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蒼穹祈禱的風 忘川 斷龍式
    在湛藍大陸上,米拉達和登堡之間隔著兩個龐大的帝國和一些荒無人煙的荒原,直線距離都在五千公里左右。而到了魔界之後,這個距離由於黑暗、遊蕩的亡靈、以及更加複雜的自然條件而變得更加遙遠。

    但是另外一方面,在魔界的空間裡,這裡的天地靈氣要比人界濃郁地許多。當然這些被稱為魔氣應該更恰當,因為這些邪惡的氣息固然可以造成強大的戰士,但是卻對人的心性有著更加可怕的破壞力。

    黑暗是一種奇特的魔咒,人們會天生的恐懼黑暗,卻也會被黑暗所魅惑。無論是恐懼,或者是魅惑,都是一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對於湛藍大陸的魔法師有著有效的打擊效果。甚至是對於我這樣的仙人,這些魔氣也有著十分明顯的克制作用,畢竟仙魔勢不兩立。

    這樣一來,搞的我越來越緊張了,畢竟現在我的力量甚至比在人界的時候還要弱。我揮手從袖中取出一個小酒罈,喝完這罈酒,我的目光就亮了一些,膽氣也壯了許多。等到我喝完了兩罈酒之後,已經可以在這茫茫黑暗中打橫走了。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我看見在黑暗中向我撲過來的一具巨大的骷髏,那是一頭大地暴熊的骨骼,因為黑暗的浸泡而變異成為一種奇特的生物。說它是大地暴熊,是因為這個骨骼的主體部分還維持著熊的模樣。但是那黑硬的粗大骨骼比正常的大熊大了一倍,脊椎上生著威風凜凜的骨針,背部還寄生著一條小小的亡靈獸。

    那是魔界特有的一種寄生獸,黑乎乎的一團漿糊一般,但是無論是速度還是韌性,以及那些劇毒的粘液,都足以對敵人造成致命的威脅。對於亡靈中並不算最強大的大地暴熊而言,能夠在可怕的魔界生存並且變異成這個鬼樣子,這只寄生獸功不可沒。

    它擋住了我的去路,更加可怕的是這個時候我喝了酒,而且還是喝了兩罈酒。

    酒的名字叫做流霜冷心。

    當流霜染紅的時候,心就是冷的。這樣的心,只有用最烈的酒才能溫暖,只有在戰鬥中才能熾熱,只有在殺戮中才能讓人醒酒。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如此沉迷於飲酒和殺戮,但是這些就像是本能一樣,即便我在玄城沉寂了千年,該醒的時候還是熱烈地甦醒了。

    我喝下的酒變成了劍,當我伸出手指的時候,這劍如同飢渴的猛虎撲向肥碩的獵物一般。劍氣凝結成半透明的寒霜,其中的酒精卻因為摩擦而點燃,於是黑暗中出現了一道白色的火焰。這火焰細膩地纏繞著大地暴熊,將它所有的關節一一肢解,藍色的磷火頓時燒了起來。

    可憐的大地暴熊攤成了一地骨頭,在最後的火焰中瘋狂的又叫又跳,黑色的骨骼不斷試圖重組。這是屬於這個世界的魔法,有著黑暗奧義的玄妙,但是這玄妙卻無法在大地暴熊身上完美地發揮。

    相比之下,它身上的寄生獸顯得強了許多,這只粘噠噠的小怪物如同蜥蜴一般捨棄了一部分身體。然後它朝著我噴出一團毒煙,在黑暗中一縱身就消失地無影無蹤,只留下一條粘噠噠的惡臭痕跡。

    在遙遠的天邊,忽然傳來一陣柔和的綠光。這綠光深和自然的奧秘,因此具有一種勃勃的生機,而且這光芒對於亡靈生物有著強大的淨化力量。很顯然在綠光傳來的方向,有一個強者正在施展某個魔法,而那魔法的光芒甚至連我都看到了。

    自然系的魔法,而且是如此純淨而強大的能量,看來必然是某個千年老妖級別的精靈在施法了。傳聞中精靈都是強大的魔法師,而且他們的自然系魔法天生就是亡靈的剋星,我很早就想見識一下了。

    但是,我還要尋找玄武和雪螭,雖然這很難。畢竟玄武是玄武,玄武是精通追蹤和隱匿的玄武,如果他要失蹤的話,天下能找到他的絕不超過五個人,其中不包括我。我唯一的可能,就是尋找雪螭,因為這個孩子我抱了整整三天時間。

    權衡之後,我終於還是決定,先去看看那邊為什麼會出現那樣濃郁的綠光。有那樣強大的自然系魔法,如果我是玄武的話,一定會過去的。因為那樣精純的淨化力量,足夠解除世界上絕大多數的毒藥——如果時間夠的話。

    我聳身越過忘川。

    忘川的河水在一瞬間忽然爆發,一條黑色的大蛇張口將我整個下身咬住了——只在一瞬間。

    玄武出現在我的腳下,出現在忘川中,出現在我雙腳離開地面的時候。我當然認識這條大蛇,這是玄武隨身的兩條蛇之一,也是他最可怕的武器。

    「離玄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玄武的聲音響起,我發現我正在被黑蛇用蛇牙注射著毒液,所以我正在一點一點地麻痺著。

    「那個倒霉孩子死了?」我問。

    既然他叫我離玄城,那麼他就只是殺死一個叫做離玄城的人而已,玄城裡沒有離玄城這麼個人。所以他沒有殺仙人,如果他叫我空靈水,那麼他如果殺了我的話,後果會比現在嚴重一點。玄武一向都是聰明的,所以跟聰明人打架,可以少費很多功夫。

    「沒有。」玄武說,「她在天上。」

    「我沒發現。」我的腦袋還在蛇嘴外面,只不過身體被箍住了,緊的讓我無法呼吸。

    「天下能發現玄武蹤跡的,不包括你。」玄武說。

    「你選對了時機,但是選錯了戰場,這個戰場水太多了。」我告訴玄武,「我想起來一個非常強大的招式,叫做斷龍式。」

    我在蛇嘴裡有一種熟悉的悲傷,來自於我葬馬的經歷,但是我不記得何時有過葬馬的事情。但是當我發掘出這種悲傷的時候,就是整個忘川的流水呼應的時候,嗚咽的流水在一瞬間出現了一道橫截面。

    彷彿是被一刀切斷一般,斷開的大蛇翻滾不休,渾濁的血水重新融入了河水中。玄武的臉色很難看,因為他也是擅長操縱水流的,但是這一次我在被他殺死之前證明了我玩水玩的比他強那麼一點點。

    「哥哥……」

    我應該是死了的,可是我發現我沒有死,面前那個從噩夢中驚醒的小蘿莉正在驚聲尖叫。然後我發現我死而復生的原因所在——這個小傢伙有一塊轉生石,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塊石頭居然和我有著感應,給了我一次死裡逃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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