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蒼穹祈禱的風 忘川 一路向北
    對於湛藍大陸,我的認知還十分有限,尤其是關於空間這方面的內幕。這裡畢竟是人界,而我則是一個數千年沒有下凡的仙人,更重要的是我好像很健忘。所有的這一切造成的結果是,我在戰鬥中糊里糊塗地把雪螭當成了兵器,重創了玄武。但是在玄武最後的一擊之中,他選擇了裂碎空間去往魔界,而我偏偏又不知道怎麼去魔界。

    憑借強大的實力,固然可以碎裂虛空,但是那樣做實在是沒有必要。因為如果我是玄武的話,我一定會等著我的敵人碎裂虛空的時候,對著那再明顯不過的空間裂縫吐一口痰——只要這麼簡單的一擊,就足以造成空間裂縫的不可控制,接下來那個空間穿越的人就自求多福吧。

    換句話說,我需要找一個穩固的空間裂縫,然後悄悄到達魔界尋找雪螭。只要親眼看到雪螭,或者這倒霉孩子確實已經死了,那麼我就可以放心或者死心了。不,雪螭不會死的,如果死了我會感到十分內疚的。

    帶著這樣的忐忑,我離開了米拉達,順著海流向北方前進。在遙遠的北方,有一些空間裂縫掌握在教廷的手裡,那些奇特而強大的封印,即便我是一個仙人也無法準確地在千里之外把握。所以我只能日夜兼程地往北,遵循著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尋找前往魔界的道路。

    其實,如果我使用縮地成寸的仙術的話,那麼原本需要兩個月的形成,不過是一個呼吸而已。但是我忘記了我為什麼沒有用法術,當然我心裡還是明白的。

    一個是因為我已經數千年沒有用法術,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狀態。第二個則是因為,我雖然想去找到雪螭,但是其實我不想找到雪螭。這樣的想法,他們叫做逃避心理,不好。

    所以,我折中了一下,選擇了乘著海流向北走。

    北邊的陸地不太平,紫雲帝國的軍隊如同洪水,將整個北方弄得人心惶惶的。雖然實際上那些大軍從北向西集結,但是流言蜚語卻讓東部沿海都出現了背井離鄉的難民。而那些不再平靜的沿海鄉村,甚至是稍微內陸一點的地方,馬上又會被海盜甚至是海軍光臨——兵荒馬亂。

    「那邊……」我看著一個枯柴一樣的老頭子,手指著西面,「我要往那邊走,路好走嗎?」

    「那邊?」老頭子略微有些激動,「你也要去登堡嗎?」

    我不知道什麼登堡,我只知道那邊有強烈的空間波動,我可以從那裡去魔界。不過既然這個老頭子知道,那麼我很快也就知道,登堡是怎麼回事了。那裡是教廷的領地,終年覆蓋著皚皚白雪,因此被稱作荒蕪冰原。一個極度寒冷而不適宜居住的地方,此刻卻因為千里之外的一場大戰,搞的人們都往那裡跑,以尋求一份莫須有的安寧。

    「那裡很冷,你如果去的話,會被凍死的。」我預見了這個老頭的死亡,打算救一條命。

    「可是……」老頭害怕地說道,「留在這裡,會被抓丁,為了太子的宮殿,我的三個兒子都被抓走了!」

    換句話說,這老頭寧可死於逃亡,也不想去做壯丁……

    人各有志,我管不著了。扔下這個老頭,我一路趕超各種各樣的人馬,終於踏上了一片白皚皚的荒原。這裡是登堡,北面的蒙蒂帝國和南面的紫雲帝國之間,一片奇特的終年凍土地帶。正常情況下這裡應該是草原、但是由於教廷的封印,這裡變成了一片冰封荒原。

    我看見一隊隊雪狼,追殺著一群手無寸鐵的平民,還有一些獸人趁火打劫。在這片冰天雪地之中,豐沛的水汽是我力量的源泉,所以這些對於我來說都不存在什麼問題。我手裡提著一把劍,對於那些敢於像我亮出獠牙或者大棒的敵人,一律刺死。

    在旁人的眼睛裡,我是一個冷著臉的高階武士,是荒原上安全的保障。所以很快的,我的周圍被難民擠滿了,又漸漸的難民們跟在了我的身後,隊伍迅速擴展成上千人。這樣的規模,立刻讓那些雪狼和獸人打消了不良企圖,遠遠窺伺而不敢有任何過激舉動。

    「英雄!」夜色降臨的時候,終於有一群人準備和我商量過夜的事情。

    「你們沒有足夠的御寒衣物,而且不適應這裡的嚴寒,如果誰敢睡覺的話,明天就會死掉一半。十天後,全死光。」我留下了最後的忠告,「趁著還沒有深入冰原,回到暖和的地方去,否則就等著用屍體喂狼吧。」

    「這……」幾乎沒有人相信我,更多的人看著我單薄的衣衫,畏畏縮縮地想給我一件衣服。但是對於這些人來說,一旦踏上前進的道路,似乎最多只有停止,斷沒有回頭的道理。這是一種不可理喻的事實,尤其是那些年輕人,聽到我讓他們退回去,彷彿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你要去哪裡?」一個略微有些刺耳的尖聲問我,那是一個有著貴族氣質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眼睛裡有著和年齡不相稱的狠厲、更有一種邪邪的陰氣,看著這個小鬼我不由有些好笑。這分明是一個格林堡人,而且還是格林堡的皇室,卻跑到這個鬼地方來了。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居然也開始操心復國的大事了!更加有趣的是,這個小鬼居然很不簡單,和特魯法的聖女都有過接觸!那個聖女才多大年紀,兩個加起來都沒成年的小傢伙,卻已經完成了一次各取所需的交易了!

    「小鬼,已經失去的東西,要拿回來就難了。」我看到了這個小鬼的來龍去脈,「給你。」

    我把手中的劍給了他,然後趁著夜色來到了一處傳送陣,閃身進入了那片亙古的黑暗之中。兩年前,玄武帶著雪螭比我先到這裡,現在我終於還是情願不情願地追來了。按照人界和魔界的時間換算,這裡的時間幾乎是停滯的,但是生物在這裡卻也因為黑暗的奧義而神奇。在這片黑暗的世界裡,我發現忘記了戰鬥方法的後果,可能會嚴重到危及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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