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蒼穹祈禱的風 秋葉 指點
    已經有一年了吧,自從輪迴消失之後,老槍越發感覺到了一種寂寞。

    湛藍大陸的聖級太弱小,面對他的長槍的時候,能夠撐過一百招的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一個。一年來,他已經從大陸的東部開始,一路向西部橫掃過去,死在他手中的聖級強者達到二十一人之多。一年之中,十五個國家因為聖級的隕落而滅亡,四十多個國家還在戰爭之中,塵埃尚未落定。

    風系的聖級強者是最難纏的,因為他們的速度足夠快,而且風系的聖級禁術魔法一旦釋放,其可怕的威力也是最讓人頭疼的。無論是瞬間真空造成的可怕爆炸,還是天上地下快到極致的移動速度,又或者是風元素的各種屬性的魔法攻擊。能夠跟得上老槍的攻擊速度的,也唯有風系的聖級法師了。

    其餘的各系聖級們,給老槍帶來了三十多處傷痕,但是其代價卻是被老槍一擊必殺。面對老槍絕倫的速度,無論是水系減速的冰霜凋零,火系加速地沸騰加持,魔法師身體的脆弱終究是暴露無遺。冰霜凋零的降溫幅度,絕對不能超過零下二百度,否則其魔法反噬直接會將施術者自己凍死。偏偏老槍的忍耐極限,很明顯不只是二百度,他的那一身黑暗氣息,似乎讓他在冰霜凋零的環境中反而如魚得水。

    至於火系用來全面提升戰鬥力的聖級加持魔法:沸騰。其加速效果果然是立竿見影的,其魔法威力的增幅效果也是不容小覷的,十個火系法聖一共在老槍身上造成了二十五處傷,其中三處是危及生命的重傷。但是正如老槍在冰霜凋零的環境中如魚得水一樣,他本身的屬性顯示出對火屬性的絕佳克制效果。

    當完全相對的兩種屬性針尖對麥芒地互相衝擊的時候,魔法師脆弱的身體成為最大的破綻,老槍的重傷可以治癒,魔法師的死亡卻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所有的魔法師中,能夠和老槍抗衡身體強悍的程度的,只剩下土系和光明兩種。

    強悍的老槍看不起土系法師,因為他們的魔法只適合大規模殺傷,面對單挑的時候從來腳不沾地的老槍,土系法聖們不過就是一個等著挨打的烏龜而已。面對一秒鐘可以刺出上千槍的老槍,慢慢的剝殼並且殺死躲在殼裡的魔法師,那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

    給他造成最大的威脅的,是光明一系的法聖,這是教廷遊歷在湛藍大陸上的老前輩。和劍聖諾蘭一個輩分,但是其名氣遠比諾蘭更加大——聖龍法師,賽爾·亞歷山大。面對光明教廷的資深老妖怪,老槍第一次失手,並且在對方時間魔法的打擊之下,甚至連輸都不知道怎麼輸的。

    明明刺向賽爾的咽喉的槍尖,卻總是陰差陽錯地刺空,而長槍滑過的軌跡,總是會有強大到不可抗拒的力量,讓他無可抑制地產生長槍脫手的感覺。而每一次攻擊之後,賽爾總是會如同鬼魅一般,從原來站立的地方緩緩出現在老槍面前,於是可怕的力量又會光臨老槍的身體,彷彿在一瞬間就可以將他撕裂。

    老槍面對的是一種完全無法理解的攻擊,既不是其他元素法師們使用的元素力量,也不是黑暗法師們使用的空間力量,更不是如老槍自己那一身先天真氣的力量。但是那股力量和黑暗系的法聖相比毫不遜色,扭轉空間的怪異效果,讓他根本無法鎖定賽爾,而自己卻一次次面臨死亡的威脅。

    應該是各有忌憚,所以老槍選擇離去的時候,賽爾也沒有選擇追擊。這個教廷遊蕩在人間的老人,很顯然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面對老槍的時候他也只是將他擊退而已。但是老槍並不是一個領情的人,他遊蕩在湛藍大陸上的時候,發現越來越多教廷的老不死們,似乎都在大陸上悄悄遊蕩著。

    這些老頭沒有達到聖級,老槍也就不屑和他們為難,而是慢慢琢磨能夠打敗賽爾的法子。

    於是他繼續遊蕩,尋找著下一個聖級的強者,也尋找著下一個能夠打敗賽爾的靈感。畢竟整個大陸有一百多個聖級的強者,被他殺死的也只有二十一個,還剩下至少一百個呢。紫雲帝國的龍烈不是老槍的對手,龍柏現在還太嫩,羅賓這個聖級所擅長的並不是戰鬥,納達爾則已經垂垂老矣,和達特半斤八兩。

