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婉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臉色煞白,咳嗽的厲害。她並為感覺到什麼疼痛,只是手摸著自己的脈象越來越弱。而對於此,她也隻字不提,只說是天氣太冷的緣故。兩天過去了,今日便是沐晨軒的四位愛妃的測名大典。
「小姐,皓月公子來了。」小梨恭敬的站在紫婉身後,紫婉一身蓮白長裙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面質外衫,臉色被襯得更加蒼白。
「讓他進來吧。」紫婉轉過身,盡量扯出一絲微笑。
皓月一進屋,聞著淡淡的藥香味,有些皺眉,他知道紫婉中了蝶戀香的事。「身子還好吧。」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紫婉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淡漠道,「托皓月公子給惦記著,還好。」
皓月站在原地無動於衷的掃視屋內,不放過每一個角落,「準備一下吧,整個王府就你這最安靜。」
紫婉瞭然的笑了笑,擺了擺手,「小梨,把我最漂亮的衣服拿出來,小蓮,上妝。」
小梨和小蓮動作利索嫻熟的為紫婉更衣束髮,面色沉靜無波。皓月站在她們身後靜靜地看著,對於這一切,紫婉表現的太過平靜,這根本不像她,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心中竟有些許擔憂。
紫婉任由她們擺佈,幾次忍下咳嗽。好一會兒,厚重的冬裝喜服嚴嚴實實的把紫婉頎長而又瘦弱的身子包裹住。
皓月淡然的看了一眼,「隨我來吧。」他打頭,紫婉微笑的跟在身後。沐晨軒,至於對自己這麼不放心嗎?還要找人來看著?怕她跑了不成?
穿過一條條張燈結綵的白玉走廊,紫婉的心都碎了。她就那麼莫名其妙的在那一夜成了他的王妃,沒有漂亮的衣服,沒有華麗的場面,這些都無所謂,可是最無奈的是她根本是隨手即來的替代品。什麼時候,自己變得如此廉價,愛一個人愛的這麼沒有自尊?
「咳……咳。」紫婉是在忍不住,重重的咳了出來。身後的小梨機靈的將手中的手絹遞給她,紫婉感激的一笑。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咳血了,意料之中。小心的收好手絹,紫婉拖著沉重的腳步邁向丈夫納妃的大殿。
遠遠望去,沐晨軒一臉坦然的與眾人寒暄。他一身蓮白錦服,青玉腰帶束在腰間。燦若朗星的眸子似笑非笑的半瞇著,帶著玉扳指的青蔥手指端著酒杯瀟灑的一飲而盡,一個練武之人,手卻如此細滑白嫩,真是讓人羨慕不已。試問,一個如此魅力非凡的男子誰會不動心?
「軒王妃到……」皓月清靈的嗓子略高一些,全場的目光射向他身後的紫婉。
紫婉臉上掛著淡然的微笑,目不斜視的走到沐晨軒身邊側身站好。
沐晨軒微微偏頭,目光並未轉過,「很好。」他淡淡的聲音,帶著一絲欣賞。
紫婉不語,她只覺得渾身上下無力的不行。冷風吹來,她不由的打了個寒顫,咳嗽起來。小梨走上前來,扶住她將一塊新的斯帕遞給她。紫婉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擔心。而這一切,盡收與沐晨軒的眼底,他悠然的一轉身將她拉入懷中。
「開始吧。」淡如水的嗓子,波瀾不驚的響起。
「夢妃娘娘,凌妃娘娘,若妃娘娘,香妃娘娘進殿。」沐晨軒還真是會省人手,皓月充當完保鏢又來當司儀,紫婉想著不由得輕笑出聲。沐晨軒感覺懷裡的人身子微微顫抖,劍眉微皺,一閃而逝。
掙脫了沐晨軒的懷抱,紫婉看著遠遠而來的四位紅妝美人,眼眶一熱。
「王爺好福氣啊!」
「祝王爺早得貴子!」
「王爺英俊瀟灑,四位娘娘和王妃美麗可人,真是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呀!」
眾人隨聲附和著,紫婉只是點頭示意,她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嗓子劇烈的燥熱和疼痛被她一忍再忍,臉上雖然塗了胭脂,卻還是白的慘淡。
沐晨軒大步邁到四位佳人身前,接過喜娘手中的喜稱,優越的身高顯得他在眾人之中更加恍若謫仙。
「請王爺用喜稱挑下喜帕從此稱心如意!」喜娘笑的合不攏嘴,滿眼伶俐的看著。
沐晨軒依次將喜帕挑下,一張張傾國絕色驚得四座無比讚歎連連。
就在這時,一陣冷風掃過,樹木劇烈的晃動起來。紫婉緊瞇著雙眼盯著四周,因為中了毒的關係身子根本挪動不開。
瀲月從天而降守在四位佳人身邊,沐晨軒一臉懶洋洋的看著東北方向,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紫婉。紫婉只覺得腿下一軟跌倒在地,小梨機敏的扶住了她。隨之而來是更為強烈的狂風,一個黑影閃入宴會大堂。
那黑影落在瀲月身後與他糾纏了一會,在狂風之中眾人竟看不清是何事。沐晨軒悠然的坐在白玉臥椅上伸了個懶腰,手指優雅的從托盤之中拿出一枚新鮮的荔枝放入口中。
黑衣人與瀲月糾纏了一會,冷然的雙目忽然扭轉過來看向紫婉。紫婉明顯看到他眼中一亮飛身而來,瀲月詫異的看著他突然轉換目標卻來不及阻止。
腰上一緊,紫婉被黑衣人抱在懷中飛了起來。一陣血腥從黑衣人左肩穿過,是一枚荔枝核。他吃痛的叫了一聲,從懷裡套出一枚煙霧彈扔了下去,頓時煙霧四起,黑衣人趁亂將紫婉帶出了軒王府。
狂風煙霧過後,眾人一臉疑惑的看著高坐的沐晨軒。沐晨軒冷漠的眼中閃耀著殺氣,他低頭與皓月瀲月說了些什麼便又吩咐喜娘繼續婚禮。
皓月和瀲月並分兩路飛快撤離現場,侍衛加密防護在各個角落。沐晨軒靜靜的望了一會紫婉消失的地方,那地上留下了一塊潔白的斯帕,他走過去撿起來,上面清晰可見一個軒字。
他的記憶飛快流轉,是在翼靈山莊那一夜,他給予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