有一個很新的牙印,這牙印一定很深。
看著這牙印,文漪突然想起心兒說的,他每次進宮後回來都是傷痕纍纍的,因為他娘不喜歡他。心下有些同情,現在他的鮮血還汩汩的流個不停。
「文兒,收起你的同情心,既然你討厭我又何必同情我?」
他迅速的給自己包紮好,把那一杯鮮血推到文漪面前,動作不急不緩。
「你這樣,我會更捨不得放你走……」
文漪不解,他的話還有他的行為,關於面前的這杯血。
「喝吧!」
喝什麼?文漪抬眼看他,他卻在文漪面前坐下,把杯子塞進她手裡,「救命用的。」
「我不喝,」果斷的,文漪拒絕了,她又不是妖怪喝什麼人血?
情若見識過文漪的性子,當時他只不過是想問她的名字,她都倔強的不肯說。
於是他又從文漪手中拿回杯子,自己仰頭將血含進了自己嘴裡,強勢的把文漪扯進懷裡,對準她的嘴,把自己的血灌了進去。
灌完了,他看到文漪眼裡多了一些東西,他知道文漪更討厭他了。
於是他笑著擺擺手,「走吧,讓心兒好好陪陪你。」
抬起手腕,那裡有一個牙印,原本他身上是一個傷口都沒有的。當日他連臉都毀了,更別說是身上了,不過這裡多的就是靈丹妙藥、奇人異術,想要恢復容貌簡直是是輕而易舉,況且,他現在才是這裡的主宰。
可是,這個牙印,他卻不捨得抹去,不知道為什麼,他不知道留著有什麼意義,可是他沒有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