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婉疲乏的在座位上等了很久,始終不見慕容菲的影子。她等得累了,只道出去透透氣,撇開段長卿獨自走出宴會堂。
軒王府和凌雲閣真是相似的緊,就連房屋建造的位置都基本相同。紫婉仰起頭,看著滿天的星星苦笑一聲。她坐到人工湖邊上,感受著熟悉的氣息。
「我這一生最美好的場景就是遇見你,在人海茫茫中輕輕凝望著你,陌生又熟悉……」紫婉輕輕的唱著,記得當初追《神話》的時候很迷戀這首歌,覺得它的歌詞寫得很美,如今用在自己身上卻也很適合。
「段夫人好雅興。」紫婉轉過頭看著突然出現的沐晨軒,只感覺心裡毛毛的,她恭敬地朝他欠了欠身,「王爺。」
沐晨軒移開視線,臉上已看不見笑容,紫婉不可置信的看到他眼中竟閃過一絲失落,她使勁的閉了了閉眼,她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那首歌很好聽。」紫婉這廂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視力,沐晨軒那廂低聲宛若自語的說著。
「謝王爺讚賞。」紫婉輕輕的說,面上表情凝重起來。
沐晨軒走近,笑容如魅如惑,開口卻不鹹不淡道,「看到你來,實在是讓人沒什麼可高興的。」紫婉臉色黑了下來,斜著眼睛瞪著他,「我來不是為你了!你放心,我絕不會攪了你的好事,你趕緊的開始你的婚禮,結束了我還要回家睡覺!」
沐晨軒也不惱,他目光淡淡的掃過紫婉,眼神祇是略微停頓,卻沒有多餘的話跟她說。紫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王爺還留在這裡做什麼?莫非找我有事?」
這話聽起來謙恭有禮,卻怎麼聽怎麼感覺像在說:你還呆著幹嘛?找你姑奶奶有事?
沐晨軒斯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他也不想再說其他,只是半瞇眼,笑道,「既然這樣那是最好,本王也祝你們夫妻二人白頭到老。」
說完,他笑意更深了,翩然遠去。就在快要看不見時,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笑道,「下次要想來儘管大大方方的,何必麻煩段長卿幫你扯謊。」
紫婉一怔,看著沐晨軒遠遠地身影。他低低的笑聲在空氣中迴盪,微微揚著下巴。他的笑容,一瞬間睨視天下,這就是沐晨軒,她心目中的那個男人。
紫婉無精打采的回到座位上,段長卿看見她長長地鬆了口氣,「你去哪了,害我擔心死了。」紫婉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沒什麼,我累了,先回去了,你慢慢看吧。」
既然沐晨軒已經知道她並不是段長卿的老婆,她再呆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了。紫婉一個轉身,仙子一般雪白的身影飄然遠去,留下目瞪口呆的眾人和段長卿。
剛出了院牆,一抹黑影擋住了紫婉的去路。紫婉停下來,皺著眉看著來人。昏暗的光線下,瀲月稜角分明的臉龐依然冰冷孤傲。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紫婉嬉皮笑臉的看著瀲月十分凝重的臉,瀲月收回招式,淡淡的掃過她,不說話。紫婉有些尷尬的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好一會,只聽得有打鬥聲,瀲月一張陰冷的臉忽然一笑,「來了。」說話間,他悠然轉身遠去。紫婉有些遲疑,終究還是追了過去。她又一次回到軒王府,卻見滿院子混亂,賓客都已不見蹤影。皓月和侍衛正和許多黑衣人糾纏在一起。
沐晨軒坐在最上方的椅子上,端著茶杯從容不迫的喝著。瀲月一個轉身也加入了戰鬥,紫婉呆在原地,疑惑的看著他們。
沐晨軒眼光微側,看了一眼紫婉,嘴角笑意加深。
「沐晨軒,速速交出慕容菲,否則你今天喜事變喪事!」為首的黑衣人惡狠狠地說,沐晨軒好似聽到很好笑的事一般,笑得肩膀都微微顫抖,「慕容清風那個老匹夫坐不住了?喜事變喪事也沒什麼不好,那你們就留下來替慕容清風哭喪他的寶貝女兒好了。」
那黑衣人一聽,握劍的手緊了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沐晨軒依然雲淡風輕的喝著茶,黑衣人數量急劇減少,這讓那為首之人有些慌亂。
「慕容清風未免也太小瞧本王了。」沐晨軒放下茶杯,翹著二郎腿半瞇著眼看著那人,「這個局,本王可是煞費苦心吶。」
黑衣人方寸大亂,他揮起劍朝沐晨軒刺去。紫婉冷哼一聲,這孩子不是找死嗎?結果不出所料,還未近沐晨軒的身,黑衣人已經被瀲月一劍解決了。
沐晨軒嫌惡的撇撇嘴,「瀲月,你急什麼。」他使勁的拍打著蓮白的外衫,生怕留下一點點血跡。「瀲月知罪。」瀲月單膝股在上,雙手抱拳。沐晨軒揮了揮手,「罷了。」
紫婉一直愣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原來是場戲,她輕笑一聲轉身想要離去,卻遠遠傳來沐晨軒的聲音。
「好玩嗎?」沐晨軒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身邊,踏在一具屍體上不讓衣擺染上鮮血。他彎下身來,附在紫婉耳邊……瑩潤的雙唇上一抹邪氣的笑容,如凌雲閣外的迷霧一般蠱惑人心。紫婉身子一震,沒有言語。
「嘖嘖,瞧瞧這是誰,我凌雲閣響噹噹的紫婉壇主竟然和一個銅臭的商人混在一起……」他淺笑的看著紫婉,紫婉也愣愣的看著他。沐晨軒那雙眼睛宛若重瞳,會吸取人的魂魄。紫婉呆呆的看著那張妖異混雜著清湛的臉,在陰影中形成一道鬼魅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