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紫婉只覺得渾身酸痛無比,睜開眼,陽光燦爛無比,她的心情卻很複雜。她醒來就已經在坤寧宮了,紅妝根本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她進來伺候的時候紫婉完好無損的在睡覺。若不是昨晚的一切太真實,紫婉會以為什麼都沒發生。
「娘娘,您起嗎?」紅妝小心翼翼的站在門邊詢問著。
紫婉點了點頭,「什麼時辰了?」
「該傳午膳了。」
紫婉眉頭一皺,任由紅妝給她更衣。激情過後,身上的痕跡依然清晰可見,紅妝看著,臉紅到了耳根。紫婉沒心情管那些,她的心情十分複雜,想不通,猜不透,沐晨軒。
穿好衣服,紫婉沒有讓紅妝梳頭,只是散著已經長到腰間的長髮站在窗前發呆。她動搖了,真的動搖了,沐晨軒也不容易,他知道她做一切都是為什麼,也懂得設身處地的為她著想。
可是,她從來都是單純的恨著他,以為他只是利用她根本沒為她想過。長歎一口氣,紫婉緊緊的握著袖口。
「紅妝,青玉,陪本宮去御花園轉轉。」紫婉身著一身淺藍色紗衣,肩上披著白色輕紗,微風吹過,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一頭青絲散散披在雙肩上,略顯柔美,未施一絲粉黛,緩緩在御花園散步,看著已經過了花期的牡丹,不禁想到自己,自己現在有著皇帝的寵愛,就如同盛開的牡丹,妖艷,絢麗。如果哪一天自己老了,皇帝的寵幸不在了,是不是自己就和這過了花期的牡丹一樣,沉睡在泥土中,無人問津?想著想著,居然有一種想要大哭一場的感覺。御花園中心越來越近,可是,扎眼的一幕出現了。
沐晨軒一身蓮白錦袍冷冷的站在那裡,他雙拳緊握,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震驚和憂傷。他的目光落在一個嬌小美麗的人影身上,她身穿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系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的秀髮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薇靈簪。肌膚晶瑩如玉,未施粉黛。
讓紫婉驚艷的不是她的美麗,而是她充滿恨意和絕望的眼神。她怒視著沐晨軒,沐晨軒也看著她,紫婉心裡猛地一抽搐,不知為何,她覺得,她似乎要失去什麼東西了。
「白小姐!」紅妝驚呼出來,聲音雖大,但是顯然那兩個人太專注了,根本沒有注意到。紫婉使勁的摀住紅妝的嘴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來人!」忽然,沐晨軒大手一揮,一批侍衛包圍住了那女子。
「傳朕旨意,白靜蕙質蘭心,毓秀名門,晉正六品上貴人,賜封號『靜』。 」
紫婉身子一晃,苦澀的一笑,為什麼,每次當她動搖的時候,他總是要做出讓她傷心的事?昨夜的一切歷歷在目,而如今,他卻要自己納妃了?
「我不要!沐晨軒,我不要做你的小妾!要麼,你就跟我走,要麼,你就留下守著你的皇后和三千嬪妃去!」那女子大叫起來,淚水從眼眶流出,紫婉呆呆的站在一邊,這話,好耳熟,她好像也說過同樣的話?
「靜兒,你先在宮裡住下,至於這一切,朕會給你一個交代……朕找了你十五年,絕對不會讓你再逃掉……」沐晨軒緊握著拳頭,一字一句的說著,「索明珠,你替朕去白家宣旨!道所在,順之昌,逆之亡,三通鼓畢,亂箭射死一切膽敢抗天者!」
叫作白靜的女子突然緊緊抱住了沐晨軒,嘴裡嗚咽的說著些什麼,紫婉因為離得遠根本聽不到,她只聽到,她的心碎了,十五年,沐晨軒,你找了她十五年,那她又算什麼?你把她到底置於何地?
是啊,沐晨軒從未說過他愛她,從來沒有,這只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認為?不是嗎?還記得,她從凌雲閣出來那一夜,她問他,有沒有一點點喜歡她,他說過了,沒有,從來沒有。
原來,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娘娘,您還好吧……」紅妝擔心的看著紫婉,眼眶紅了。
紫婉吸了吸氣,拽著紅妝離開了御花園。在一處無人的走廊邊,紫婉停了下來。
「你認識那個女子?」她問。
「呃……奴婢……奴婢的娘親曾經在白府伺候過一段日子……」紅妝磕磕巴巴的說。
「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說出來。」
「是……白小姐是白老丞相的女兒,奴婢聽娘親說,白小姐從小和皇上一起長大,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白家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而且第二日,天下大亂,慕容尚書造反……」
小丫頭一邊說一邊左顧右盼,好像很怕別人知道一樣。紫婉冷笑一聲,青梅竹馬?原來如此,難怪,難怪沐晨軒據誰都千里之外,難怪無論她做多少他都是那麼冷淡,難怪昨晚他要拒絕自己。
可是,為什麼你又接受了?沐晨軒,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你的青梅竹馬回來了,你是不是要讓她做皇后?沐晨軒,你當她紫婉是什麼?好,就讓大家來試一試吧!看誰,鬥得過誰!這種想法一出,紫婉立馬傻了,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嫉妒,她和電視劇上演的那些爭寵的妃嬪有什麼區別?
紫婉冷笑了一聲,整了整身子,「回坤寧宮,今天去御花園的事,本宮不喜歡有第四個人知道。」
「是!」紅妝和青玉趕忙答應,跟在紫婉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