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知道,父親是忌諱和娘親有關的任何東西的,即使是她賜給親生女兒的名字——父親也是忌諱的——他忘不了她,便遷怒於那些和她有關的事物。
可是父親又如何忘得了?
比如館陶這個這般美好的名字,他以為停了它,然後安慰自己——說服自己覺得,那個叫做芷蘭的女人,不曾存在過,就真的不會想起娘親了嗎?
館陶是館中之陶,館陶亦指寶中之寶。
紫陌是娘親的館陶。
娘親又何嘗不是父親的館陶呢?
紫陌是母親的館中之陶。
娘親有何嘗不是父親的寶中之寶呢?
父親即使逃得開這個叫紫陌的館陶,卻又怎麼能忘得了他心中似館陶的珍寶呢?
紫陌凝思半刻,方才離開繡塌,坐到桌前。
七夫人已自顧坐下了。她看紫陌,笑盈盈道,「孩子,不餓嗎?老不出去吃東西,可不好啊!」
七夫人把銀耳蓮子粥端起來,紫陌接過碧玉碗裡的粥時,深感七夫人的用心。
七夫人端來的銀耳百合熬得恰到好處,銀耳的細膩的潤滑有一種濃稠的彈性,透著微黃的晨曦的光澤,百合如融化的白玉,又如細膩的凝脂,散落在翠青色的青花瓷碗裡。
只看一眼,便心生食慾,何況七夫人還是親自端了過來的。紫陌接過,青花瓷勺慢慢探入薄唇,一口抿進去,便是滿嘴清雅,細膩潤滑,唇齒留香。
這粥,定是七夫人自己熬的。這蘇家大院裡,上上下下那麼多人,若要喝粥,一定是七夫人的手藝最是上乘,紫陌比誰都清楚。
紫陌喝兩口,低垂峨眉,「七姨娘,您定是有話對陌兒講。夫人有話直講無妨,無須和陌兒客套。」
七夫人笑,「你說這世間,怎麼會有你這般聰明伶俐的孩子?」
「七姨娘,您過獎了。」紫陌放下粥,看著七夫人。
「我來是問你,二皇子求婚的事情,陌兒怎麼看?」七夫人改了稱呼,又開始叫陌兒。
比起陶兒,現在這個名字更讓紫陌舒服。
紫陌不是不愛娘親給她的名字,但怕是太愛,每每一提起,每每想到娘親,便是心靈的疼,倒不如隨了父親——不提罷了。
「陌兒不答應。」紫陌應諾,聲音婉轉,淺淺細細。
「何出此言呢,陌兒?」七夫人進屋時那一絲淺淺的憂慮這時有些變多。她知道,紫陌是個聰明孩子,不會想不到拒絕王的旨意,會有怎樣的後果。
七夫人只是擔心紫陌會拒絕,也估摸不準紫陌會拿怎麼樣的主意,於是才忐忑的過來求證,沒料到,不來則已——這一來,反而更加忐忑了。
她眉頭一蹙,盯著紫陌如凝脂般的素手放下的青色瓷碗,半天不多說一字。
七夫人的顧慮,似乎更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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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汗血寶馬,世上罕有
25、馳離桀驁,皇子能馭?
26、對紫陌好,就依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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