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把一大堆公主全都帶到我這裡來了?」我看著正走進來的羅賓,「怪了,他怎麼也帶了個小孩過來!」
「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吧?」羅賓鼻子嗅了嗅,「什麼味道,聞起來像是婆娑樹葉?」
跟在羅賓身後的少年,一身亮銀色的輕甲,淺栗色的頭髮乾脆利落地被剪得很短。他腰間別著一把形制古樸的長劍,行走間右手始終貼著劍柄,雙肩以上一動不動,看起來像是在飄。猶帶稚氣的嘴唇邊還長著一層絨毛,但是那善良的眸子裡卻已經有了一絲劍客的冷靜,還有俠客的正義感。
「我知道什麼?」我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少年,「你徒弟?」
「不是,他是教廷的人,你沒看到他腰裡別的是血翼劍?」羅賓說道,「劍神諾蘭的弟子啊!」
「這把劍很有名?」我著意看看那把古樸的長劍,「原來這把劍還是有元素波動的,似乎比那個誰的那把靈器級別的劍要弱一點,不過和這個少年倒是天衣無縫,這個莫非是傳說中的魂器?」
「你說的,要我放一個殺手給你,就他了。」羅賓很是不負責任地說道,「他是來殺你的。」
這倒是奇哉怪也了,莫非我和這個素不相識的少年有仇?而且剛才羅賓說,這少年是什麼劍神的弟子,只看他小小年紀就能有高階劍士的鬥氣修為,而武技和武器的級別更是堪稱絕頂。說起來如果這個少年當真在劍術上有些天分,憑著他現在的實力加上幾分運氣,恐怕尊級可以隨他殺了。
但是,我怎麼地也不是尊級啊,這少年也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你是離玄城,這家酒仙堂的老闆,對嗎?」少年看著我,冰冷的語氣帶著露骨的驕傲,「傳聞你是一個隱魔,我看見了,你不是。但是,圖曼迪死了,所以我要來殺了你。」
「那個,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我越發覺得這個少年很有趣了。
「不能。」少年很拽地說道,「你馬上就要死了,知道我的名字又有什麼意義?」
「那個圖曼迪是誰?為什麼他死了,我就要死呢?」我隱約覺得我應該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似乎我的健忘症從來就沒有好過,以至於想了半天想不起來。
「嘖嘖,那個老傢伙原來是給奧黛麗提供酒水的供應商,現在是給你的酒仙堂提供下品生意的啤酒,前一陣子因為吹牛被人給幹掉了。京畿周圍地區,因為吹噓和你的酒仙堂有關係的,已經死了圖曼迪一家、莫非一家、蘭德爾一家,都是有幾十年老品牌的酒水供應商。其他的還有二十多家,因為經濟不景氣破產的,也把帳算在你的頭上。再有因為你的酒據說是精靈之泉的泉水,所以最近往特魯法大裂谷去的冒險者激增了將近二十倍,死的人成千上萬,這筆賬追根溯源也是你的。」羅賓美滋滋喝著茶水,訴說著我還不知道的一些事情,「再加上你的隱魔的名頭在外,所以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了。在帝國西部的省份,那裡和特魯法人仇恨最深,所以你的名聲在那裡也是最爛的。被我們料理掉的七個殺手,有三個就是從西部的殺手工會過來的。」
他媽的,我招誰惹誰了,三個月來我可是足不出戶啊!
「那個,如果我說我是清白的,你可不可以不要殺我。」我看著面前拽地二五八萬的年輕俠客,「新茶一盞,大家喝一杯嘮嘮家常,好聚好散?」
「就是啊就是啊,後天就要開學了。萬一你把這個男人給殺了,他們家蕭十一就沒有監護人和推薦人了,他就不能進學院學習了。」羅賓用詠歎調的華麗語氣一唱三歎,「再說了,現在可是戰爭時期,帝國正在實行戰爭法令。作為帝國的一個城主,不對,作為帝國北部兩省的領主,唐·離玄城閣下,帝國的北安伯爵。你殺死這樣一個人,就是擾亂帝國的軍心!作為一個貴族,他和帝國的三公主殿下是親密的夥伴,可以展望在未來的不長時期,一旦戰爭結束,他就可能晉陞成為親王!如果你殺了他,就是與整個帝國,與陛下為敵!」
「那個那個,怎麼回事?」我感覺有些不對勁,「什麼北安伯爵?什麼棠梨?」
「嗯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陛下親自來過,將帝國北部最富饒的兩個行省賜給你做封地這件事情!」羅賓的語氣換成了哀傷的夜歌,「唐·離玄城閣下,難道今天二長老到這裡來不是為了正式頒布敕書印綬的——嗎!」
「啊哈,你還真猜錯了!」龍烈擠眉弄眼地笑著,「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小輩操勞的。小三哪!」
我忽然感覺到一陣心悸,看著面前兩個為老不尊的一唱一和,看著三公主裊裊婷婷走了過來。小姑娘磨練了幾個月,已經完全看不出當初的那份懵懂清純,多好的一個鄰家女孩就這麼給毀了!
