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蒼穹祈禱的風 胖石 總有人會眼紅的
    一夜之間,我見證了一個財產增值的奇跡,我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小城主,變成了足可以進入京畿中等富翁圈子的小財主。但是這僅僅是從財產規模而言的,如果是我所交流的那些勢力,以及我手中所掌握的八品靈藥「皇尊」而言,我已經是一個上等的大富翁。

    京畿的貴族們親手把我抬到這麼高的位置,他們可以坐視我的飛黃騰達,因為這些家族無一不是聰明的政客。只要我的生意是三公主經手的,那麼他們就可以按捺住那些好奇,暗地裡尋找關於我的秘密。比如說納達爾家族,在納達爾和長子索斯比都不在的情況下,一方面邀請我出席宴會,另一方面也和盜賊工會的人走的極為密切。

    快手羅賓在一夜之間整理出我的所有情報,這些情報被匯總之後,羅賓笑瞇瞇夾著一個大紙包過來了。於是在酒仙堂的某個小酒桌上,一老一少兩個笑瞇瞇的男人,將這些匯總過的情報拆散,填充或真或假的文字,推算各種可能的時間、人物、事件,最後將這些東西變成了整整一大箱的文字。燈火顫顫悠悠,兩人相對著詭秘的一笑,共同乾杯。

    這就是我擔任盜賊工會副會長之後,接手的第一筆生意——向京畿兜售關於離玄城這個人的一切情報,其中的重點就是那些皇尊的來源,我的實力評估,還有行蹤年表。

    「離玄城,男,年齡不詳,來歷不詳,身份不詳。」

    這一句話,帶標點符號二十一個字,價值兩萬一千金幣。買家有包括納達爾家族在內的數十個,這還只是對紫雲帝國的行價,如果是境外集團想要購買的話,那些假情報可以提升十倍的價錢。這樣的情報,僅僅是一個底本,我這裡就和羅賓弄出了一大箱……

    「最近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皇室有自己的情報系統,各大家族也自有渠道。你的副會長的身份,最多只能保密一個月,一旦洩漏之後,恐怕我這個老頭子會被那些人連骨頭都吞下去的。」羅賓苦巴巴一張臉,「你竄的太快了,而且身邊就是三公主,我這邊保密工作很難做。現在寒拙已經進入紫雲境內,老槍和藏鋒應該正在魔界,這些都好說。」

    我實在想不通,這個老頭那堪稱恐怖的情報搜集能力,究竟是怎麼來的。他所提到的這些人,一個個全都是實力超強的人物,怎麼一個個行蹤全都被他掌握,甚至連我的行蹤都不例外?兩個聖級加上一個和聖級差不多難纏的藏鋒,他居然說這些還好說,那麼他究竟在裝腔作勢地要說出什麼難說的?

    「你現在身邊的陣容十分恐怖,光明和黑暗兩方的聖女都在你身邊,這個情況實在是太過可怕了。」羅賓沉聲說道,「上一任京畿大主教是朱庇特,這個人是現任教皇巴倫佐的兒子,去年某個夜晚莫名其妙地死了。究竟是誰殺了他,我不知道,但是動手的絕對不是紫雲皇室。」

    「你說的前言不搭後語的,這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微微有些擔心,「紫瞳現在很虛弱,一直還是昏迷狀態,至於另外一個,過兩天就會被打劫走的。」

    「就算紫雲皇室沒有動手,也絕對和這件事情脫不了干係,所以巴倫佐恨透了紫雲皇室。他是一個尊級強者,而大預言術是非聖級無法施展的禁術魔法,但是他居然用出來了!」羅賓說道,「我繞的有點遠了,但是除了大預言術,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原因,會出現這樣奇特的巧合!還不明白嗎,我是說你也許就是那個預言實現的關鍵,紐結整個事件的中心!」

    雖然我對他所說的巴倫佐和紫雲的恩怨一無所知,但是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我和紫雲皇室之間的關係比我設想的要複雜微妙的多。如果根據預言,我會成為殺死紫雲皇室的那個殺手,那麼毫無疑問的就是紫雲皇室對我傾盡全力地痛下殺手。但是如果我是預言中拯救皇室的人物,那麼很顯然要對我痛下殺手的就是教廷一邊了——總而言之,我變成棋子了。

    「呵呵,那些事情來日方長吧——我們先說說現在的麻煩。」我沒有告訴羅賓我不相信預言讖語之類的東西,「奴隸市場的那個湯姆,還有拉蒂斯·戈培,這兩個人和我有些小衝突。這個湯姆似乎又是路易家族的狗腿子,而那個拉蒂斯·奴亞則被偷走了兵器,再說我又一下這麼有錢,面子裡子都應該會和他們產生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的吧?」

    「是的,拉蒂斯·奴亞是稜堡的皇子,是有皇位繼承權的。這次把寶劍弄丟了,可不僅僅是一把家傳寶劍的問題了,再加上戈培弄丟了整整兩枚空間戒指,這回回去不死也得脫層皮了。」羅賓眼前一亮,「我明白了!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這麼回事!否則怎麼說都說不通!」

