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思雨被傷透的心,已經不再滴血。目光倔強肯定的看著莫少哲。
「為什麼?」
他明知故問,顯然在調侃她。
「既然你放不下你放蕩不羈的生活,為何還要勉強在一起。何況離開你,我想我會活的更好。」
這或許是她此時最真實的想法,雖然這些話說出來要很大勇氣,甚至於讓她內心有過瞬間的刺痛。可她還是要堅強下去。
「好啊,既然你這麼認為,那分就分吧。免得彼此傷害。」
莫少哲回答的輕描淡寫,似乎對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沒有一絲留戀。可他內心卻在滴血。那一刻他清晰的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知道,此生除了這個女人,他再也不會愛上其他女人了。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瞬間湧上心頭。
散了,一切都曲終人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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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慕容思雨決定離開上海,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小城鎮生活。
畢竟這裡留給她太多,開心,傷心。她不想活在這座憂傷的回憶城裡,她要開始新的生活。
當莫嘉誠得知這一消息後,約出肖雅蘭,給他們母女一筆錢。作為這些年的補償。
然而肖雅蘭拒絕了。她說:很多東西用錢是換不來的。包括時間,青春,和感情。
司徒不顧曉晨苦苦挽留,也不顧慕容思雨的反對,執意跟著離開。他說就算慕容思雨一輩子不接受他,她也會無怨無悔守護她。
一個月後,江南一個山清水秀的小鎮上,湖邊一間小木屋裡傳出撲鼻而來的飯香味。
「司徒,來,多吃點。」
「好了,夠了伯母。」
司徒憨憨的笑著,從肖雅蘭手裡接過碗。
「媽,下午我沒課,陪你到處轉轉,來了這麼長時間,都沒好好陪你。」
慕容思雨抱歉的沖肖雅蘭做個鬼臉。
看起來她似乎像是變了個人,變得開朗了。也會撒嬌,也會經常微笑了。
或許這樣的生活真的很適合她。
她和司徒在小鎮一所學校教書,司徒教音樂,她教英語。雖然在這個貧困的地方收入不高,可至少養家餬口沒問題。而且生活平淡而踏實。比起在大城市生活,壓力要小的多。
「小雨,你也多吃點。看你瘦的。」
母親心疼的只管給女兒碗裡夾菜。
「嗷,嗷!」
突然慕容思雨感覺胃部一陣不舒服,有東西從胃裡往上翻,有種想吐的感覺。
「小雨,怎麼了?」
母親和司徒緊張的放下筷子尋問。
慕容思雨所有所思一下,而後表情不自然的回答:「沒,沒事,大概,大概是胃病又犯了。」
本來她就胃不好,犯胃病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所以誰也沒往別處想。
不過以前可沒這麼厲害,只是叫疼而已。難道胃病嚴重了,母親擔憂的想。
「那,那下午媽陪你去看醫生。」
母親看到女兒這次竟然嚴重到要嘔吐,不免擔心起來。
「不用了,媽,一會兒吃點胃藥就好。」
一下午慕容思雨都提不起精神來,雖然是在陪著母親逛,可始終心不在焉。她不知道,自己猜的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該怎麼辦。
第二天一早,慕容思雨向學校請了個假。悄悄的去了醫院,醫生化驗單上的結果,讓她目瞪口呆。
化驗單上寫著化驗結果呈「陽性」
醫生告訴她,她已經懷孕快兩個月了。不過身體太虛弱,要注意營養。
這,這不就證實了她的猜想了嗎。她該怎麼辦,為什麼上帝要作弄她。難道懲罰她的輕薄嗎?
內心的彷徨與掙扎,讓她難過不已。可卻又不能告訴其他人。尤其是母親。
母親一旦知道她懷上那個放蕩不羈男人的孩子,一定會傷心死。她不想再傷母親的心。
不行,這個孩子她不能留,她不能每天面對著一個和他張的那麼像的男人。絕對不能。
晚上,她一個人去了離她家不遠的小教堂,雙手合一,靜靜的閉上眼睛。
「主啊,我仁慈的上帝,請饒恕我的罪過。不是我不想要這個孩子,而是,而是我,我不能要。求您寬恕我的罪孽。阿門!」
五天後,背著家人帶著那份忐忑的心情,她悄悄又來到醫院。
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靜靜的等待著醫生的傳喚。目光時不時的朝身旁大腹便便的孕婦看看。
內心越發的複雜,負罪感一次次縈繞心頭,讓她憂傷不已。她知道,這個孩子是無辜的,可為了母親,為了自己。也為了讓這個孩子能活得堂堂正正,她只能這樣。
「老公,為什麼,為什麼要奪走我們的孩子,為什麼……」
病床上推過來一個女子,躺在床上,沖旁邊跟著的一個神情低落的男子哭喊道。
「老婆,這就是命,我們認命吧。」
男子紅著眼眶,歎息著搖搖頭。
當他們從她身邊經過時,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卑鄙,很殘忍。
「你看這個女人真可憐,四十多歲了,好不容易懷上孩子了。卻不小心掉了,唉!真可憐。醫生還說,她再也不能生了。」
旁邊一等待檢查的女子,歎息著和她的丈夫說著。
「慕容思雨!」
沒反應。
「慕容思雨,到你了。快!」
一聲探出頭來再次大聲的喊道。
而慕容思雨卻內心複雜的想著剛才那孕婦說的話,絲毫沒聽見一聲的吶喊。
她不能,不能這樣殘忍,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造的孽,要用孩子的生命來償還。她憑什麼,有什麼資格奪走孩子無辜的生命。就因為她是那個懷他的人嗎?
看那對夫婦是多麼的想要那個孩子,多麼的珍惜。因為失去那個孩子而痛徹心扉。而自己卻要殺死一個孩子。
想到這裡,慕容思雨不顧一切,堅定的邁著大步衝出醫院。
她去了超市,買了一些營養品。她決定善待這個孩子,讓他健健康康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