「按照儀式的規定,當公主宣佈完誓詞的時候,你需要單膝跪地,親吻公主的右手手背兩秒鐘。當她將劍落上你的肩頭,你就是一個光榮的伯爵了。作為一個有封地的伯爵,你必須回到你的封地去,為帝國治理這一片北國的疆土。」羅賓絮絮叨叨說著,那邊年輕的俠客目不轉睛地看著龍玨,一看就是個新出道的菜鳥選手,龍玨則落落大方地安坐在旁。
「那個……」我想啊想,「是不是缺了一個神父?」
「又不是結婚!」
「我還沒有心理準備!」
「又不是結婚!」
「這裡有個人馬上要殺了我!」
「又不是結婚!」
「干 你娘的羅賓!」這可怎麼好,我所有的一切計劃全都被打亂了!
「那麼開始吧!」龍烈趁熱打鐵,笑瞇瞇的樣子讓人怎麼看怎麼像是老丈人看女婿!
「以神的名義,以傳承自古老的誓言和無上的榮耀,我,皇室的第三公主龍玨。賜予你新的稱號,唐·離玄城閣下,為帝國北安伯爵。你的封地,西起自白沙,東至於北澶,為帝國西北屏障。你願意遵守神的誓約,保衛我的安全嗎?」龍玨朗聲說著,手中精緻的儀式長劍斜斜舉著,一雙眸子裡和我一樣緊張。
「哦,我,我想我願意保護你的安全,可……」龍玨的劍斜斜碰觸了我的肩膀,把我的可是整個閹割了。
「這是你的封地的印綬、伯爵的全套禮儀和相應的一切事物,都已經準備停當,一周以後就可以出發。」公主說著,一面馬不停蹄地說道,「那麼作為本大使的副使,兼北安地區最高長官,你的任務將由連城閣下下達。」
什麼情況!
「哇哈哈!北線出了一個小岔子,需要皇室派一個使節過去處理一下,就定了小三了。」龍烈拍著桌子急吼吼道,「快快快,慶賀唐·離閣下新官上任,我們必須喝一杯!」
「我是什麼官?」我還是稀里糊塗的。
「龍驤鐵衛千夫長,啊,這得聽我的了!北安伯唐·離閣下,北安戰區行政總長,全權處理北安行政,財務事宜,受納達爾閣下節制。」龍烈說著,「恭喜你啊,這一趟出使,想必陛下就會給你加上一個將軍銜,到時候你又要擺酒慶功了!」
「離大人,我是龍驤鐵衛左都統龍紀,奉命聽從您的節制!」跟隨公主來的那幫龍驤鐵衛裡,一個粗壯的漢子蹬蹬走到我面前,匡啷單膝跪地。
「那個……」教廷的俠客同志感覺自己遭到了一致的冷遇,雖然他很拽很酷,但是那也是有一個限度的不是。可惜在座的幾位位高權重不說,倆榜上有名的聖級高手,實在讓他沒有開口的底氣。
「左都統,這個官怎麼聽怎麼比我的官要大呢?」我對於龍驤鐵衛的序列還是清楚的,周成作為鐵衛最高長官,為都統。其下有左右兩都統。每都統有兩千人馬,加上周成自己的三千人馬,總共是七千人馬。這樣算下來,我應該是……
都統?
「都統一職有我擔著呢!」龍烈歎息著,「這些以後再說。總而言之你現在是職威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