    「哪件事情?」我還是有些糊塗,「我需要他們的情報,免得被打個措手不及。」

    「圖曼迪已經被綁架了,因為你的啤酒從他那裡進貨,這個老頭昨天向人吹噓自己知道你的秘密,現在應該在科隆某個地牢裡受刑。拉蒂斯·戈培正在追求奧黛麗夫人,當然現在並不止這一個在追求她,這個女人確實很迷人。至於湯姆,這個人無足輕重,我們沒有注意他。」羅賓說道,「西谷城又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就這麼著急著過去?那有什麼好處?」

    「你覺得當一個城主,和當一個店主,有沒有什麼區別?」

    「那座城已經毀了。再說那窮鄉僻壤的,除了吃人的野獸之外,就是那些黑乎乎的魔族、骯髒的獸人——事實上這些都是過去的了,現在你除了屍體和吃屍體的動物之外,恐怕只能看到一些亡靈了。」羅賓的話迅速打消了我急於體會城主威風的衝動。

    「總會有些活人吧?」我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如果你不曾見識過戰場,我想最好還是不要去看,那種場面會讓人睡不著覺的。」羅賓肅然說道,「如果你除了這些事情之外沒什麼其他的問題,那麼只要你在京畿範圍內,那些龍驤鐵衛可不是吃乾飯的。全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沒有尊級的實力,他們十個人湊在一起卻絕對能幹掉十個烏合之眾的尊級。」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無緣無故的實力,皇尊可以造就一個尊級,但是戰鬥才是成長的根本。靠皇尊堆積出來的十個法尊,在實戰的環境中根本不堪一擊,這是各大家族都十分明白的事情。」羅賓端著酒杯,「而要想成為一個聖級強者,那就更是天賦、機遇、刻苦、乃至於噩夢一般的經歷缺一不可。離,你知道在大陸上最年輕的聖級強者是多大的年紀嗎?」

    「四歲。」我覺得殺了這個似乎洞察一切的老頭是比較安全的。

    「她是魔族。慢著慢著,你要殺我也不急著這一時半刻,聽我說完。」羅賓說道,「你能夠解開詛咒,你如此年輕,你奇裝異服——總而言之,人們把你當作隱魔了。」

    「你呢?」我饒有興致地問道。

    「哈哈!」羅賓看著我,越笑越歡暢,「我雖然對你有所企圖,還不至於要把你變成公敵。時候不早,我想您還需要和三公主好好談談,我就不當這個電燈泡了。」

    是了,如果在光明教廷的籠罩之下,忽然出現了一個隱魔。那麼我和周圍所有人都會成為天然的敵人,到時候他們會成為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而我將會無處可逃。在目前這樣的情況下,我勢單力孤毫無外援,那麼我能夠為此而做出些什麼呢?送走這個羅賓,我只能往龍玨的臥室跑,雖然為了避免可能的緋聞我盡量不過去。

    「公主殿下,我們能為此談一談嗎?」我看著面前略顯侷促不安的龍玨,「關於你那個龍雲長老的。」

    「我想,這件事情我們可以直接談談。」龍雲老頭以傳送的方式出現,「小三,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你先出去吧。」

    「龍烈說,你們有辦法對付我。」我開門見山地說道,「能說說嗎?」

    「這麼說並不準確,而且也不是很友好。準確說來,應該是展現我們的誠意,從而促成我們的合作。」龍雲冷著一張臉說道,「氾濫的洪水會摧毀一切,所以或者堵或者疏,這都是必要的,可以理解的。對嗎?」

    「治水不是那麼容易的。」我很生氣,「萬一決堤可就完了。」

    「洪水再大也無法淹沒山峰。」龍雲說道,「你現在這麼有錢,肯定會有人眼紅的。」

    「眼紅的人也惜命。」我想起羅賓說的話,「作為一個聖級強者,殺個人還是很方便的。」

    「但是如果那些眼紅的人如果傳出一個隱魔的謠言,那麼就算是那些不眼紅的人,也會出於正義而和你為敵的。」龍雲說,「這些人有很多,而且如果你殺人,你的敵人會越殺越多。」

    「紫雲皇室不算多。」我被這老頭給激怒了,「就算他們很多,你就在我面前!」

    「我是皇室的大長老,有些事情就必須去做。」龍雲疲倦地歎一口氣,「如果你覺得我該死,我希望你可以放過其餘的孩子,並且可以讓我在決鬥中有尊嚴地死去。」

    「如果你死了,豈不是坐實了我隱魔的身份?」我揉著太陽穴,「你明明是用一個政客的方法在對付我,卻還口口聲聲要和我用武士的方法決鬥,太無恥了!」

    「嗯,小三怎麼樣?」龍雲冷冰冰的臉上換上了笑容,「她今年已經十八歲了,亞昂那邊三番兩次遞交求婚國書……」

    「嘿嘿……」我看著這個老狐狸的微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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