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蒼穹祈禱的風 秋葉 凌波微步
    納達爾學院裡,龍薇鑽進了一個黑咕隆咚的小房間,一個老太太抱著黑貓,坐在水晶球後面,一雙慈眉善目的眼睛看著這個九公主。作為帝國納達爾學院的幻術老師,她的課程可不是一個小娃娃能聽懂的,這個小丫頭跑來幹什麼?

    「辟納老師,作為一個幻術師,你真的可以幫我找回做過的夢嗎?」龍薇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嗯,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夢,可是這個夢只做了一回,我還想再做一遍。」

    老太太仔細看著這個可愛的小公主,這一看立刻就發現她的身上有一些護身的道具,顯然就是防止來自魔界的精神攻擊用的。再看看這個小丫頭雖然有著小孩子永遠用不完的精力,但是很顯然是個熬夜的,再加上龍雲曾經把她送到酒仙堂去,治療那個險些要了她的小命的噩夢。

    那麼很明顯,這就不是一個尋找失落的夢境這麼簡單的事情了,這背後有著皇室自己的考慮。

    「不行,你的年紀太小了,精神力十分脆弱,我的幻術對你來說風險太大了。」老太太果然是過來人,一句話就把皮球踢飛了,「嗯,不過如果你是昨天晚上才做的夢,我可以試試。」

    「那如果是五天前呢?」龍薇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愛莫能助。」老太太遺憾地搖頭。開什麼玩笑,眼前這個小女孩的精神力十分古怪,她可不想碰到什麼禁忌話題。以一個尊級幻術師的身份,辟納乍一開始還沒看出什麼玄虛,誰知道再看幾眼她卻感到一陣謎一般的誘惑,讓她想要探究龍薇的夢境了。

    因為,在這個小丫頭身上,居然被龍烈設下了一個幻術封印。龍烈可是聖級的皇室長老,他的陣法巧奪天工,連納達爾這個純的魔法師都歎為觀止啊!不動聲色地透過水晶球,辟納謹慎地在幻術的迷宮裡尋找著終點的答案,置身事外的那些心思立刻就被強烈的探索慾望所取代了。

    真是不可思議啊,一個小小年紀的皇室公主,她的精神力居然可以承受一個聖級的幻術陣法!那麼這個陣法所要守護的秘密,這個小丫頭本身的精神力有多強悍,還有很多很多宮廷的秘辛,似乎都可以向她敞開一部分了!

    「辟納老師!你怎麼了!」龍薇坐在椅子上,遺憾地發了一會兒呆,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正在抽搐。在她的臉上有一種窒息地蒼白,一雙眼睛正在膨脹,整個的感覺就像是掉到水裡一樣。不過還好,龍薇的驚叫,還有辟納懷裡那只黑貓的狠狠一巴掌,把老太太從幻覺中打醒了。

    「冰鑒魔法,名不虛傳!」辟納心有餘悸地癱在椅子上,「公主殿下,我不是不想幫你,實在是幫不了你。如果你真的想要找回那個夢境的話,我這裡有一些幻術的書籍,你可以自己嘗試一下。」

    「這麼多!」

    龍薇看著辟納從抽屜裡拿出一本銅匣皮面的大書,打開上面的密碼鎖,整個空間立刻變成了一個陽光和煦的小樓。黑貓跳到地上,變成了一個侍女,一張貓臉上還是那黃澄澄的眼睛,看起來頗為詭異。此刻她們是處在一個小圖書館裡,兩層樓高的書架上密密麻麻全都是書籍,辟納領著她來到一排書架邊上。

    「這是我的魔法空間,這一排書架上就是幻術魔法的書籍了,你可以從左往右慢慢看。快的話,大概五年之後,你就可以成為一個初階幻術師了。」辟納坐在小圓桌邊上,貓女給她端來咖啡,倒是一個十分理想的讀書環境,「不過你的夢境被封印起來了,外人是無法找到的,我剛才的樣子你也看到了。能夠進入你的夢境的,只有你自己,而且至少也要達到高階幻術師的水準。」

    「五年之後才是一個初階,要到高階豈不是至少十年?」龍薇這筆賬算的非常清楚,「我不幹,我今晚就要夢見他!辟納老師,你是帝國最好的幻術師了,你一定要幫我想個辦法!」

    「他?」辟納老臉微微一顫,立刻產生了無比豐富的聯想,但是怎麼也想不到一個七歲的小女孩能夢見什麼樣的他。不過既然公主已經發話了,她如果不拿出什麼辦法來,還真是不好做人。可是她要是拿出什麼辦法來,只怕這件事真的沒那麼簡單,後果一樣是承受不起。

    「辦法倒也有。」辟納揣摩著,總算想出一個萬全的法子,「我教你一個幻術師的高階冥想術,你睡覺的時候使勁想那個夢境,就有可能繼續那樣的夢了。不過,這個冥想術靈不靈,就全看你自己的了。」

    「可以!」

    兩個月之後,全世界最想念我的人,終於在夢境裡找到了我。這個小丫頭只能用變態來形容,一個七歲的小姑娘,居然能夠靠著一個冥想術,通過聖級的老不死們佈置的障礙,再次回到她的夢境之中!這件事情的成功率,簡直就像是讓她騎著一匹馬,走著走著走到月球去一樣。

    天方夜譚!白日做夢!

