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漪在等,等他走,他只要轉身,文漪就會上前,前面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文漪走進去,心被莫名的悲痛填充的滿滿的,滿到她竟然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秋離澈的每一步走的都是艱辛的,不是麼?他不知道他的漪兒會跟宮尚卿說些什麼,他不知道他們會給彼此什麼樣的承諾!
可是,過了今夜,她只能選擇自己了不是麼,她只能留在自己身邊了!
他轉身,文漪看見他清美的容顏,那是他的小御史永遠那麼乾淨,像一朵純潔的花兒一樣!
髮絲有些凌亂,可是容顏依舊,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
「你來了?」他說。
她點頭,看著他臉上掛著的笑容,落下淚來。
「好久不見。」
她咬著自己手指,不讓自己出哭聲來。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他不止一次這樣對自己說過,當時她不懂,可是現在她終於能感受到其中的心酸,和思念的刻骨。
「所以,……我來見你了,小御史!」
他上前,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微微蹙著眉頭,心微微疼,「文漪,以後不要再咬自己,若真要咬,這裡有」
他把自己的手湊到她嘴邊,笑的燦爛,卻愈發的讓人心酸。文漪怕自己會在他面前放聲大哭,忙把他推過去,轉了個身。
「小御史你……」
他打斷她,「文漪,今天,不要叫我小御史,叫我的名字,好麼?」
她滾燙的淚水掉進他頸窩,他微微一顫,隨即在唇邊扯出一抹笑容,清美而妖嬈。
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拚命的點頭,然後用顫抖的嗓音說道:「尚卿,你頭髮亂了,我幫你梳一梳……」
他想轉身,想再看看她。可是她卻不想他看見自己哭紅了眼。
「你不要動嘛?」她咬著唇,「你一直動,要我怎麼梳!」
他輕輕的歎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一顆珠子,頓時,一片光亮。
「這珠子本是一對,當日,你大婚,我托人送來一顆,卻將另一顆留在身邊,我一直在想……什麼時候把這一顆也送給你……如今……」
「不要,我不要,你自己留著,我有一顆就夠了……」她急急的打斷他,扯斷了他的頭髮。
「文漪,我明明比他先遇到你……為何你……」
「尚卿,是我壞,是我自私……」
「文漪,不是的,文漪……就算是這樣,下輩子我也要先遇見你,你知道麼,遇見你,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
「不是,如果你不曾遇見我,你今天就不會在這裡。」
他自後抱住他,像抱著他最後一絲生命,那樣的用力。
「文漪,如果不曾遇見你,或許……或許我早就死了,如果不曾遇見你,我的心早就死了。」
他從不曾放縱過自己,可是,他想,一生只一次!
他把她揉進自己懷裡,緊緊的按在自己的胸膛,像是要把他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永世不分離。
「尚卿,如果有來生,我文漪願陪你逍遙一世,賞遍天下奇花異草……」
他的下巴低著她的的額頭,話音一落,她感到額頭處點點濡濕,他,竟然也落淚了。
「呵,此生,足矣!」
黑夜裡,他顫抖的雙唇尋到她的,輕輕的吻上去,夾雜著彼此的眼淚。
「文漪,你走吧!」他突然轉過身,不再看她。
「尚卿,三生有幸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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