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陽光透窗而入,君亦非淡定的收拾著行李,離開,必須馬上離開。
「煜王爺!」瀲月焦急的聲音傳來,君亦非詫異的看著他狼狽的身影靠在門邊。
「怎麼了?」她挑眉。
「王爺他……王爺他復發了!」
「什麼?!」君亦非推開瀲月,用輕功朝摘月閣飛去,很快,她看見皓月臉色十分難看的站在門口。
「怎麼回事?」君亦非邊走邊問身邊的皓月。
「不知道,屬下一早過來就看見王爺昏迷不醒,而且床下有一大灘血!」
君亦非奔入內室,沐晨軒臉色蒼白如紙的躺在床上,地下不遠處,一處駭人的猩紅讓她心中一緊。她走到床邊,手號上了他的脈。
「怎麼會這樣?!」君亦非不可思議的瞪著床上的人,不可能的,不可能會這樣的,明明淤血已經逼了出來,心脈也在恢復,怎麼突然之間筋脈盡斷?!
「王爺他到底怎麼了?」瀲月和皓月焦急的在身後等待著。
君亦非轉過身,冷冽的掃過二人,「誰來過這裡?」
「屬下日夜看守,沒有任何人來過!」
君亦非點了點頭,瀲月和皓月是絕對信得過的。他們說沒人來過,就是沒人來過。她從沐晨軒枕邊拿起藥瓶,將藥丸倒在手上拈成粉末放在鼻前仔細的聞著。都對啊!每一味藥都對!
那沐晨軒為什麼會這樣?居然,君亦非身子猛然的一顫,他,他不會是故意的吧?想到這,連君亦非自己都覺得不可能,他怎麼會?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了留下她??
「煜王爺,我家主子到底有沒有事?」皓月有些等不了了。
君亦非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到底是有事沒事?」
「你們出去。」君亦非淡淡的開口。
二人愣了在原地。
「不想他死就出去!」
二人無奈,只好走了出去。君亦非關上房門,走到床邊盯著沐晨軒看了好一會。良久,她微微歎了口氣。
君亦非將沐晨軒扶起來讓他半坐著,她輕輕褪去他上身的衣物,脫了鞋坐在他身後。輕揮手掌,君亦非將真氣一股一股的輸入沐晨軒的體內。
身前的人兒猛然的顫抖了一下,嗓子發出一陣微弱的呻吟。淚水又一次從君亦非眼中流下,「不管你為什麼這麼做,我還是會救你,沐晨軒,你贏了,我,不走了。」
「咳……咳……真好……」
他說話了?他醒了?他說什麼?真好?君亦非瞪大了眼睛看著上身一絲不掛的沐晨軒,手中沒有停止傳輸真氣。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君亦非緩緩收回手掌,運氣回功。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將沐晨軒放倒回床上,為他蓋好被子。
病中的沐晨軒,髮絲微亂,玉頰潮紅,一雙明眸水淋淋的,說不出的嫵媚動人。可是,這美麗背後卻讓人不寒而慄,那是一個怎樣心機的男子?為何他要這樣對自己?為什麼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若是她不管他,他要怎麼辦?
君亦非輕笑了一聲,疲憊的垂下頭朝門外走去。只覺得手上一緊,一抹冰涼傳來。她驚訝的回過頭,沐晨軒的眼睛費力的睜開了,他艱難的扯出一絲苦笑,「婉兒……別走……」
君亦非只覺得渾身癱軟,淚水壓制不住湧出來,「本王不知道你在說什,放開手,本王要走了!」
既便如此,手腕上的力量卻絲毫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緊。
「你,咳咳,你就是婉兒,咳,你騙不了我,咳,你別忘了,我再殘,也是沐晨軒!」
是啊,他再怎麼狼狽,也是沐晨軒啊!他是瀟灑神秘讓人捉摸不透的沐晨軒,他是將人玩弄於股掌之上,不管別人死活只顧眼前利益的沐晨軒。他是棋局的掌控者,他是命運的主宰著,他是天下的王者!
君亦非緩緩轉過頭,對上他那一雙堅定而又不容拒絕的眸子。那黑白分明之下分明是挑明的威脅,一張絕色傾城的臉上彷彿在說「你死也跑不掉。」
「反正,你不許走……」彷彿抽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沐晨軒手鬆開昏死了過去。
君亦非歎了一口,朱唇輕啟,「瀲月,皓月。」
瀲月皓月聽叫召喚,大變活人似的出現在她面前。
「給你家主子輸真氣,他醒了之後給他吃枕頭邊的藥,告訴他別再拿自己的命去賭!」
二人摸不著頭腦的看著君亦非漸漸遠去的身影,忽然,那個影子頓了一下,「他醒了告訴他,我不走。」
沐晨軒,你又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