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草原很冷,冷到即使點燃一大堆火,也絲毫趕不走那種刻骨的寒意。干燥的草原被狼群的氣味熏得很難聞,莫名其妙的各種各樣的蟲子不斷往耳朵眼裡鑽,因為它們很喜歡人類的溫暖。
胤祺從來沒有想到過,她居然有一天會在露天的情況下,睡在狼群之中,連一頂帳篷都沒有!
她不怕狼,因為達特皇室擁有這樣的密咒,可以避免草原魔獸帶來的傷害。但是密咒管天管地也管不到一群無知無識的蟲子頭上,這可就把胤祺坑苦了。不要說她冷得直打哆嗦,就是周圍那些強烈的狼群的氣味,也足以讓她頭暈腦脹了。
胤祺蜷縮成一團,使勁將衣服裹緊,然後再運起斗氣來抵御難捱的嚴寒。她警惕地看著周安,一面在腦子裡艱難地思考著脫身的法子,但是在綿延數裡的狼群之中,她的所有法子都只歸結到一種——殺出一條血路!
這無疑是一個不是法子的法子,但是胤祺還是覺得如果周安睡著了,那麼憑著她皇族的密咒,也許真的可以逃出去呢?
現在她是一千個後悔偷偷溜出來了,但願父皇現在已經發現了自己失蹤,然後派人來找她?
一面渴望著這極有可能的情況,胤祺一面暗暗留心周安。
這是一個強壯的紫雲男人,不像是草原上五大三粗的男人,他的身材顯得十分勻稱健美。一頭利落的短發,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一雙長滿老繭布滿傷疤的大手,這一切給人一種強大卻危險地感覺。也許有那樣明亮的眼睛,這個男人本性也許並不陰暗,但是草原的軍旅生活和剛剛停止的這將近五百裡的跋涉,讓這個胡子拉碴的男人給人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胤祺十分擔心。
周安把右手舉在眼前,他定定看著這只手,似乎正在思考。胤祺看著周安,這個男人躺在草叢中,腦袋下面枕著一頭母狼的肚子,左手正在母狼的奶上一下一下擠壓,但是秋天的母狼是沒有奶水的,所以胤祺越來越擔心了。
她知道周安是個正常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能夠孤身領著桀驁不馴的狼群竄到這麼深的草原裡,這一定是一個強大的男人。如果發生危險,胤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自保。
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周安一直看著他的右手,直到自己被父皇救走。
周安確實在思考。
他的狼群殺死了十頭地龍,十個地龍騎士,從那些死人的手中搶來一個女人。
狼群是三階到四階的風系魔獸,這些野狼雖然在極度饑餓的情況下會做出任何事情,但是一般來說絕對不會去碰七階八階的魔獸。這之間的實力差距,絕對不是靠數量和凶狠能夠彌補的。十頭地龍,在配備上十個地龍騎士,今天的戰況原本應該是他落荒而逃。
但是奇特的是,他贏了,贏得輕松到他現在都不敢相信的地步。
那些地龍仿佛是白癡一樣,完全是任他宰割,根本連還手的意思都沒有。
這是第一個問題。
地龍這種生物,是南方溫暖地帶出產的高階魔獸,在沙漠中也有地龍,海中的島嶼上也有地龍。在這三種典型環境中,山地地龍是最溫和的,在南威行省到亞昂帝國,再往南到那些他從來沒有去過的南部小國,山地地龍騎兵,都是非常主要的作戰力量。沙漠中的地龍凶殘無比,數量稀少,除了沙漠土著之外,誰也沒辦法用來作為戰斗力使用。島嶼地龍體型較小,但是生存在一些較遠的海島上,蒙蒂帝國可沒有這麼強大的海軍力量。
換句話說,他現在懷疑弗洛爾帝國摻和進來了,並且在偷偷向盟友的敵人出售戰略性的強大魔獸。
這是一種背叛。周安不去深入思考這個問題,這涉及到政治問題,他是武將,既不能也不用干涉政治。
這是第二個問題。
人類這種生物,自從有了男女性別之後,就產生了一種原始的欲望。這種欲望如果長期積壓,就會產生各種各樣的問題——不產生問題那就不是人。周安是個人,而且是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他在臥狼堡已經當了七年的兵,對於他來說,有些問題是非常迫切需要解決的。
所以他看著這只右手,這只右手在白天的時候摸過女人,摸完了沒什麼感覺,因為那個時候他需要考慮戰場形勢,決定進退的方向、距離以及各種可能的情況。所以他帶著狼群跑了整整五百裡地,終於把危險解除了,於是這個時候他就感覺到強烈的欲望了。
七年的兵,母豬都是美女,何況面前有個貨真價實的美女!
