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蒼穹祈禱的風 胖石 風的奧義
    龍薇睜開了眼睛,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書桌,她輕輕摩擦著自己的小臉,然後繼續翻閱著那彷彿永遠也看不完的《瑟斯騰圖鑒》。過年了,她已經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但是很顯然這個年紀還遠遠不適合夜以繼日地泡在皇家圖書館裡看書。

    昏黃的燈光搖曳著,偌大的閱覽室裡還有數十人在陪著她,幫助查閱各種各樣的資料。他們的任務量非常龐大,而且無形中的壓力也讓人緊張地不行——要找到一種方法把一個死人復活。

    所謂的復活,也就是讓靈魂重新回到肉體,而驚塵死的時候是因為寒星的詛咒,連肉體都沒有了。出現這樣的情況,按照皇室的實力原本應該請求教廷的幫助,使用聖光的禮儀完成淨化和復活。

    但是問題是,年幼的龍薇不懂得,為什麼哥哥沒有復活呢?

    她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既然教廷那邊不可能成功,那麼就另外找一個方法吧。

    於是,她選擇了一條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不可能成功的道路。即便是貴為公主,但是對於一個已經死去的太子,皇室之中也沒有誰會浪費時間和精力吧?否則,只要有任何一個人開導一下,龍薇都會瞭解自己的處境的吧……

    「寒拙……」寒星無神地瞪著床頂那片黑暗的天空,「寒拙……」

    「聖女。」寒拙冰冷地出現在寒星面前,那略微蒼白的臉色,不動聲色地躲進了黑暗之中。

    「驚塵死了沒有?」寒星費力地問道。

    「沒有。」寒拙簡潔地說道,「他逃了。」

    「戰爭開始了。」寒星閉上眼睛,「不管他了,我要回到魔界。」

    「為什麼?」寒拙目光犀利了許多,「你的傷不是好了嗎?」

    「事實是。」寒星苦笑著,「沒好。」

    寒星沒有什麼外傷,也沒有什麼內傷,也就是說她似乎沒有受傷。但是問題是,她的那一身魔力,直到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不只是這樣,連續好幾個月下來,她的魔力正在以一種越來越快的速度流逝著,這樣下去只怕後果真要不堪設想了。

    現在的寒星就像是一個水池,上面正在往下裝水,下面卻有一個漏水更快的口子。如果不把她這個水池浸到魔界那個大海裡,那麼她就要有乾涸的危險。很顯然,給予她裂口的人是驚塵,但是驚塵是怎麼給予她這個裂口的,以及怎麼修復卻都有很多的問題。

    寒星記得很清楚,驚塵只是在她的身上一溜煙點了幾下,她從來沒有碰到這樣的攻擊方式——而這種攻擊方式卻有著出乎意料的持續殺傷力!

    「離我不到一尺,我有一百種方法殺了你!」那個弱小的殺手說,「道上規矩,不殺女人和孩子!」

    他絕對不是開玩笑,而且他的任何攻擊都又輕又軟,可是卻產生了一種古怪的殺傷力……

    「這種功夫,叫做點穴,通過破壞人的經脈,從而產生一種匪夷所思的殺傷力。」藏鋒瀟灑地揚起手中的長劍,藍色的鮮血華麗地灑了滿地,「愚蠢的泰坦,從今天開始我將不是藏鋒,我要鋒芒畢露地殺光你們!」

    奇妙的點穴功夫,那種對於力量的妙到毫巔的掌握所帶來的快感,他終於有所領會了!那個愚蠢的驚塵,枉他學習了整本的《大道輪迴》——蒼天何其不公,他這樣的天才為何無緣!

    (嘿嘿,因為本大爺不待見你,安心做個龍套吧!)

    是的,他是一個天生練武的料子,他因為某種機緣巧合偷學了一些《大道輪迴》。就靠著這麼一點點的機緣,他成為了一個傑出的殺手,並且一路成為僅次於一個叫做老槍的殺手的頂尖殺手。現在,他又學習了更加完整的《玉書簡》,他的修為正在不斷不斷地增長著!

    現在,他已經能夠殺死一個泰坦!

    巨大的泰坦向來是成群結隊的出沒,這次他獵殺了一個落單的泰坦,前前後後一共刺出了三百多劍,最終還是依仗著巧妙地法門,將他所領悟的滄瀾玄武的心法完全融會貫通,殺死了這個倒霉的泰坦!

    「卡嚓。」

    藏鋒的劍忽然微微一輕,那飽飲鮮血的鋒芒忽然斷了,寸寸斷裂的藏鋒變成了一地的碎片。藏鋒愕然止住笑聲,若有所思地看著地上的碎片,一種不祥的感覺如同周圍那無邊的黑暗一般,沉甸甸壓在心頭。這把伴隨他多年的藏鋒,在刺出三百劍之後,終於承受不住而粉身碎骨了,這是否預兆著什麼?

