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驚塵四歲的時候,他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若有若無的頭痛,上朝聽政,回憶自己前世生活的點點滴滴。在這種回憶中,他飽受一種來自心理暗示所帶來的煎熬,並且他決定要忘記自己前世那些殺戮的回憶,和前世撇清之後,真正做到重生。
他知道,如果條件可以的話,他最好換一個地方生活。比如說接觸一下外面的世界,畢竟對於一個成熟的靈魂來說,雖然宮廷是一個大而且豐富的世界,但是還是太小了一點。再說他還想住更大的房子,(現階段)看更多的美女,搜集更多的財寶……
都是些很庸俗,但是很動人的願望,也是他目前唯一可以用來宣洩自己精力和慾望的法子。其他的都還好說,驚塵審時度勢,知道自己唯一能夠辦成的大事,應該是造宮殿。
但是,營造宮殿要人要錢要時間,而且還要面對大臣們的反對……
怎麼辦?
好辦。
驚塵病了。
如同驚塵出生的時候一樣,一群光禿禿沒有毛髮的神職人員,帶著各種各樣的神水法器,繞著驚塵的臥室一圈一圈得轉著。一個為首的老祭祀眉頭一擰:「陛下,這座宮殿年深日久,已經十分污濁。太子年幼體弱,最好能夠遷移一處新的住所。」
驚塵十分欣賞老祭祀那道貌岸然地表情,這個老神棍不去做演員真是太可惜了,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以後如果還需要他來忽悠龍柏的時候,可以常聯繫……
「新的居所……」
龍柏看看床上的驚塵,這個孩子被他抱了三年多,他對於驚塵的身體狀況可是知根知底的。當年,納達爾的那句警告可還記著呢!可是,皇宮雖然不小,能夠給驚塵換的地方卻沒有,除非……
「此事待議。」龍柏想了想,「暫時可以去請大主教來,為太子……」
得了,這就是說龍柏不會考慮新造一個宮殿之類的想法。雖然說,這個決定是理智的,但是對於驚塵來說卻不可避免的小有失望——一個富有天下的帝王,卻不肯為一個生病的太子營造一處新的房子,這個父親當的也太冷漠了些吧?何況這些年來,驚塵這一身的頭疼腦熱,還不是龍柏害的!
「循序漸進,如果你的病情連那個大主教都沒有辦法,那麼老皇帝還能眼睜睜看你病死不成?」驚塵沉住了氣,「不過,大主教是教廷的人,和國師穿一條褲子的,不比這些祭祀聽話。鬱悶啊!要不,求一求皇后,她總歸是個女人,又是我的親生母親……」
主義打定,驚塵立刻有些神志不清醒了,看起來病情似乎更加嚴重了。然後,這個四歲的小孩子,迷迷糊糊只是要媽媽——這種事情即便是太子也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的!
「嗯……」龍柏看著驚塵那可憐的模樣,立刻感覺到讓驚塵搬家是一件刻不容緩的事情!但是,那件事情確實需要從長計議,而現在:「皇后已經睡下了,就不必麻煩她了。讓艾麗來吧。」
「艾麗?」驚塵不由自主想起那張妖嬈嫵媚的臉來,「嘖嘖!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個妖精這麼得寵可不太妙啊……」
只不過片刻的功夫,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了:「艾麗參見陛下!」
驚塵扭頭看去,只見灰暗的門口忽然湧進來一團光明,那是一個丰姿妖嬈的少女。丹鳳眼風流嫵媚,行動處衣袂如同璀璨的流雲,在一種少女的明麗之外更有一種少婦的風韻迷人。但是這個燦爛的少婦,她的每一處所給人的感覺,卻是一種水蜜桃一般的誘惑,那些在場的祭祀們一個個全都閉著眼睛站在那裡!
驚塵呼吸略微沉重了一些,骨頭卻又酥又輕,滿腦子都是黃賭毒的罪惡思想。聽著艾麗那銷魂的嬌滴滴嗓音,不知道嘰嘰咕咕跟龍柏撒什麼嬌,但是聽起來卻有著一種讓人神魂顛倒的魔力。
「妖精!」驚塵咬牙切齒地暗暗罵到,「等我長大的……」
不同於任何宮中女人,萬千寵愛集於一身的艾麗,她的著裝打扮完全不像是一個宮中女子。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帶有一種帝國東部的民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外省來的貴婦人。但是一年來的帝寵,已經洗去她的俗氣,轉而變成一種濃郁的迷人的絕代風華。帶著各種各樣原始的慾望,驚塵在艾麗那獨特的,似乎帶著一種催情效果的體香中,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嗯,不愧是艾麗,我的小天使!」龍柏很滿意艾麗那神奇的催眠功能,「那麼辛苦你一晚上,今夜就留在這裡,好好照顧朕的太子吧。」
「陛下,您這就走了嗎?」艾麗如同一條水蛇,黏黏達達纏上了龍柏,哀怨而且嬌嫩的嗓音讓龍柏的臉上滿是寵愛和心痛,「唉,陛下國事為重,那艾麗就……」
就什麼已經說不出來了,因為那如同哭泣的尾音,直接將後面的字吞沒了。這個足可以獲得奧斯卡的美女,在一句話之間動用了全部的感情,終於半推半就地將龍柏推出了太子寢宮。回轉頭來,艾麗仔細觀察著驚塵,自覺不自覺地把他和自己的兒子比較著。
「京畿大主教朱庇特求見!」
燈光照射處,一個白袍的身影緩緩出現,一雙比黑夜更加憂鬱深沉的藍色眼睛,比陽光更加燦爛的英俊面孔,在一瞬間將艾麗的智商降到了八十以下。
「美麗的聖岫花,傾聽泉水的清音,在海風和深谷的鳥鳴中成長……」
朱庇特沒有按部就班地來,而是用帝國東部的一首著名的讚美美女的詩歌作為見面禮。那深沉而充滿磁性的嗓音,將驚塵從夢中驚醒,並且迅速將他帶入一種詩情畫意之中。
朱庇特款款走來,低頭在艾麗的手背上印下一個吻,雙手接觸的瞬間一切忽然是那麼美妙。這份美妙,甚至連驚塵這個裝睡的小鬼都感覺到了,但是他無暇再讚美了——龍柏呢?
「朱庇特……」艾麗傻了,「多麼英俊的男人,多麼美妙的聲音,多麼完美的……」
「奶奶的,一身催情的香水,一個比唐僧還白馬的男人,一個四下無人的夜晚……」驚塵歹意十足地猜測著,「龍柏,你究竟想要幹什麼?為什麼要把這一切弄在我這裡!」
管他的!朱庇特這個披著神棍外衣的詩人,在見面的三分鐘裡巧妙地吟誦了五首熱烈的情詩!孤男寡女的結果,自然是瘋狂到險些上演美女與野獸的激情片段!
「這兩個是傻瓜不成!」驚塵一身惡寒地想到,「陰謀!這是一場陰謀!我被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