    是的,也只有在夢裡,小丫頭終於成功了。

    「這麼說,我是高階幻術師了?」龍薇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可是連她自己都知道,她不過是剛剛把冥想術弄得十分熟練而已!

    「離玄城,我想死你了!」管不了那麼多了,龍薇激動萬分地撲進我的懷裡,訴說著這兩個月來她的大大小小的雞毛蒜皮的事情。一個七歲的小傢伙,能有些什麼事情呢,無非就是跑到獸園裡去,對著一幫高階魔獸,練習永遠都不可能成功的幻術。整個皇家獸園,在經過一番消耗之後,唯一剩下來的那些魔獸,一個個全都是七階以上的。不要說她,就算是辟納這個尊級幻術師,也別想讓這些傢伙中幻術!

    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如果小丫頭知道自己一直在做無用功的話,搞不好會把我當做替罪羊的。

    所謂幻術,終究是不能當真的,在高階魔獸強悍的實力和略低的智商面前,幻術師是一個十分尷尬的存在。因為魔獸畢竟不同於人類,它們的智商說高不高說低不低,正好介乎容易上當和不容易上當之間。所以既然是不同於其他的魔法,幻術師面對魔獸的時候,法術的成功率遠比面對一個人類來的微乎其微。

    當然,也有例外的,輪迴的幻術就用的非常好,龍烈的雷獸就被他騙的團團轉。但是從本質上來說,輪迴的幻術不屬於這個湛藍大陸,而是《大道輪迴》中的。再說,輪迴畢竟是個聖級的強者,說一聲天才並不過分。有其兄必有其妹,這個龍薇的未來,會是一個怎麼強大的存在呢?

    無論如何,別像是輪迴那樣可悲吧,我可不想再把她也封印起來。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好久不見,你難道不覺得高興嗎?」龍薇仔細看著我,從她的眸子裡我可以看到我正在沉思,所以不太符合龍薇現在的情緒。

    「我正在想,你上回來把我暴打一頓,還拿走了我所有的財產。這一次來,你會不會對我有什麼別的圖謀,這一想我就高興不起來了。」我在水面上來回散著步,「再有,你這次來了,下次再見面豈不是又要過兩個月,我怎麼高興地起來?」

    「你這話前後矛盾,你到底是想我來還是不想我來?」龍薇眼睛盯著我,嘴角一絲得意的笑容,「嘿嘿,凌波微步,你必須教我!」

    「什麼玩意?」我低頭看看,「這個?拜託,只要有些小竅門,對於一個水系的法師或者武士,在水上走路並不十分困難。」

    「不是在水上走路,是凌波微步!」龍薇手舞足蹈地說道,「翩若驚鴻,矯如游龍,休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逍遙派李秋水傳給段譽的!」

    「那個,這個……」我狂暈,「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這種武功嗎?」

    「我不管!」龍薇嘿嘿笑著,「如果沒有這種武功,我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

    「這個我真……」壞了,這小丫頭蔫兒壞啊,我要說這個我不會,她下面一句鐵定是問我會什麼了!

    「這個我真會!」我在水面上刻出六十四卦,「你看著啊,我現在站的位置,叫做離卦。」

    小丫頭一看,我還真拿出一個凌波微步來,這一下連她自己都有些傻眼。不過眼看著水波粼粼,我在那上面拖出了八條殘影,這個速度果然快的驚人。再看看我的步法,水面居然一平如鏡,絲毫沒有半分波瀾!再看我的衣衫,果然有翩若驚鴻之感,至於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那真是鬼才說的清楚了。

    得了,您就上桿子練去吧,我還真不信一個七歲的小娃娃還真有那份恆心!

    「不對,這個步法,有內功配合的!」龍薇看著我,半天才冒出一句讓我恨不得掐死這小禍害的話來。

    「你又不是我徒弟!」我怒了,「你給我磕三個頭的!」

    「我是皇室的公主,憑什麼給你磕頭!」龍薇這一下總算是放棄了,「哼哼,反正我已經記得你的步法了,我自己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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