    「太過強大的力量,必須有一個足以承擔的載體,否則寧可不要使用,因為貿然使用的後果有可能不堪設想。」驚塵瞇著眼睛懶洋洋打個哈欠,「所以小姑娘,你一定要確信當你射出那支箭的時候,咱們兩個究竟誰會更加倒霉一點。」

    「你叫什麼名字?」沙丘背後傳來一個警惕而清脆的聲音,「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是風告訴我的。」驚塵微笑著,「它告訴我在沙丘後面,有一個美女哦!」

    「你明明是一個人類,怎麼會到這裡,你的精靈語是誰教的?」那聲音絲毫沒有半分緩和,「圖坦啟蒙,再加上我自學咯。」驚塵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呃,我現在在哪兒?」

    「卡契。」

    在最古老的精靈語裡,卡契的意思是深淵,真正的魔界與外界的接壤處。驚塵停止了打呵欠,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似乎上回教皇來到魔界的時候,那道空間的裂縫裡也是某一處沙漠……

    「喂,你怎麼不說……」

    「噓!」驚塵豎起一根手指,「我想想,我想到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第一,你剛才說我是個人類,而不是別的什麼。第二,你剛才說這裡是卡契,而不是精靈之泉或者深淵或者聖山或者忘川。第三,風告訴我,你是一個很特別的精靈弓箭手。」驚塵仰頭看著萬里長空,「露娜,卡契不是在魔界之中嗎?」

    「這裡就是魔界啊!」那個精靈弓箭手忽然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風告訴我的。」驚塵定睛看著眼前的箭頭,然後視線順著翠綠的箭桿看到一隻握弓的小手,一個穿翠綠獵裝的美女傲人的胸脯,白皙的前胸和頸項上,一個美麗的腦袋。

    好傲人的胸脯!好細的腰!好飄逸的長髮!好嫩的嘴唇!好銷魂的眼睛!好漂亮的腿!

    美女!絕色!

    就是這幅拿弓箭頂著人鼻尖的架勢,十足有些太過彪悍了,和驚塵喜歡的那種小鳥依人完全是兩碼事。不過,美女無罪……

    驚塵化作一團青濛濛的影子,然後出現在這個叫做露娜的精靈身後,色迷迷地眼睛從背後欣賞著露娜。冷不防露娜的彎弓變成了一把精緻的長刀,閃電般將他砍成了兩段,而露娜則如同一隻矯健的豹子,一面躥向遠處一面彎弓連珠射箭。兔起鶻落間,露娜一氣呵成地拉開了距離完成了攻擊,然後抽出腰間的匕首警惕地盯著驚塵。

    「這個女人玩不起!」驚塵心驚肉跳地看著紮在自己身上的九支羽箭,「好強悍的爆發力!」

    「呼……」黑暗中兩個骷髏長長出了一口氣,「主人,我們總算逃出來了!」

    「嗯……」強壯的骷髏渾身燃燒著黑紅色的火焰,「你說,我們為什麼會差點死了?」

    「因為他是玩風的行家,而我則愚蠢地選擇了在他的地盤上,用他最擅長的東西去對付他。」強壯的骷髏自問自答,「不過,從今天開始,世上只有我一個龍驚塵!格林,你說說看,如果你不能把你的子民給我,我留著你還有什麼意義?」

    「是,主人,我會盡快的!」骷髏格林深深跪倒在地,他明白自己這份可憐的處境。

    「不,奴隸終究是奴隸,雜魚再多也毫無意義。」強壯的骷髏一把火將格林燒成了粉末,「我已經感覺到一個強大的氣息,而你只配被我拿來恢復一下傷勢。」

    「也不知道那個藏鋒如何了,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和那個該死的骷髏怎麼也會有一場爭鬥吧……」驚塵抬頭看著天空,「總是一個人來來去去的,對面那個美女又這麼不解風情,搞得我好寂寞。不如想辦法做一個女人吧……」

    「奇怪,我明明是射中他的,怎麼不見了?」露娜看著散落一地的箭支,「為什麼連血跡都沒有!箭頭怎麼碎了!」

    「維維爾為什麼忽然之間要和寒拙打一場?」亞歷山德拉看著浸泡在精靈之泉中的維維爾,他實在想不通明明兩人之間有著那樣明顯的實力差距,精神正常的維維爾卻要捋虎鬚!

    「因為寒拙現在很弱!」卡地亞抬頭看著天空,「教皇,風的奧義是什麼?」

    風的奧義說穿了不過是一種十分矛盾的表現:所謂空穴來風,越是空虛,風就會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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