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非低著頭自然而優雅的和君行雲吃著晚膳,她動作熟練而流利的享受著太監高端的服務。
「今晚有何好去處?」君行雲脫下了明黃色的龍袍,換上了與君亦非完全不同的黑色錦袍,氣質高貴無比。
「臣弟沒什麼打算,皇兄可是有想法了?」君亦非頭也沒抬,在這種一百三十多道菜,七八個太監伺候的晚膳中她只是順從的接受。
「朕陪你出宮轉轉。」君行雲突如其來的話讓君亦非一愣,她輕輕放下筷子,掃視了一下四周的奴才,「皇兄啊,你為何每次想出去都要打著臣弟的名號呢,在這樣下去臣弟的帽子可就更重了,高丞相現在看見臣弟,還是氣煞渾身呢。」
自從改革以來,君亦非就將她完全現代化的治理理念傳授給了君行雲。在丞相高子怡那個老匹夫的反對之下,君行雲還是大膽的嘗試了一把。結果不言而喻,現在全帝國的百姓無不佩服君亦非和皇帝的英明神武。但是從此,君亦非和高子怡便勢不兩立,朝中竟分出了王爺的新潮派和丞相的守舊派。
然而,高子怡每次都是拿親王不應該過多干預朝政給君行雲出難題。而君行雲深知君亦非的女子身份,根本不擔心自己的位置受到威脅,所以他也樂得裝傻。
「臣弟不想出去嗎?」君行雲放下碗筷,優雅的擦了擦手。
「捨命陪君子!」君亦非自從進了皇宮,幾乎每天都可以出去玩,日子久了,也沒什麼意思。
吃完飯,在兩名大內高手的陪同下,君行雲和君亦非邁出了皇宮的大門。這兩名陪襯是雙胞胎,哥哥名叫任峰,弟弟名叫任天。他們武功高強十分了得,每次出來只要有意外情況,都不用君行雲和君亦非動手。為了分辨的清除,君亦非每次都讓哥哥束髮,弟弟散發。
走在帝國京都的大街上,如此俊俏的兩位公子引來不少人的側目。君行雲倒是樂得有趣,他常日在宮中處理朝政,並不像君亦非那樣經常出來,對於行人的注目禮,也欣然接受。
而君亦非一路上則冷著一張臉,因為,他們現在的目的地是……天香樓……也就是,妓院。
「非得要去那兒嗎?」她實在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皺著眉盯著君行雲興致盎然的臉。
「當然。」君行雲停下腳步,一雙藍眸回望著她,「我也是受人之托啊,那冰萱姑娘可是等的你好苦……」
君亦非狠狠的瞪了一眼君行雲,逕自負手大步朝前走去。君行雲看著她的背影,嘖嘖稱歎,「真是英俊啊,連我都快給比下去了。」
此話一出,他身後的任峰任天兄弟倆都是一窒,互相看了一眼,二人瞭然的歎了口氣。
「呦,二位公子可是有日子沒來了呀。」老鴇子大老遠就看見了二人,其實也是,如此突兀的兩個人怎麼能看不到呢?
君亦非沒有理會老鴇,老鴇似乎早已習慣了她的冷漠。而君行雲則是熱情與她打著招呼,而後在她耳邊說了什麼,老鴇立刻會心的退了下去。
君亦非一弄白衣淡然自若的坐在最高的位置上,這是她的專屬。君行雲也不生氣,他退而求其次的坐在旁邊的位置上。
「今日可是冰萱開苞的日子,你可知道?」君行雲側過臉,雙眼含笑的盯著她。
君亦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早知你提議出來就沒好事,是我給的銀子太少了?她為何還要如此。」
她的語氣冷漠不已,不帶任何感情。自從來了帝國,她便是如此,對一切都漠不關心。若是說以前她是一個心地善良愛打抱不平的女子,那麼現在,她就是一個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其實也沒那麼過分,只是她早已改變,就算大街上遇到強搶民女之事她也是一笑置之。
可是君行雲知道,她每次都會記住那男子的模樣,查探清除後直接從官方出手。因為,她不想惹得一身麻煩,比如,眼前這個一身水藍色輕紗裙翩翩起舞的冰萱。
這是一個月前一次意外救下來的女子,那時她被逼迫賣身,君亦非一時心軟就將她包了下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來見過她。可是這個女子從那開始就已經對君亦非死心塌地了,不但想法設法引她出來見她,還惹出一堆亂子讓她收拾,也難怪君亦非會反感。
「看啊,台下佳人正望著你呢。」君行雲調侃的喝著茶,時不時瞥一眼面無表情的她。
「喝你的茶。」君亦非冷著一張臉,長長地歎了口一口去,哎,早不管她就好了!現如今惹來這麼一個包袱……
「各位客官們,今兒個可是我們這頭牌冰萱姑娘開苞的日子!」老鴇子狗腿的跑到台上,口沫飛濺的說著,「當然呢,今個誰出的價高,我們冰萱姑娘就歸誰咯!」
「你們頭牌不是前陣子被人包了嗎?怎麼?還沒開苞?那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就是啊?說不定已經開了吧,老鴇子你想騙錢?」
「我也聽說了,不可能還沒開苞吧,除非包她那小子那個不行!」
說話間,堂下的人轟然大笑起來。
君行雲一口茶沒嚥下也跟著笑了起來,君亦非黑著一張連,半瞇著雙眼盯著正雙目含情看著她的冰萱。好你個冰萱,居然用這招逼她就範!那就成全你好了。
「老鴇子。」冷漠悠然的聲音從最高處飄然而下,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他們循聲望去,一黑一白兩位絕色公子高坐在亭台之上,氣質優雅的行茶談笑。
「呦,君公子,您有打算了?」老鴇子一臉奸笑,眼睛都快變成元寶樣了。
而冰萱顯然有些激動,她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君亦非。
「誰出多少錢,我出二倍。」君亦非淡漠的開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那本公子就出君公子的二倍好了。」一陣略微沙啞的聲音傳來,君亦非微微挑眉,仍然不動聲色喝著茶,這個聲音很熟悉,若是她沒猜錯,是當朝兵部尚書的二公子秦霜。
「這……」老鴇子尷尬的看著君亦非和君行雲,君行雲也認出了來人,他默然不語的輕笑一聲。
「公子……」冰萱略帶哽咽的掃了秦霜一眼,他長得很普通,沒有特點,屬於在人堆裡看一眼就會忘記的平凡人。
君亦非冷聲道,「那我就出一萬兩好了。」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開口就是一萬兩,真是大手筆,就算再怎麼絕色也值不了這麼多吧?一個女人而已!
秦霜身子一顫,憤恨的朝上望去,「你是存心和本公子過不去?你可知本公子是誰?」
君亦非沒說話,只是默默的喝茶。老鴇子見氣氛不對,連忙開始緩和,「那個,秦公子,誰不知道您吶,可是這君公子已經出了價了呀……」
「姓君的?」秦霜一挑眉,若有所思的又看了二人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