“嗚——”母狼痛的叫了一聲,周安坐了起來,目光燃燒著胤祺。胤祺心慌意亂地感覺著那火辣辣的目光,然後她就看到周安站了起來,一面走一面脫衣服。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草原的規矩是,奴隸要滿足主人的一切要求,讓你吃屎就得吃屎,多吃一口不行,少吃一口找死。
周安很強壯,黝黑的身上都是刀疤和箭傷,胤祺認命了。
周安呼吸很沉重,鼻息噴在胤祺的臉上,將她的恐懼變成了反抗的欲望。這欲望不可遏制地爆發出來,就變成了手中的一團青色鋒芒,這鋒芒悄無聲息地砍向周安。
“尊級近身魔法?你這戒指果然是個寶貝。”周安徒手捏住了風刃,辟辟啪啪作響的雷元素將他的右手保護地十分到位。“你是蒙蒂人,只有蒙蒂人才可以在狼群中這麼安靜。可是你的戰技和戒指,每一樣都是尊級的,你究竟是什麼人!”
“你無權過問!”胤祺咬著牙說著,一面徹底釋放出護身風刃戒指的力量,展開戰技放手一搏。
“撕拉——”清脆的一聲,裂開的衣服裡露出白花花的脖頸,還有胸口纏的一片太平的白綾。周安目光一凝,這個女人原來不是飛機場!這白綾是蒙蒂皇室和大貴族才有資格享用的!
強大的電流,讓胤祺一瞬間就被麻痺了,她只能等待被蹂躪。果然,火熱的鼻息,火熱的大手,瘋狂地將她的一切都剝奪地一干二淨。粗野的動作如同野獸一般,胤祺感覺渾身都是火辣辣地疼痛,但是隨即就沒有了下文。她瑟瑟發抖地攤在草地上,寒冷讓她反而有一種溫暖的錯覺。
周安看著胤祺的腰,那上面一只小小的金色紋身,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雷鷹。
這是蒙蒂皇室的公主。
夜色太深,以至於周安都已經把褲子脫到腳後跟了,這才彎腰看到了這只該死的雷鷹。
蒙蒂的男子把部落的紋身紋在胸口以上,女子紋在胸口以下,皇後在腹部,另外一個則不一定在哪兒。寓意多子多福什麼的,公主在腰部,這些都是有資格用金色紋身的。其余的女人,地位再高也只能往大腿以下去紋身了,如果這個女人做了母親,就可以在肚子上紋身了,當然不能用金色。
蒙蒂人的嘴巴可能會說謊,但是他們的紋身不會。
“穿衣服。”周安瞇著眼睛,“把你所有的首飾全都摘下來!”
如果是帶著一個公主的話,周安知道那將意味著五百裡根本不夠,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個俘虜弄回去。如果上千頭地龍沖擊臥狼堡,周安原本無法想象那將是怎樣的一個場面,而現在他卻有了一個輕易化解這個局面的鑰匙。
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必須爭分奪秒地在地龍騎兵之前趕回去。
胤祺麻木地開始穿衣服,她已經不知道怎麼辦,她甚至不知道她還能怎麼辦。當一個女人被脫光了衣服,當她最大的秘密都不再是一個秘密的時候,她幾乎什麼都不知道了。
但是她知道一點,那就是紫雲人很狡猾,如果她被帶回去,那將是蒙蒂的一個巨大損失。
渾身還是麻痺的,連穿衣服都勉強的很,現在的局面已經完全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也許我可以死……”胤祺悲哀地想著,“啊!”
周安干脆利落的一個耳光,將胤祺打得橫飛出去,胤祺那念了一半的咒語和著鮮血被悶在嘴裡。
“你要敢耍花招!”周安一張冷臉貼著胤祺的鼻尖,“我會讓你必死還難受!”
胤祺閉著眼睛,感覺周安一口痰吐在自己的臉上,她臉死的勇氣都沒有了。對於男人來說,公主也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他如果憐香惜玉那就是摘星星摘月亮;他如果辣手摧花,戰場之上誰管你是男是女!
“啪!”周安忽然踹了胤祺一腳,這沒頭沒腦的一下把胤祺打懵了,緊接著這頭藍狼卻一下將她摁倒在地,伸手掐住她的喉嚨。胤祺糊裡糊塗地挨打,除了窒息的可怕感覺之外,已經什麼都意識不到了。
“呸!”周安又往胤祺的臉上吐了一口痰,這次胤祺傻乎乎的沒有一點反應。
“跪下!”胤祺應聲跪下了。
“爬!”於是胤祺開始爬。
她是徹底怕了,怕的可以無條件地服從這個男人的一切命令,沒有一絲反抗的想法!
周安三拳兩腳之間,用暴力摧毀了這個高高在上的公主的一切不合作的可能,然後帶著狼群開始狂奔。他已經為了躲避可能到來的敵人,在白天奔波了整整五百裡,現在卻開始再次奔波起來。
狼群是一種具有可怕的耐性、殘暴、狡猾的動物。在這方面,周安把狼的哲學發揮的淋漓盡致,所以這一次他要豁出一切去解決那些情報中不曾出現過的地龍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