    總而言之,在紫雲找不到對手的老槍,就成為攪動整個湛藍大陸的一個誰也管不住的力量。

    大陸的西邊是特魯法高原,進入特魯法高原之後,唯一的也是最強大的聖級強者,只有一個寒拙了。

    幸運的是,寒拙也是使槍的,更幸運的是寒拙也是黑暗屬性的,更更幸運的是寒拙的槍是冰槍,水屬性。

    所以老槍一路來到特魯法,留下的是不可開交的一鍋粥,還有無數關於老槍的噩夢一般的故事。

    「我不和你打,你的弱點太明顯,打起來沒有意思。」寒拙面對千里迢迢趕來的老槍,並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子,而是不吝賜教地告訴老槍,「藏鋒,你,還有輪迴,你們每個人的武學裡都有一個致命的破綻。你難道不知道?」

    「藏鋒的破綻,在於嗔。雲門三劍雖然可以入聖,但是終究不是大成,相差雖只有一步之遙,這一步卻是難如登天。輪迴的破綻,在於貪,飛刀、獸火、霸下、雙蛇、幻術、法術、戰技什麼都會。但是一絲貪念不除,總逃不過作繭自縛。你的弱點,卻在於癡,可謂槍奴。」寒拙看著老槍的槍,「你這一輩子,都在服侍你這把槍,只要這把槍完了,你也就完了。」

    老槍沒有說話,但是一直以來他的眼神都是犀利而冰冷的,這一刻卻多出了茫然和動搖的閃爍。他看著寒拙,發現寒拙和他真像,都是高高瘦瘦的,但是對方卻有一種氣質是他所沒有的。

    槍是百兵之王,寒拙有的就是王者之氣,這讓他看起來堂堂正正,鋒芒卻若有若無。

    「我要怎麼打敗賽爾?」老槍不知道寒拙怎麼知道貪嗔癡的說法的,但是他知道他還沒有資格和寒拙交手,就像離玄城不屑和他交手一樣,他還沒到那個層次。

    「要麼,把槍變成你。」寒拙說,「要麼,把你變成槍。」

    老槍沉吟著消失在山間,他的背影一如既往的筆直,他的長槍一如既往地犀利。寒星饒有興致地看著寒拙,今年她已經八歲了,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妖精一般,異樣的美麗帶著一種不屬於人間的邪氣。

    「你今天的話,真多。」寒星的聲音如同群山的空靈,她的表情卻也有著一絲邪氣而莫名的笑意。

    「廢話而已。」寒拙平靜地看著遠山,「連賽爾都坐不住了。」

    「那當然,巴倫佐無影無蹤,這代理教皇的怎麼也要輪到他了。」寒星得意洋洋地笑道,「天下還沒亂呢,教廷已經亂得可以了,等我再看看,什麼時候去看看那個混蛋!對了,你什麼時候和他交過手的?」

    「誰?」

    「嘿嘿,還用說?離玄城啊!」

    「沒有交過手。」

    「沒騙我?這怎麼可能,怎麼說他都是一個很好的對手吧?」

    「我和他喝過酒,聽他吹過簫,這人是個無賴的性格,出手百無禁忌。如果真要打起來,不分生死有什麼意思?」寒拙目光平靜無比,「真要分出生死,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才是時候?」寒星好奇地忽閃著眼睛,「你居然和他喝過酒!想必比皇尊更好了?」

    「魔槍、神杖、一死一生,世間萬物不出此牢籠。我和維維爾各執一端,卡地亞老鬼自成一格,但是自從這個離玄城出現之後,又多了一個騎牛的,應該還有另外一個到現在無影無蹤。」寒拙微微搖搖頭,「魔界的黑暗,也許終於要到頭了!到那個時候,才是我自由自在,拼上生死的戰一場的時候!」

    「切,這話說的,好像我拖累你一樣!」寒星悶悶不樂地說道,「真是煩死人了!」

    「你才八歲。」

    「我四歲的時候,你說我才四歲,四年過去,你又說我才八歲!」寒星氣鼓鼓地飄在半空,「這個破地方,悶也能把人悶死,我要離家出走!」

    「你聽到沒有,我要離家出走!」寒星飄在寒拙面前,「那個蒙蒂的公主還在嗎?」

    「哼,我不要你保護我,我這次是認真的!我要帶著那個胤琪去光明學院,你聽到沒有!」

    「我是說真的啊,你不許阻攔我,也不許暗中找人保護我!等我把這裡的事情了結之後,我就去光明學院,我還真不信了,龍家的女人有什麼好的,看我——哼!」

    「喂,你啞巴了,死了活了你說句話,行不行!」

    「如今大陸被老槍搞的一團糟,教廷又在到處找巴倫佐,你就算鬧翻天也沒事。」寒拙板著臉,「到時候殺死人沒關係,輸了贏了總是不要丟我的臉。」

    「愛死你了寒拙,我最喜歡你說這句話啦!」寒星吧唧在寒拙臉上親了一下,「嘿,善後善後,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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